听瑶和代曼在皇上离开后,连忙小跑进来,刚刚她们几人站在外面,也听见了里面的动静。(书^屋*小}说+网)
皇上的语气不对,自家娘娘也不对劲。
想要进去劝几句,却被苏顺闲拉住了,她们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进去可能不仅无用,反而连累了自家娘娘。
心急如焚的站在外面等候,之后没多久便见皇上黑着脸从里面出来了,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娘娘……”听瑶上前,出声道。
苏静翕露出一抹笑容,只是不同于以往的甜美,笑意苦涩,“本宫无事,你们先出去吧,本宫想睡会。”
“娘娘……”代曼还想再说,却被听瑶拉住了,后者向她摇了摇头,两人帮她拆掉了钗环,掖好被子,退了出去。
苏静翕背对着外面,睁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是她……太过自以为是……
…………
宗政瑾大步走出去,即将踏出宫门之时,回头,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苏顺闲也回头看看,他也不清楚为何皇上会发这么大的脾气,这两人相处了一年有余,可是从未红过脸。
即使之前珍修容有了禁足,但是他知道,皇上并不是真的想要罚她,只要她求求请,服服软,皇上自然会放了她。
“皇上,珍……”
“你给朕住嘴,”宗政瑾厉喝道,“你给朕罚俸一年,好好静思去。”
苏顺闲心里叹了口气,行了一礼,“奴才遵旨。”
苍天啊,他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啊。
看来,皇上当真是气极了。
在这之前,即使他偶尔有差事做的不好,但是最多也就罚一至三个月,那位进宫过后,他便一再的创新高,先是半年,现在又是一年。
好在他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银钱于他也不是最为重要的,再说,也是因着那位,他得的赏赐也是一再的创新高。
…………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珍修容惹得皇上大怒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几乎所有人都是罕见的兴奋不已,连午膳都多用了一碗饭。
她们都在等,等皇上处罚苏静翕,可惜等到了晚上,紫宸殿也没有消息传来,可是,好在,也没有消息说皇上又宿在了关雎宫。
不处罚,兴许便是念在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失了恩宠,有那块肉,又有何用。
她没了恩宠,那便轮到了她们。
不止是她们,苏静翕也在等,等他让她禁足或是其他,但是直到她用过晚膳,也没有消息传来。
兴许是明天吧。
其实,苏静翕并不是十分担心,她如今怀有身孕,起码在这几个月之中,他再生气也不会将她如何,起码能留得一条命在。
况且,隐隐之中,苏静翕是真心觉得他不会把她如何的。
唯一能让她不爽的是,这次因为这档子完全出乎意料的事,导致计划失败,没能将那几个人处理了。
将计就计不成,反被计。
一连两天后宫之中都是平静如死水,人人都在观望,此时皇上显然是在气头上,想要恩宠,也得有命享才是。
终于,这晚舒贵妃前往紫宸殿,并最后留在了乾清宫。
这一消息出来,彻底将众人心中火苗点燃,激情燃烧,皆连夜思考谋划,企图一鸣惊人。
要知道,这几个月,皇上只要一来后宫,便是关雎宫无疑,连舒贵妃的重华宫,都被冷落了去。
现在有了新的开端,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总有一次会轮到她们。
苏静翕听着代曼的禀告,久久不语。
“娘娘,你要放宽心啊,”代曼劝慰道,跺了跺脚,“早知道奴婢不告诉娘娘就好了。”
苏静翕闻言嗤笑了一声,“你做的很好,若是你不告诉本宫,等本宫自己知道了,才是真的难过。”
“那娘娘现在是不难过么?”代曼不解,仔细观察她的神情,企图分辨真假。
苏静翕摇了摇头,“本宫有什么好难过的,本宫还有孩子,本宫得好好活着,你说是么?”
“娘娘,正是这个理,”代曼连忙点头。
她在宫中多年,一直都清楚,帝王的恩宠靠不住,只有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之前皇上宠着娘娘,她还一直担心自家娘娘会沉陷其中,不能自拔。
好在,现在梦醒了,虽然有些难过,有些残忍,但是这都是一时的,日子久了也就好了。
苏静翕勾了勾嘴角,“伺候本宫梳洗吧。”
临睡前,“明日便是本宫的兄长殿试的日子,你吩咐下去,关雎宫的人都不必刻意去打听了,免得招来话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便是,该知道的最后自然会知道。”
若是以前,她派人去打听第一时间的最新消息,倒也无事,可是现在再这么做,自然是不太妥当。
当他觉得你好的时候,你哪里都好,相反,当他觉得你不好的时候,你便是哪里都不好,做什么都是错。
何况,还有后宫之中那群虎视眈眈的女人。
“奴婢遵旨,”代曼行了一礼,走了出去。
长春宫
“哈哈,”贤妃大笑,“本宫就知道,她蹦跶不了多久,你看,这不就摔下来了?”
青衣站在一旁,笑着应道,“可不是,还是娘娘料事如神。”
“不过本宫也当真小瞧了她,”贤妃摇了摇头,“皇上竟然到现在都没有治她的罪,如果不是咱们的人说出的这条消息,否则本宫定然是不信的。”
青衣闻言也有些不解,此时的关雎宫,除了这两日皇上没有踏足过,其他的一切与之前相差无几,分毫不差,一切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得宠的时候算的。
舒贵妃娘娘即使管辖后宫,但是这两日似乎也并为此吩咐下去,可底下之人依旧未有捧高踩低,克扣用度,未免有些奇怪。
还是说,这其中有谁的授意……
“娘娘若是未被禁足就好了,娘娘的协理之权定然可以让珍修容……”
贤妃抬手制止了她,“本宫就算没有被禁足,也断然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去做这些没有眼力见的事。”
青衣自知说了错话,“奴婢知错。”
“若是真的想要让苏静翕觉着委屈,肯定不会是在这些方面,”贤妃轻笑了一声,“本宫认为,让一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才是对付一个人最佳的手段。”
贤妃在宫里浸淫多年,早就清楚了宫里的这些明里暗里的手段,肮脏之事做的也不少,是以自认特别清楚,打击一个人最佳的方式是什么。
在宫中,妃嫔自裁,乃是大罪,足以诛九族。
没有恩宠,没有子嗣,没有希望,没有光明,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漫漫长夜的寂寥,翘首以盼却始终盼不来的人,整日只能惶惶度日,数尽夜空之中的星星,对月自怜,当真是生而不愿,死而不得。
“娘娘是打算放任下去,不管此事?”
“为与不为,皆在个人,本宫不为,不代表其他人不为,既然如此,本宫又何必做尽天下恶事?”
“娘娘说的是,”青衣点点头,颇为赞同。
即使贤妃性子毒辣,表里不一,青衣对于这些再明白不过,可是另一方面,也是打心里赞同贤妃的观点,贤妃的确是聪慧,许多事都能料到。
“对了,娘娘,之前冷宫中传来消息说,俞浮衿身子越来越虚弱,估计命不久矣,娘娘可要……送她最后一程?”
贤妃闻言嗤笑了一声,“看来当真是天助我也,本宫只是想要她不能说话罢了,老天却要收了她的命,当真是不该存活在这个世上。”
“娘娘不觉得奇怪么?会不会太过巧合了些?”
贤妃有些不赞同,“俞浮衿本是千金小姐,娇生贵养的,入了冷宫,身心俱冷,扛不住也是有的。”
青衣压下心里的那丝怪异,点点头,“娘娘说的有理。”
“不过,苏静翕那件事,你想个法子,还是去弄清楚当时到底是发生了何事?本宫十分好奇她为何好端端的会惹怒皇上,”贤妃把话题转回来,说道。
“是。”
紫宸殿
“不难过么?”宗政瑾冷哼一声,心情前所未有的差。
底下跪着的人不敢出声,只低着头。
“回去吧,好好伺候她,”宗政瑾有些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是。”
苏顺闲在殿门口听着,心里叹了口气,这两日皇上虽然未往关雎宫而去,但是这一颗心却是时时刻刻都念着那位。
每日都要问好几遍那边的情况,而且暗地里还吩咐了,不许底下人借机给她委屈受,份例什么的更是一点都没有少过。
可是偏偏啊,这脸上总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情这两日更是越发的差,他当差,都不敢马虎一分,天天提心吊胆。
“皇上,舒贵妃娘娘派人问您何时歇息?”苏顺闲想了想,还是进去传话。
宗政瑾闻言这才想起了,一个多时辰前,舒贵妃前来禀告杜婉兮那件事的调查结果,他随口便让她歇在了乾清宫。
“让她去睡偏殿,不必等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