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个小时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手术终于结束了,还算成功,只是要先在监护室呆上两天观察。
乔书言出来,大家都在安静的等着,没有一个去休息的。
她说了情况,最后大家决定金余生和金佑年在这里守着,其他人都去宾馆休息,队友们第二天还要去救援呢。
这是个漫长的恢复过程,以后要慢慢熬,他们首先要保证自己的精力跟的上,来照顾病人。
“妈,我们走吧,明天再来换班。”有乔书言在,舒文不在强求,格外温顺听话。金鹏飞和几个哥哥也很放心。
司南辰已经定好了酒店,就在医院的旁边。
虽然说手术比较成功,但是谁都心里明白,醒不醒过来还是回事,这才是最重要的。
哥几个谁也没走,都在这里等着,乔书言白天的时候就陪着舒文在医院呆着,进不去重症监护室,隔着玻璃看着心才能安。
晚上的时候,留下两个值班的,其他人都回酒店。
这么多亲人保护着乔书言,司南辰很是放心,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就先离开了。
村庄那边也没有什么事了,乔书言也没有在回去。
倒是秦衣从秦声那里要了她的电话号码,给她打了一次,那次她本来要给她道歉的,奈何她走的匆忙,她憋在心里一直是个心事,想要给她打电话说一声,电话接通了之后,她却说不出口了。
只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夏城?”语气还是那么不友好。
“还不知道呢,怎么我才走了两天,你就想我了呀?”乔书言开玩笑的道。
“谁想你了,别自作多情了。”她嘟囔了一声,可能不好意思了,故作不耐烦的道:“挂了呀。”
金思源是在两天后醒来的,看着一屋子熟悉的亲人,他心里还是挺感动的,距离上一次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还是很多年前,就是春节,不是缺这个兄弟就是缺哪个,有时候他也会去执行任务,所以对他们几个来那么齐过来探望他,他还是感触很深的。
只是男人之间,从不适合说些太感情的话。
舒文坐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
他喊了一声;“妈。”目光却停在站在她旁边的年轻女子,和母亲有几分相似,莫非这就是他们说的妹妹?
询问的目光在金余生等兄弟身上划过,只可惜都一张张面无表情的脸,没人给他讯息,就连表情丰富的老四都不喜于色了。
他的目光重新转到乔书言身上,乔书言对着他笑。
舒文把她拉过来:“快喊哥哥。”
“三哥。”乔书言乖巧的喊道。
金思源有点激动了,想坐起来,被舒文摁了下去。
“别动。”
“云言?”他刚醒来,声音还很嘶哑,乔书言手里早就倒好了温水,等着他醒来喂给他。
给他插了根吸管,放在他嘴边。
温柔的道:“三哥,我现在叫书言,你可以喊我书言。”那天司南辰就警告过她,这辈子都决不允许她叫云言那个名字。
陆云瑞说名字是他取的,真是恶心到他了。
“好,书言。”金思源不是个善言辞的人,抓着她的手,眼睛盛满了光彩,却激动的再也没说出一个字,这妹妹真好,亲自给他喂水,还喊他哥。
“哎哎,你喊完他哥哥了,快喊我一声哥哥试试?”舒特喊道。
他真切的盼望这一刻很久了,想想都让人兴奋。
乔书言瞪了他一眼:“老四,怎么着也轮不到你呀。”
金佑年把他往旁边一拉:“说的没错,你往后站吧。”自己站在乔书言身边,指着自己鼻子:“小妹?”
金余生也不敢示弱,难得的也不稳重起来,站在了乔书言左边,望着她:“我是大哥。”
乔书言抿着嘴笑起来,这些人平常拉出去都是一个个令人敬仰的大人物,现在这个样子却跟个要糖吃的小孩似的。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这下行了吧,都喊了个遍,省的他们觉得不公平。
“哎,哎,”一个比一个答应的爽快,简直比升职发财还要开心。
舒特开心的抱着她转了两圈,金佑年也不敢示弱,金余生虽然心里也想,但是乔书言强烈抗议之下,终究没敢。
“你们干什么?把我头发都弄乱了。”乔书言整理了一下衣服,理了理头发,这些哥哥们有点疯狂。
哥哥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还以为她是小时候吗?
司南辰怎么走了呢,要是他在,绝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的。
舒文和金鹏飞看着孩子们今天终于全部聚齐了,这个家在时隔二十多年之后终于圆满了,真是打心眼里觉得知足了。
这辈子的努力,所有的决定终于没有让人后悔。
“我老远就听到这边的欢声笑语的,就知道思源醒了,我果然没猜错。”
陆云瑞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拿了束花,后面还跟了几个队员,拎着果篮,牛奶之类的东西。
“队长,队长,我们来看你了。”
“救援怎么样了?”刚才还轻松的气氛,被他这么郑重的口吻一问,立马就变得严肃了。
“报告队长,还在进行中,我们队一共救出了78个人。”那声音洪亮的很,震得人鼓膜嗡嗡的响。
“哎呀,好了,来到这里,就别搞这一套了,又不是军营,这里也没有什么队长。”舒特搬了几条凳子,让他们坐下。
他们的坐姿都是一模一样的,笔直笔直的,稳如泰山,动也不动,等待着聆听任务。
乔书言却觉得很感动,正是因为他们的坚守和质朴,才换来了他们的一方平安。
挨个给他们发了几个橘子,他们平常那么忙,连饭都来不及吃,觉也来不及睡,瞧那脸上一个个黑黝黝的,嘴唇都干巴巴的,肯定没吃过水果。
“谢谢,谢谢小妹。”他们都听说了队长找到了妹妹,并且相认了,当时她在救援现场,着急的样子,口口声声的说他们兄妹心灵相通,知道他所在的位置,并且真的凭着自己的能力救出了队长,他们在心里已经把她当成了恩人。
“不客气。”乔书言看见他们就觉得心里很暖,好像自己的家人一般。
“这次多亏了你,我们队长才得救了,我们还想着怎么感谢你呢?等过段时间,这次任务结束了,我们有几天休假,回去请你吃饭。”有个队员说道。
舒文等人还不知道这回事呢,这里面还有乔书言的功劳,问道:“这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兄妹心灵感应吗?就心里感觉三哥在那个位置似的。”她朝舒文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以后再说。
舒文会意,金余生等人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舒特夸张的道:“我说小妹,你现在有没有感应到我在想什么?”
“你除了想念那些美女,还能想什么?”乔书言没好气的道。
“你别说得那么直白嘛,你三哥会说我重色轻哥,不高兴的。”
这件事就被他插科打诨,混了过去。
“哎,对了,同书言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呢?不在吗?”陆云瑞问。
“哦,他有事先回国了。”乔书言不知道他怎么问起来司南辰了。
“你们俩真的结婚了?”
“对呀,你没看国内娱乐报道吗?”全国人民都知道她结婚了。
陆云瑞一脸的可惜,她小时候可说是要嫁给他的,他一直惦记着,一直没结婚,怎么突然找到人了,到嘴的媳妇也飞了?
这么多人,他不好抱怨,闷着头不说话了。
队员们还要回去继续后援工作,坐了一会,就乘车离开了。
病房里就剩下一家人了,金鹏飞才问道:“你的眼睛是不是拥有平常人没有的技能?”
乔书言点头:“我似乎能穿透物体表面,看到他们内部的结构。”
“所以是你确定了老三的位置,救援人员才能这么快把他救出来?”
“要是晚一会,三哥就没命了呀,你可算是三哥的救命恩人了。”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家族的天赋是家族赋予她的,她不救家里人还救谁呀,乔书言难得不好意思起来。
金鹏飞双眼灼灼:“原来家族的天赋是被你继承了呀?”
乔书言有点不明白:“难道就我自己有这个天赋吗?”她还以为人人都有呢。
“只要是我金家正统血脉,身上都隐藏着家族天赋,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有个别的人才会被激发,显现出来。”
“那哥哥们?”
“我们都没有被激发哎,只要你。”舒特道。
“也许是书言奇特的命运遭遇吧。”家族天赋到底怎么样才能被激发,研究了上百年,都没有研究出一个统一的头绪来。
只确定,需要一个特定的契机才可以。
她当年被人贩子一路追踪,一路逃亡,那么小,就遭遇到了人生的重大变故,身体到了极限,大概天赋才被激发了吧。
金鹏飞沉思着,又问道:“你能看多远,多精确?”
“非常精确,比X光线清晰多了,距离吗?十米之内都没问题的。”
“我听说就是你太爷爷,也只能把三四米之内的东西看的清晰透明呢?”
“是吗?那我为什么能看的这么远?”
“你后来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危机?”
乔书言想了想道:“哦,我好像从一次车祸之后才看的那么远,那么精确。”
“这就是了,是又一个生命极限促使了你天赋的进一步激发。”
“也就是说它还能有上升的空间?”
“据说是的。”
他们还在研究天赋如何如何,舒文听得却心酸不已,说什么天赋到了极限就会被激发潜能,这都是孩子用命换回来的呀,情愿不要这些,她也不要她遭遇这些。
她一个女孩子,她只希望她平安喜乐,顺顺遂遂的过完这一生。
“你怎么出的车祸?是不是很严重?”舒文抓着她的手问。
前些时间和她聊天,她说了很多成长中的乐事,怎么从来没说过这些?
“妈,我都已经没事了。”乔书言道。
怎么没事?说的那么轻巧。
“书言,你这些事情都谁知道?和谁说过?”
“就外婆和司南辰知道,没有别人了。”就连乔新城,她都没说。
“嗯,这些事不要让外人知道,很多人都知道咱们家族有天赋,所以我们一直隐世,到了你哥哥这一辈呢,我们出世了,但是他们身上并没有天赋显示出来,你就不一样了,如果有些人知道你是金家人,根据你过往的传奇表现,一定会猜出来,你身上的家族天赋被激发了,你就会很危险的,你以后行事可要低调点,绝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显露出来了。”
“想当年,你太爷爷就是被人害死的。”
“什么意思?难道我们还不能认回女儿了?”舒文道。
金鹏飞为难的低下头,真是棘手啊,好不容易认回女儿,却不能公开相认。
家族天赋既给他们带来了家族荣誉,但是也给他们带来了不便。
金余生等人也都明白这件事的危险性,为了她的安危,这件事还是要保密。
“怎么?我们金家这么多人,还保护不了一个书言吗?”
“不是啊,妈,我不想被你们保护起来,我想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乔书言道,她可不想整天被保镖包围着,呆在温室里做花朵,那会让她失去自由,她想继续在急诊科里治病救人,想同平凡的人一样出去吃饭逛街。
那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那我们以后怎么办?”舒文急道,她还想把女儿接回上京,好好的待她,好好地补偿这些年对她的亏欠。
“我们在公众场合还是保持距离,私底下才以一家人相称如何?”乔书言提议道。
这个提议让大家有点沉默,好不容易找到的妹妹呀,都没办法好好疼爱,过一把哥哥的瘾。
金鹏飞叹了口气:“书言说的也有道理,她已经出嫁了,她会长时间居住在夏城,而我们的家还在上京,本来来往就不是很密切,只要我们注意些,就不会被人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