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在做出收购决定时,其中的机会和收益已有判断,我们报告里的机会和收益,只需给出他们没看到的那部分。而风险则需要全面。”乔里利落的解释后,又走到莫正文身后。
看着他修改的报告,直接说道:“描述性的语言不需要,直接说结果,以及得出这个结果的参考资料。”
“不解释分析路径吗?”莫正文已经被她磨得没有耐心了。
“给艾喔的需要,给恒发的不需要。用附件解释即可。”乔里点头。
“好的。”莫正文暗自吐了口气,继续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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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办公大厅的杜修娟,看着在会议室忙碌的乔里,一身的光彩,自信又强势。她又想起自己的女儿,五年前比乔里出色太多,却因为一场无妄的车祸、一段错误的爱情,不仅变成了残废、还要担惊受怕的生活。
她仅仅是让这个女孩转院而已,又没有真的作掉她的孩子……
杜修娟提起一口气,恨不得冲进会议室,学那些泼妇辣女一样将乔里大骂一顿。
到底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算气糊涂了也做不出那等行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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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修娟在离开mg的办公室后,刚上车,便感觉到头一阵钻心的痛,她趴在方向盘上,闭上眼睛休息许久才稍有缓解。抓起手边的咖啡饮品一阵猛灌,整个人才渐渐恢复过来。
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可在银行遇到危机的时候,又有谁能替她撑下去......
“杜行长,关恒同意离婚,但要求股份增加2%。”杜修娟正准备发动车子,回行里安排媒体公告的事,便接到了关恒律师的电话。
“他的脸皮怎么这么厚?他把女儿害残了还不够,还想让gb也倒闭吗?他怎么不去死啊!”杜修娟气得将电话扔在一边,捂着胸口喘了半天的气才缓过来。
她真是被那个男人气得不轻。
“黄律师,你帮我和关恒的律师对接,我起诉离婚,需要什么资料、什么信息,你到办公室找我。”
杜修娟冷静下来后,便决定不再走人情路线。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撑起gb、保护女儿,其它什么人、什么事,她不想再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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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修娟现在急于应付银行的声誉挽回和客户流失的局面,已经无力再对苏氏有什么动作了。
在当天傍晚的电子媒体发出杜修娟的离婚起诉书、gb银行的审计报告的时候,苏锦辰和苏文轩便知道苏氏是安钱的了。
“乔里那丫头狠啊,两行字、只有两行字,逼得杜修娟这个强势的女人手忙脚乱。”苏文轩歪着头看着苏锦辰,目光颇为玩味。
“做金融的,应该知道什么最重要。她只是正常履行工作职责而已,没什么狠不狠的。”苏锦辰在看过所有的新闻后,确定了杜修娟短时间内不会与关恒联手整苏氏,那么苏氏在这件事上的残余风险就是关恒在法庭上的指证。
“现在杜修娟不管关恒了,为了自己能轻判,所有能扯出来的人和事,他都不会放过。你和财务这段时间和律师保持密切的联系。”苏锦辰留下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开。
“去接乔里下班?”
“周末准备怎么过?”
“孩子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苏文轩的三连问,成功的让苏锦辰停下了脚步。
“周末去英国找孩子。”苏锦辰认真的说道。
“你们在找?”苏文轩有些激动起来。
“你以为呢?”苏锦辰淡淡说道:“你以后别对她一副男方家长的嘴脸,挑剔又自大。她现在没打算和我结婚、就算和我结婚了,也只是我苏锦辰的老婆,不是苏家的媳妇儿。”
“你这臭小子,怎么说话的!”苏文轩听他用到嘴脸这个词,不禁来气。
“意思能懂就行了。我先走了。对了......”苏锦辰抬脚离开,想了想又回身看着苏文轩说道:“孩子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说,包括我妈。关心现在还盯着在,弄不好她比我们还先找到。”
“这个不用你说。”苏文轩瞪了他一眼。
“那我先走了。你和妈也注意安全。关恒这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苏锦辰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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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锦辰离开后,苏文轩立刻给一个放在gb银行的关系户打了电话,问她现在银行的情况,在知道与mg有业务往来的客户,都在约见杜修娟,有的要求提出无条件提前解除贷款合同、有的要求杜修娟独立提审计报告和投资报告,以证实银行没有因违法被查封的风险、同时证实他们用作贷款的抵押标的物,是有合法的投资去向,而不是投机或非法投资。
光是应付这些客户,杜修娟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
她登在报纸上的那两份消息,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也没用。毕竟起诉关恒的事由是受贿,延伸到gb银行可能会有因包庇而犯法、管理漏洞等风险,这是融资者不愿意承担的风险。
至于审计报告中显示的贷款流程、资料的完备性这些,并不是针对银行高管的个人审计,他们与客户的私下交易,在公帐上不会留下任何痕迹,银监处也审计不出来。所以对mg公司提示的风险并没有挽回作用,相反杜修娟起诉离婚、与关恒划清关系,多少有点儿用。
“这丫头,真是厉害,我看比锦辰还狠。”苏文轩沉吟着,心里算计着gb这一关不好过。心里便又算计起另一桩事情来--
虽然资本雄厚、圈层人脉好,对苏锦辰的帮助肯定更大。但如果他实在不愿意,这个乔里其实也不错。
苏文轩在心里将算盘拨拉几下,帐算得清明,人却也不糊涂。原本他也不是那种靠出卖孩子的婚姻来获取资源的父亲,之前的犹豫,也只是有因为有了关心这个对比,希望儿子以后的路能走得轻松一些。
在他看来,轻松得到一份助力,以实现事业的成功,就约等于幸福了。而现在他发现,儿子自己并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