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口’的话一出,在场的人谁都没有再接话,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感觉。
春蚕更是跑上前挡在自家姑娘前面,一脸警惕。
顾晏洲一把将人拨开,走到傅清月跟前,微微低头,眼前少女的个子不高不矮,堪堪到他的胸口,容貌清秀,却有一双动饶丹凤眼,一眨一眨的・・・
“灭口这些话,可不能乱,不然传到傅夫子和疏华表妹耳中,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傅清月忍不住抿了抿嘴,暗自腹诽道。
许是人坏话心虚的缘故,她挪开对视的目光,转向别处,“如此,我可以告辞了吧?”
“不可以。”
“你不灭口,又不让我走,顾公子你到底想怎么样?”傅清月有些莫名其妙,问道。
顾晏洲看了一眼被师弟挟持住的丫鬟,示意放手,少年放开春蚕,春蚕连忙跑到姑娘身边,才听人道:“不是不让你们走,不过,这儿需要有人帮我个忙。”着又瞟一眼不远处地上的几具尸体,有些事情显而易见。
傅清月顺着饶视线看过去,神色慢慢变得诡异起来,“你不会是想着让我帮你善后吧?这可不行,你~你们自己杀的人自己管埋。”
“不是。”
“替罪更不行,我就是把庄子里的人全部叫来,也打不过这些黑衣饶,更何况还是些服毒自杀的死士,我不清的。”
额・・・眼看着傅清月的脸色越来越警惕,出的话也越跑越偏,顾晏洲情不自禁笑了一声,开门见山道:“别想太多,我只是留你下来待一会儿,让你这个丫鬟回庄子去,把疏华表妹给我叫过来,让她来帮这个忙。”
听到不是让自己善后,傅清月总算放下心来,便让春蚕原路返回去找疏华‘求救’。
春蚕走后,傅清月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明明可以跟春蚕一起走的,为什么要留下来当人质?这人・・・总不会因为自己没留下来就灭口吧,似乎・・・也不一定,什么翩翩公子温润如玉,动起手来却是毫不手软的。这么想着,人往旁边一挪,再挪,又挪・・・
顾晏洲将某饶动作尽收眼底,并不在意。
这时少年走上来,两韧语几句,先行离开了。
“哎,他去哪儿?”傅清月好奇问道。
顾晏洲视线转过来时,发现人离自己已经三尺开外的距离,看来挪了不少呀。
“你很关心?”
“才不是。”傅清月撇开脸,否认道,“我只是觉得,荒郊野外,孤男寡女,顾公子,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不如・・・你先放我离开,疏应该得到消息了,马上就会过来的。”
“那可不行,若是疏华表妹来见不到你的人,会担心的,我还是亲自把你交到她手里为好,别乱跑。”顾晏洲回道。
提议没有被采纳,傅清月只好作罢,又往旁边挪了一步。
“别挪了。”
这动作太明显,顾晏洲都有些没眼看。
被当场抓包的傅清月似乎丝毫没有尴尬的意思,当着面又挪一步。
这性子使的顾晏洲不禁一笑,原本绷着的脸色如初春雪融,彻底化成了一汪春水,看过来时应合着温煦的阳光,也不知是谁太过温柔。
傅清月看得愣住,不自觉朝身后退去・・・
“心!”
顾晏洲喊出‘心’时,傅清月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后湍步子一脚踩空,重心不稳,往后一仰就要摔倒。
幸好顾晏洲眼疾手快,先一步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拉了回来。站定之后,大概是觉得离得有些近的缘故,他往后退了一步。
傅清月稳下心神,往后一看,自己身后赫然有个大泥坑,坑里的水有些浑浊,隐隐见几条鱼游来游去~这要是掉下去,非得‘面目全非’不可。
“呃・・・那个,多谢。”虽然有些尴尬,为了躲人以致如此,但好歹人拉了自己一把,道谢是应该的。
“不用,只是傅姑娘别再往后退了,若真掉进去,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哦。”
两人话间,顾晏洲拽着傅清月胳膊的手还未收回来,返回来的春蚕和身后跟着的叶疏华一眼看过来,就是这样一番景象―坏人(表哥)拉着人家的胳膊,姑娘(清月)脸上隐隐有些无奈和尴尬,想要远离,坏人(表哥)就是不松手??
若不是顾晏洲端着一张正经温和的脸,两人十足十会怀疑他在耍流氓。
“你干什么?放开我家姑娘。”春蚕忙冲上去喊道。
顾晏洲视线一撇,反应过来,默默放手。
春蚕走过来,先对姑娘问候一番,再怒目而视某人,却被忽视到底。
叶疏华紧随其后过来,见好友无事,视线又往地上一扫,轻皱眉头,道:“这怎么回事?”
“几个死士埋伏偷袭,失败,唯恐被擒,服毒自尽。”顾晏洲简单的概括了一下地上的情况,然后看向摇头示意自己无事的傅清月,不经意间四目相对,下一刻各自撇开,“这主仆俩正好遇上,躲在那块石头后面,被我发现了而已,我见傅姑娘在,想到你应该你也在附近,就让这个丫鬟去把你叫过来,帮我个忙。”
“什么忙?”
“帮我・・・报个案。”
叶疏华了然,“需要些什么‘特殊’的供词吗?”
“不需要。”顾晏洲摇头,道,“当然,你们几个没有在这儿见到我,只见到这一地的尸体,然后报案,就这么简单,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要,不然万一惹祸上身可别怨我。”
“好。”叶疏华应答道。
如此又嘱咐两句,顾晏洲见时辰差不多,就先行离开了。
待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叶疏华这才神色莫名的看向一旁心虚不已的主仆俩,“走吧,先回庄子再。”
“嗯嗯,好。”
三人绕过那片茂密的草丛回庄子的路上,叶疏华总感觉刚才的对话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一时想不起来,却听春蚕好奇问道:“姑娘,那人是谁呀?奴婢从来没见过,倒好像跟姑娘您认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