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容半信半疑,“真的?”
“不然呢?”傅清月反问道,“不过四姐姐这透气的时间也够长的,刚才问了永安郡主,才得知四姐姐出来已经一个时辰了。”
说话的功夫,丫鬟飞燕从另一处跑过来,得了自家姑娘一记责怪的眼神,心里多少有些委屈,毕竟这四通八达的路,哪是自己一个人能看的滴水不漏的!
傅清月的视线在飞燕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傅清容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傅清璇倒是欲言又止,叹了一声,“走吧,四妹妹。”
傅清容见此心里憋气,可也知道这件事自己不好解释,回头又狠狠的剐了丫鬟一眼,跟了上去。
待三姐妹的脚步声消失,萧晗的身影才从树后缓缓走了出来,盯着人走的方向,双眼一眯,似乎陷入一番沉思。
春日宴提前结束,可庆国公府二房姑娘死在定国公府厢房的消息不胫而走,还不到入夜时分,已经在大街小巷上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不少看热闹的百姓聚集在定国公府外,眼看着庆国公府和官府的人接二连三的来,再空穴来风的消息都坐了个实处,让人哗然。
傅清容也是在晚饭时分才知道曹心菱的死讯,惊讶唏嘘之后,便也不觉得什么,如今的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人’,其他的事倒引不起她多大的兴趣,纵使不久前,她还与人相谈甚欢。
而傅清月,一回府见过拜过母亲,回拢霞阁后便钻进屋子里休息去了,今日发生了太多事,再加上桃花醉的影响,她的身子实在有些困乏,支撑不住。
这次的事还是自己大意了,早知道定国公府的人都这么狠,自己就应该称病不去这春日宴的。她入睡之前,迷迷糊糊的想到。
定国公府,定国公安远怀听到消息回府,才从管家口中得知书房一并出事,被不知什么人给翻了个烂七八糟,门口的侍卫也被打晕在地。
书房?他神色一惊,连忙回了一趟书房,发现东西已经不见,心下有了计较。
正院,安若雪‘呜呜’的摸着眼泪,啜泣不已,安夫人坐于堂上,听得心烦意乱,又不好开口让人闭嘴。
今儿出了事,又是几房小辈一起办的宴会,二房三房的人都在场,乌泱泱站了一堆人,除了安若雪伤心委屈地哭起来以外,其他人无不各怀心思,异样的视线神色,在彼此间交换了不停。
安远怀一踏进屋子,见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老爷~”安夫人第一时间站起来,迎了上来。
二房、三房的人也随之站起身来,打了个招呼。
“大哥,你知道出什么事了吧,咱们该怎么办?”安二爷是个急性子,急起来谁都拉不住那种,更不会看人眼色行事。
安远怀没理他,跟妻子嘀咕了两句,才转过来面对众人道:“好了,今日之事你们应该也乏了,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这一听就是赶人的意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出头多问一句,唯恐惹一身腥,就连脾气急躁的安二爷,都被妻子和儿子一人一只胳膊拉扯着,没有多话,转身离开了正院。
屋子里片刻之间只剩下安远怀和柳氏夫妻俩。
安远怀走到一边坐下,才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打扫的丫鬟发现曹心菱那丫头的时候,她已经死在厢房了,附近没有发现或者搜查出可疑的人来,也不知凶手是谁,偏偏曹心梦在府上,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赶了过来,这才没瞒住。”安夫人说来有些发愁,脸色上自然也不好看,这该死的人没失足掉入湖里,不该死的人又莫名其妙的死在厢房里,真是有气都不知怎么个出法。
她这番心思,安远怀可不知道,接过一旁丫鬟递上来的茶,抿了两口,说道:“不知凶手是谁,那曹家丫头,怎么会出现咱们府上?她不是送京郊家庙了吗!”
“偷跑出来了呗。”
“偷跑?”
“是呀,从家庙里偷跑出来,遇到若雪那丫头,从后门带进来的。”安夫人说完撇了撇嘴,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愈发沉郁起来。
安远怀一眼瞥过来,观她神态,就知道她有话没实说,倒也不是很在意,“就她一个人?”
“当然不是,听若雪说,当时她身边还跟着一个丫鬟,可发现曹心菱的尸体时,那丫鬟却不见了,我让人去找,没有找到。”
“这么说,前院的侍卫是你调开的?”
“是。”安夫人点了点头,回道,“那是因为要搜查贼人,还有那个丫鬟的踪迹,我便让人封府,打算・・・”话说到一半,她才反应过来什么,有些慌神。
“夫人可曾听过,调虎离山之计?”
“我・・・”
“前院书房被翻的一团糟,后院这么多丫鬟婆子小厮,加上一众侍卫,都没搜出个所以然来,你这个定国公夫人,当的可真不错!”
安夫人被说的脸色一白,却无从辩解。
“曹家那丫头已死,抓住凶手算是第一要等,你既察觉不了凶手的意图,又无行踪,倒也罢了,可书房是要地,你连什么地方的守卫该动,什么地方的不该动,时至今日都不清楚吗?柳、氏~”
安远怀的语气凝重,说出的话也丝毫不曾客气。
“老爷我・・・”
“行了,废话勿用多说,曹家那丫头死在厢房,跟着的丫鬟不知所踪,对外就咬定是丫鬟弑主,逃之夭夭,曹家的家庙如今连个小丫头都关不住,也是活该,我去父亲那儿回话,你先休息吧。”
安远怀说完起身,就这么离开了正院,徒留安柳氏一个人跌回椅子上,一脸的惊疑不定。
定国公府东南角的一处庭院,偏远僻静,门前的垂柳长得极好,一小半伸的太长,都长到院子里去了,大半部分还留在外面,迎风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