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寡人驽钝,实在不知贤才所意,不若阁下坐此位如何?”赵谌面不改色站起身子,将身下座位让开,然后指着座位对着交白卷的士子说。
“哼哼,算你对自己还有点认知,知道自己驽钝不堪!”交白卷士子,瞥了一眼赵谌让开的座位,随后一嘴满满讽刺之意。
“大胆!”高力士以秘术将声音化作一条线,直攻交白卷的士子。
虽然高力士这一声,在他人耳中不过寻常呵斥,可落在交白卷士子耳里,犹如针扎脑海,当即喷血而出。待回过神来,怨毒的望着高力士,对着赵谌说道:“这就你求才?连人言都听不进,也敢号称言者无罪?”
“如果你说的对自然无罪,可要是在这里一味讽刺君父,却无半点实际之言,又岂能怪得了他人?
寡人虽开放言路,使臣民畅所欲言,可非说诽谤者无罪!何况讥讽君父?不知阁下在哪一国可以做到讥讽君王之后,还能如此神采飞扬?”对于这种空言建政者,赵谌根本就没想过给什么体面。
别的不说,哪怕他是心里有万千韬略,有着卧龙之才,赵谌也不需要。因为这个人连起码的体制规矩都不讲,再大的才早晚必会生乱。
历史上有才的人多了,可是有才的人,干的事不见得就比庸才危害小。
“哼哼,大明不过如此!以一张试卷,少则数百,多则万言,能道尽天下之事?敢问一句,以一张试卷,可使四海升平,可使贤才来投?”高力士不过是小施惩戒,并没有让对方重伤或者致命地步,对方经过稍作调息,随后慷慨激昂,一番铿锵有力之言萦绕宫中,声声不绝。
“寡人见你先前气定神闲,本以为会有高论,未曾想你居然只是诡辩之才罢了。”
“诚如你方才所言,纵使天下第一文章,亦不足以四海升平,更不可能让贤才自动来投。
“可这并非你不在考场专心做大而做姿梦寐借口,更非你能够在此,狺狺狂吠诽谤君上仪仗。”
“如你所言,万言不足以道尽事,千字可以显其才。那敢问寡人又以知其才,任其能?”
赵谌虽然知道这个人是来搞他心态的,可是没想到这人是个“高书记”,诡辩属实有一招。
以书面答题根根本显示不了他的才能,文章不能让人们踊跃来投偷换概念。
可赵谌想当年也是群聊老辩论家了,这种诡辩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见自己诡辩被戳破,交白卷士子也没有显得尴尬,擦了擦先前因为说话,牵动伤口,从嘴角溢出的鲜血,鄙夷赵谌一眼:“如若连知人能都做不到,何意尊坐此间?”
好家伙,对方不但没有回答赵谌的问题,反倒还倒打一耙:“你连知人能力大小都做不到,那你还配做君主?”这句话问的赵谌,是一头雾水。
他感觉对方有些睿智了,竟然说出如此制杖的话。赵谌又不是先知,上哪去知道别人的能力大小?
“这就是你的看法?那你还是说说你的倚靠吧,看能不能让寡人畏惧,饶过你一命!”赵谌也懒得继续跟诡辩人士继续下去,因为赵谌自认为说不通这种人。
既然对方不怀德,那就让他畏危!
王霸兼用,手持斧钺,口宣仁义方为正道。
“你敢杀我?难道不怕失去天下人心不成?”交白卷的士子简直难以置信,没想到赵谌会有如此举动。
他之所以敢一再挑衅赵谌,一是他背后有人支撑,根本无惧赵谌。二来也肯定赵谌不会杀他,因为赵谌自入府城以来,一直给人感觉死要名声,不可能因为图一时爽快,把名声败坏了。
不过他那里想得到,君王一怒伏尸百万的道理?赵谌也根本没有把他放在心上,所以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个交白卷的死后,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倘使天下人,真如你所言一般毫无见识,寡人不要也罢!敢搅扰国家抡才大典者,必杀之!”
赵谌穷图匕见,交白卷士子自然就慌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赵谌会判若两人!往日给人印象恨不得,走路都小心翼翼,唯恐踩死蝼蚁有伤圣明。
甚至不惜从国库拿稻种,分发各地,以低偿借贷无种耕种的黔首。
如今却明知他有后台,而且杀他弊大于利,赵谌却依然扬言要杀。
这岂非前后矛盾?还是说一次不大不小的搅了科举,就真的罪那么大?到了不惜得罪他后台的情况下,也要杀了?
“对,他一定是吓我,他还不知道我是何人,等我说了以后,他自然就不敢了!”想到这里,交白卷士子再次打起精神,甚至直视赵谌,趾高气扬的说道:“燕国法元门掌门之子是也,你敢杀我?”不过介于赵谌一米八几,他才一米七几,本来的直视变成了仰视。
“区区法元门也敢在寡人面前放肆,难不成不知道法海法师金丹九转之境?说吧,到底是何人指使!”
法元门赵谌清楚,不过是距离钟祥府不过三百里的一个宗门。大概也承袭了四五百年,宗门第一任门主是金丹老祖,现在落魄了,门派大概还有个十万人左右。
筑基期修士大概也就五十位左右,蜕凡修士数百人,其余的不是凡身就是先天。
这样的宗门,怎么可能让交白卷的士子能够有恃无恐?虽然其余人修为,宗门不甚清楚,可是能够如此快,平定一府。而且在榭阳山天子陵寝,法海大发神威世人皆知。
这个时候,这种小宗门也敢来撩拔赵谌?难不成活的不耐烦了?
“我奉宗门之命下山辅佐阁下,没曾想阁下如此无容人之量,实在让人大失所望。
不过一个九转金丹之境,这个世界可不止你一家有,莫要小觑天下人!
我走了!哈哈哈……”
交白卷士子话虽没有说清楚,可是却透露了许多消息。
那就是燕国的宗门,开始从新找项目投资了,连这种小小的宗门都出山活跃,想要辅佐人主涿鹿燕国。
而且对方的话里还透露着一个更大的消息,那就是对方宗门也最少有金丹期老祖,还是不惧法海这种九转金丹之境的修士。
不过赵谌会畏惧?就法元门这种小宗派,即使有金丹期修士又能如何?难道比金丹期修士,法元门还能比大明更多?
“既然如此,那你还是去死吧!”赵谌话音一落,高力士雷厉风行,瞬间从赵谌身边不见,一掌打在交白卷之人背上。
这个根本出不了半点意外,两人修为相差实在太大,高力士又是打定主意打杀对方,这种情况下,没有半点活命机会。
“将此人头颅,悬与城门之外。
钟祥府府尹,负责贴下告示:‘此人枉顾天恩,搅扰朝廷抡才大典,故而杀之,头颅悬与城门三日以儆效尤……’”
高力士亲自下手,赵谌根本就没准备对方还能够继续活下去,于是对着钟祥府府尹吩咐了一声。
“臣遵旨!”钟祥府由于地位的不同,所以府尹是三品官,自然也是有资格陪同轮才大典的。
交白卷的是最后一人,既然死了那么今天的科举也就到了这里,于是文武百官各自都分散开来,回署办公去,毕竟耽搁了这么久。
赵谌也要回去好好,批改一下试卷,然后找人将其誊录另做用处。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一座山门,一座灯火通明的殿室之内,一一盏有灯突然熄火。
室内看守灯火的童子,脸色煞白,嘴里哆哆嗦嗦说道:“出大事拉,出事啦,少门主没了,快去告诉门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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