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宝山却道:没错的,就是走这条道。
金晓雨纳闷,明明黑河庄在北面,为何还要走南面?
难道说,箫宝山想要借这个机会回保宁城?搬救兵?
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他们到达了北会城。
箫宝山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与他们天山部落的钱老板。
钱老板与金晓雨已经很熟络了,见到金晓雨,他不由地问:咦,钱姑娘,你已经很久没有来了,你们骆驼队昨天才走的。
其实,金晓雨也不知道为什么箫宝山会带她来这里。
她目前有两个想法,第一:箫宝山想带她回天山部落。第二,箫宝山可能只护送她到这里,然后让她带话回保宁城。
然而,箫宝山听说了骆驼队刚走后,他立刻就跟钱老板告辞了。
然后,再带着金晓雨到市面上买了一头新骆驼。
只有一头?
箫宝山将那头新骆驼拉到金晓雨面前,接着道:天山部落的路线,你还记得吧?你一个人能回到吗?路上需要什么补给,可以趁现在一次全补齐了?
金晓雨这才知道,原来箫宝山费这么大劲,又是骗国师要去黑河庄,又是带她马不停蹄地来到了这里,原来,他只为了救她出来。
她怔怔地道:我对沙漠熟悉,对路线也熟悉,一个人回去没有问题,可你呢?我走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箫宝山的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我自有打算。
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跟国师斗?
我自有自己的办法,只要你不在京城拖累我即可。
拖累?
金晓雨再仔细想想,可不是拖累吗?若不是她也在京城,叶子可能有机会逃走,箫宝山也不会有太多的顾虑。
行,他让她走,那她就走吧。
金晓雨咬了咬牙,再对箫宝山道:宝山,不管是你也好,叶子也好,我都希望你们能平安地回来,等到了部落,我们一起喝酒,吃肉。
箫宝山点点头,随后道:后会有期。
宝山,保重!金晓雨恋恋不舍地道。
保重!
箫宝山难得的,多看了金晓雨一眼。
就这么一眼,她突然觉得整个天空的乌云都散开了一样,万丈的光芒洒到了她的身上。
随后,她又有一点想哭。
他能花这么多心思救她出来,再送她到北会,说明在他心里面,她也是一个重要的朋友。
这个时候,若是她不听他的,那就白枉费了他的一番心机。
或者,她若是不接受他的好意,而是想跟他一起去京城共患难,那他可能要说:你谁啊?
现在这种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
即使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可每次想到他,她或许都会感动。
箫宝山已经骑上了马,并快速往京城的方向回去了。
金晓雨擦了一把泪,然后也骑上了骆驼,再往沙漠的方向走。
京城。
国师的眼线回来汇报,说箫宝山并未前往黑河庄,而是往北会城的方向去了。
什么?国师大惊,同时震怒起来。
他去北会城做什么?
不知道,属下一直跟着他,可是中途跟丢了,但想必是去了北会城。
国师问:莫不是他想逃走?
那眼线不敢出声。
他哪里知道箫宝山去北会城做什么?
国师气得胸口直疼。
箫宝山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骗他!
国师再道:派人去追,把箫宝山给我追回来,哪怕一路追到保宁城,追到他们那个什么部落,也要把人给我带回来!
那眼线领命,再迅速退下。
而国师心中愤意难平。
既然箫宝山敢骗他,不遵守约定,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留着叶小娴了。
若不是叶小娴是他的亲生女儿,他现在就将叶小娴杀了,然后把她的人头送到保宁城去。
对了,也不知道叶小娴在宫中如何了。
国师愤愤地进了宫,又找到了太后。
太后这几天仍是烦燥,虽然服了太医开的定神安宁的药方,可依然没用,她的胸口仍然像堵着一团棉花一样。
这不,昨天她又换了一个太医,另外开了药方。
奇怪的是,昨天的太医也说她身体没有大耗,只是心绪不宁而已。
她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天,她的眼皮也跳了起来。
国师来的时候,太后依然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
见到国师,她软绵绵地问:你怎么又来了?最近你进宫的次数似乎有一点多。
国师显得十分愤怒的样子:是啊,有一点多。
是因为那箫夫人?太后问。
她人在哪里?
太后白了他一眼:所以,你还是挺想她的,是吧?提到她,哀家要跟你说声对不住了,前几天她又骂我,我把她打了一顿,听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国师吸了一口冷气。
接着道:我怎么会想她?我现在也巴不得她死,你知道为什么吗?那箫宝山居然骗我,告诉我要去黑河庄,结果却拿着我的公文带着那金晓雨往西南面去了,真是气死我了!
太后冷笑道:我早告诉你了,他们夫妇俩都是养不熟的,脾气比铁珠子还要硬,否则我怎么会打那箫夫人?
国师道: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话,直接要那箫夫人的一根手指,一条胳膊。
太后懒洋洋地道:可以啊,你现在去要也不迟,要不要我帮你?
国师从家里出来,又经过了这一路,心里面的气已经平息得差不多了。
真的要叶小娴的人头,或者一条胳膊?
她可是他的骨肉啊。
太后见他又犹豫了,便又道:怎么,又舍不得了?刚刚不是还嘴硬的吗?又要手指又要胳膊的。
国师心想:我是怕你将来后悔。
于是国师把话题岔开:若是箫宝山逃回保宁城了,你说我们还要拿这箫夫人怎么办?
太后冷冷地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杀了算了,他自己的夫人都不要了,难道还要我们替他看着?
她这段时间心神特别不宁,想必也是因为叶小娴。
这么多年来,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她。
索性,杀了吧,免得心烦。
国师还没有拿定主意。
他在想,现在杀了叶子,似乎也没有用。
箫宝山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就算将叶子的人头送到保宁城,那又如何呢?
除了激怒他之外,其他似乎一点用都没有。
留着叶小娴,兴许还能吸引箫宝山回来,到时候再将他捉拿。
反正箫宝山也算违抗圣旨了,公文上要他去黑河庄,他却去了北会,所以想要治他的罪轻而易举。
所以,国师觉得还是不能杀叶小娴。
正在想着该如何安抚太后的时候,这时,有个嬷嬷进来汇报。
嬷嬷道:启禀太后,启禀国师,刚刚有个内卫过来,说是要告知国师一个消息:箫侍郎回城了,一个人。
哦?箫宝山这么快就回来了?国师像是自言自地语地道:这么说,箫宝山不是想要逃到保宁城,而是特意将那金晓雨送出去,免得连累了金晓雨?
国师找到了不杀叶小娴的理由,便立刻对太后道:小乖乖,箫宝山回城了,我得去看一看,箫夫人你先留着,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说完,国师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太后一个人躺在软榻上,她不禁又冷笑一声。
哼,刚刚还愤愤不平地说不想要叶小娴的命,如今这么快就改口了。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嘛。
太后慢慢地从软榻上起来,旁边的侍女赶紧过来扶。
太后问:箫夫人现在如何了?
侍女回答:昨天太医过来看过了,说是微微伤到了五脏,伤势没有这么快恢复。对了,她今天早上醒了一会儿,被灌了药之后又晕过去了。
太后冷冷地道:扶哀家过去看看。
太后娘娘,那边不太好看。侍女提醒道。
那十五大板把叶小娴打得皮开肉绽,侍女今天早上去看过了,叶小娴身体中间的部份都已经发黑了,还流浓,惨不忍睹。
太后也不管,只道:不碍事,去看一下吧,如果救不活,那便把她扔到乱葬岗罢。
侍女只好将太后扶过去了。
叶小娴现在只觉得痛苦极了。
虽然一天到晚都昏睡着,可不代表她没有知觉。只要稍微清醒一点,她就感觉身体像是被大车碾压过一般,稍微动一动,那痛觉神经就会遍布全身,再钻到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然后就会冒一身冷汗。
她动不了,也翻不了身,一直维持着趴着的姿势。
她感觉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消逝。
或许,这一次会真的死吧?
期间好像有人进进出出,有人替她擦一擦后背,有人会替她上药,但都不是很上心,只当作任务一般。
她也终于明白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这个时候,她想箫宝山,无比无比地想。
想着想着,她又痛得晕了过去。
太后进来的时候,只闻到一股十分难闻的药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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