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来的孩子呀……”
那年轻的女子大惊失色,在这宫廷之中,男女之间是受到约束的,所以所有的婴儿,只能是王的后代,若是哪对男女,敢私自产下孩子,是必然要遭到斩首之刑的。
叶楼抬头看着她,想跟他说出自己的身份,不过一来他现在还不能完整的表达一句话,二来他也是在心里犯了犹豫。
虽然刚才在外面听见她和那年老的女人的谈话,感觉她是一个善良之人,不过人心隔肚皮,不能光听一面之词。
万一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这女子经不住诱惑,悄悄的把这事情告诉王德顺,必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毕竟现在自己还是个婴儿,还没到有能力与王德顺抗衡,所以叶楼需要隐忍。
于是他呀呀的叫了两声,身体摇晃了两下,噗通的一下坐在了地上。咧开了嘴巴哇哇的哭了起来。
那女子见不得孩子的哭泣,赶紧蹲下身子把他抱了起来,紧紧的搂在怀中,用手抚摸着叶楼的头,一个劲儿的安慰。
“孩子不哭,孩子不哭……”
她左右张望了两眼,见附近并没有旁人,便把叶楼抱进了屋子,顺手关上了屋门。
进了屋子之后,把叶楼稳稳当当的放在炕上,上下仔细的打量,口中自言自语的叨咕:
“这孩子一看就在外面呆了好多天,看这身上脏兮兮的,真是可怜呀……”
说着她转身去了外屋,不一会的功夫弄来一个木桶,又烧了一些温水倒了进去,手试探了两下觉得温度正好,这才抱着叶楼泡进了木桶之中。
在后院里呆了这么多天,叶楼觉得浑身僵硬,热水一泡感觉舒服极了。
他觉得浑身舒爽,好似每个骨头节都已经打开,一阵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醒来之后发现已经躺在了床上,身上裹着一层被子,床下温热。
扭过头左右的张望,发现那女子正坐在一旁。
见他醒来了连忙凑了过来,用手抚摸着他的额头:
“哎呦哟,退烧了退烧了……”
叶楼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刚才是发烧了,难怪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你说说你这么小,不能说话,又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更不知道你的爹娘在哪……”
叶楼静静的看着他,努力的裂开嘴巴,冲他微笑了一下。
“唉呀唉呀,你看这孩子,会笑了……可真是乖巧的孩子呢……若是我的孩子能……哎……”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哀伤的神色。看来她有一段不堪的过往,看到叶楼之后便被轻易的勾起。
她到外屋的厨房,弄了一碗面汤回来,晾了一会儿到了合适的温度,用勺子给叶楼一口一口的喂下。
泡了澡,睡了一觉,吃下了一碗面汤,叶楼觉得浑身通透了很多。这些天以来,吃的一直是不正常的食物,难得有这么一口,让他觉得浑身上下暖暖乎乎的。
不过他不想在这里久留,毕竟这不是他从那个冷清的院子跳出来的目的,更何况,那条大狗和大鸟并不知道自己去了哪儿,肯定还在着急。
正在想办法离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前面这间屋子,还有后面养狗的大院子,都给我仔细的搜一遍……契王子有令,今天就算把整个宫殿翻过来,也要把那个偷宝石的贼找出来……”
“是!”
“是!”
声音越来越近,显然就在院子外面。
契王子?
叶楼一下子想到了王德顺,这个契王子会不会就是他?
正在犹豫的功夫,那个年轻的宫女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看到此刻的叶楼已经在炕上坐起了身,她不由分说的,一把抱起了叶楼。
叶楼吓了一跳,心中暗想,看来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女子看上去这么善良,难道是要把自己交给外面搜寻的侍卫?
叶楼的心里慌张,使劲的挣扎了起来,可他毕竟是个年幼的婴儿,根本没有太大的力气。
那女子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冲他使劲的摇头,示意他不要吭声。那一脸焦急的样子,让叶楼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他心中暗想,如果这女子若是想把自己出卖给外面的侍卫,只需要抱着送出去就行了,自己根本没有能力反抗。可看她现在的模样,好像十分的慌张,似乎不想让外面的侍卫听见。
这叶楼闭上了嘴巴,使劲的顶住了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动静,用两只手环住那女子的脖子,牢牢的抓住。
那女子眼泪都快流了下来,小声地安慰叶楼:
“乖孩子,真听话,千万不要做声,千万不要做声啊……”
她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四外的寻找了一阵,终于发现屋子的墙角有一床被子,被子下面压着一个红漆的木箱,箱子的漆面已经斑驳,看上去年头不少了。
于是她赶紧腾出一只手,把被子掀开,打开了木箱的盖子。把叶楼放了进去,用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示意他千万不要吭声。然后赶紧盖上了盖子,把那些凌乱的被子重新压在了上面。
刚弄完,没两分钟的功夫,就听见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叶楼使劲的挺着身子,透过箱子的缝隙往外面张望。
几个身形魁梧的侍卫闯了进来,手里各拿刀剑。刀刃闪着飒飒的白光,令人看了心惊胆寒。
“看没看见偷宝石的贼?”
女子强装镇定,摇头说道:
“我始终在屋子里,没有出去,没看见什么偷宝石的贼……”
那侍卫并不死心,抬起手来描述到:
“看上去像是一个这么大的婴儿,可那是一个从红月国来的偷宝石的贼,看见了千万要说出来,不能私自藏匿,否则契王子知道了,肯定会大发雷霆,要了你的小命的……”
说着,他把手里的剑拔出了半截儿,屋子里立刻闪出了一道寒光,那女子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不过仍旧使劲的摇头:
“我始终待在屋子里,没看见,真的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