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天,叶楼有些疲惫,于是倒在炕上便睡了。他做了一场梦,特别真实的梦。
他梦见一片荒地,地里只长着一条藤蔓,藤蔓有手臂粗细,从根部到末梢,分成三种颜色,下面的青绿,中间的是深紫色,末梢是金黄色的。
藤蔓上长着一颗果子,如鸭蛋一般大小,被一层白色的如同茧丝一样的东西包裹着,散发真阵阵清幽的香气。
一阵风吹来,藤蔓摇摆起来,那果子也随之摇摆。叶楼感到好奇,便凑了过去。刚走到藤蔓的跟前,突然吧嗒的一声,那果子从藤蔓上脱落,掉在了他的脚下。
叶楼弯腰捡了起来,发现那层茧丝被摔的裂开一道口子,里面闪出一阵青绿色的光芒。
他索性拨开那层茧丝,里面原来是小葫芦,无论大小还是外形,跟自己的小葫芦一模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小葫芦上并没有刻字。
他把小葫芦捧在手心里,轻轻的摩挲。突然,小葫芦从中间裂开,旋即向两侧脱落,露出一个一样大小的紫色的小葫芦。
这小葫芦与原来的一样,长的十分的精细,乍看上去像是玉石雕琢而成,紫光闪烁之间,散发真奇异的香味。
梦中的叶楼,打算在这小葫芦的刻上字,以作纪念。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刀子,可刀尖刚触碰到小葫芦上,忽然小葫芦再一次向两侧裂开,紫色的表面变成了一层紫色的外壳。一个金光闪闪的小葫芦从里面跳了出来。
转眼的功夫,小葫芦脱壳两次,每脱掉一层外壳,那香味便浓郁一分。叶楼越来越喜爱这个小葫芦,于是他再次举起手里的小刀,打算在葫芦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可当他的刀刃刚刚接触到葫芦的表皮,便一下子从梦中醒来。
他使劲的伸了一个懒腰,翻了个身,再次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上一会儿,突然听到一阵哭泣的声音。那声音不大,就从屋子的外面传来。
叶楼一下子精神了起来,困意全无。赶紧爬起身,披了一件衣服来到屋子的外面。
那声音更加的清楚了,就在他眼前不远的地方。他闭上眼睛侧耳细听,那并不是一个人的哭泣,好似有很多人。
“豆子?”
难道是自己地里的豆子在哭?他赶紧快步的来到豆子地边,低头一看吓了一大跳。
有一大片豆子已经打蔫儿了,叶片下垂,花瓣脱落在地下,豆荚变得干瘪,好似被开水烫过一般。
起身查看,像这样打蔫儿的豆子,几乎占了一半。提着鼻子闻了闻,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与他傍晚刚来的时候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看来这些豆子真的是中了毒,他开始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傍晚刚来的时候闻到这味道,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喝多了酒,所以鼻子有些敏感,所以当时并没在意。
赶紧顺着味道的方向往前寻找,最终那味道在水渠边消失。
叶楼在水渠旁边仔细的搜寻,果然找到了一个散发着浓烈味道的塑料瓶。原来这是一瓶除草剂。
这种东西是这两年新流行起来的,分为两种。一种可以用来杀死叶子细长,叶脉平行的杂草。但却对叶脉分叉圆叶子的农作物丝毫无伤。
另外一种是正好相反的。所以这两种绝对不能用混了。
很显然,是有人把那种用来除圆叶片杂草的除草剂,洒进了水渠之中。所以这些豆子才中了毒,打了蔫儿。刚才听到的就是他们痛苦的哭泣,一声声的十分凄惨。
这到底是谁干的?叶楼环视四周,周围并没有旁人。这人肯定是在傍晚时分,自己来到小屋休息之前投的,现在已经是凌晨,眼看就要天亮了,人早就跑的没影了。
肯定是王德顺。肯定是这小子见收获黄豆的日子就在眼前,两人的赌约马上就要到见分晓的时候,所以才使出这样下作的手段。
那天在村部的门口,遇见王德顺骑着摩托车,买了几瓶农药回去,想必他的豆子地里也长了牙虫。所以他肯定是嫉妒叶楼地里的豆子长是旺盛,担心到时候输了,所以才暗地里使了坏,投了毒。
尽管叶楼没有证据,可除了他,再也找不出别人。
叶楼气氛极了,恨不得马上跑到柳树沟去,找王德顺那家伙对峙,可他冷静下来一想,眼下最要紧的,只要救活这些豆子。
但这么大一片豆子都打了蔫,他们正在接受着泉水的灌溉,却没有好转的迹象,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无意间抬起手,看到右手掌心上那个小葫芦的印记,正在隐隐约约的闪出紫色的光。
“用我的灵气,就能救活这片豆子”
小葫芦突然在脑海中出声,吓了叶楼一跳,不过很快他便缓过神来,赶紧他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放在了水渠之中。
夜晚的水冰凉冰凉,冰冷的寒意,顺着手掌钻进了他的胳膊。
借着天上的月色,他盯着自己的手掌。果然,手掌上的紫色的葫芦印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把小刀,咬紧牙关在手心里划了一下,血一下子流淌了出来。
他再次把手放进水渠之中,掌心上的血迅速把水渠的水染红,紧接着又变成了紫色。与此同时,水渠里的水突然静止,安静的好似一块紫色的冰块。
可他只静止了几秒钟,便又重新的流淌了起来,发出哗哗的声响,那声音像往常一样悦耳。
掌心的血就这样随着渠水涓涓的流淌,叶楼心中暗暗的祈祷,希望自己的血能像当初救活小葫芦那样,也救活眼前这一片黄豆。因为这一片黄豆对他来说意义重大,不仅仅是一场赌约,更是未来的幸福。
就这样过了好一阵子,叶楼觉得头晕目眩,想必是流血过多。他想把手从水中抽出来,可惜发现浑身发软。于是头一歪,便昏倒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太阳照在脸上,十分的温暖。
夜楼听到一阵脚步声在远处处朝田地的方向走来。尽管他没有爬起来查看,也能分辨的出来,那应该是他娘来送饭了。
他赶紧用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惊诧的发,原本那些打蔫的黄豆秧苗,都已经只挺拔了起来。恢复了原来浓绿的,还透着淡淡的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