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包保明同样的方法,接连做了七次,每次都换不同的位置,七次的位置连起来,把整个这块洼地,围在了当中。
这一番折腾下来,便已经到了中午。叶楼始终跟在后面看,心中暗自的琢磨。看来包保明的确专业,难怪这两年,在这十里八乡的,他打井的活越来越多,口碑也越来越好。
光是这套定水位的方法,就已经比其他的打井匠要专业的多。
弄完了之后,他把7张红纸叠在了一块。标记的方位对齐。然后高高的举起,冲着阳光仔细的看去。
叶楼也凑了过去,仰头看。红纸很薄,虽然7张折叠在一起,但阳光扔就能透过多半
于是每次漏斗滴下的墨迹,便在这7张纸折叠之后,组成了一个图案。
包保明就这么观察了一阵,然后收回了手,扯掉了其中的几张,剩下最后一张。
用笔在上面点了点,信心满满的说道:
“就是这儿了……”
于是他大跨步的走到第3次测量的位置,用铁锹在地上挖下了第一下。
“就是这儿,下面就是水脉……”
叶楼点了点头,他终于明白了这套测量方法的原理。是利用地下水脉流动的时候,给地表造成的轻微的磁场的变化。那不是简单的墨汁,而是插了铁屑的,所以对磁场细微的变化,十分的敏感。
低落的时候才会产生偏移,在红纸上留下痕迹。
通过了7次测量,会总结出磁场变化的规律,然后根据他丰富的经验,找到水脉的位置。
这是上高中的时候,才学到的一些物理原理。没想到在这小学刚毕业的包保明身上,却早已运用自如。
叶楼知道,他肯定不懂什么公式和定理,一切只是根据他的经验,以及祖上传下来的方法。
这方法的确管用,包保明信心十足,于是他便带着人,在地上挖下了一个半米深,1米5直径的坑。
“这里地势低洼,而且水脉藏的很深,所以用普通的打井方法,人力往下挖的,那简直是劳民伤财。”
包保明站直了身子,用手擦了擦汗说道。
“那用什么法?”
叶楼追问。
“我别的不会,打井是我的拿手好戏……”
说着他转过身,在后面的驴车上,又拿出一个奇怪的工具。
那是一个将近三米长的铁棍,铁棍的一头焊着一个五六十厘米长的铁管。铁板很粗,好似碗口。
铁管上有很多的洞,密密麻麻的好似筛子。铁管的一头是被削尖了的,看上去就十分的锋利。
他在手心上吐了一下唾沫,捧起这根长长的家伙,用力的向下一戳。
这里地势低洼,常年被水泡着,所以土质松软。更何况刚才他们已经动手,挖到了表面那层封冻被的土皮。所以这一下子戳下去,有包保明的力量,也有这根长达三米的铁棍自身的重量,扑哧的一声,前面那个被削尖了头的管子,便深深的戳进了泥土之中。
他用力的把这根管子提了上来。前面的粗铁管中已经塞满了泥土。不过幸好管子上有孔洞,空气流通,那些泥土变自然的滑落了下来。
而在他脚下的地方,却出现了一个饭碗粗细的洞。
叶楼终于明白了,他是用这样的方法,在地下抽出一个口径很细的洞。如果真的能打到水脉,便可以把水管子顺着洞口扔下去,在大气的压力下,水自然会顺着管子流淌出来。
这打井的门道真是越来越多。叶楼越看越好奇。
可包保明手中的活却并没停歇,他再次把这根铁棍子高高的举起,瞄准刚才那个洞口,用力的戳了下去。
只听着扑哧的一声响,铁管又陷进去了一截。
然后他再努力的把那管子抽出来,敲掉里面戳出来的泥土。
如此的往复,尽管他的工具很巧妙,但这的确也算是个体力活。
他戳了一会儿之后,三米长的管子已经陷进去了一多半。一个跟他干活的年轻人,接过来他手里的管子,学着他的法子,一下一下的往下戳。
每次带下来的泥土,都有着很大的区别。有的颜色发黑阿有的颜色发白,有的颜色发黄,还散发着阵阵刺鼻的气味。
包保明并不闲着,他蹲下身去,抓起那些被敲下抓来的泥土,
来回的翻动着。
他在检查泥土的组成,以及干湿的程度,来判断离水脉具体还有多远。位置是否偏移。
就这样很快的,已经出了很深,三米长的铁杆,基本都已经沒了进去。
叶楼心里琢磨,这工具如此的好用,肯定不能仅仅达到三米,果然不出他的所料,身后一个年轻人,从车上拿了一根铁管,递到了包保明的手中。
他弯下腰,抓住下面那根铁管,往上提了提,然后用脚一踩,铁管被挤得脚和洞穴的旁边,于是动弹不得了。
包保明把那根铁管子举起,与地上露出半结论这端相对,用力的旋转了起来。
叶楼这才注意到,原来这铁棍的两头,都是有子母螺扣的。
几下的功夫,铁管便由原来的三米长,变成了现在的6米长。
还是用老方法,一个人提起铁铲,用力的向下戳,能出来的泥土是有限的,可他们三四个人轮流上阵,直到太阳偏西的时候,他们已经接上了第3根管子。
9米深的洞穴,就这么被他们挖出来。也仅仅用了一下午的时间而已。
按理说,这里地势低洼,又临近水塘,夏天的时候稍微下点雨,便会汪起水来,好似湖泊。
可已经向下挖进去9米多深了,抓出来的泥土也仅仅有些潮湿。
而且不光潮湿,而且越来越热,越来越暖和。
哪怕只是稍微的靠近,也能感受到它的热量。腾腾的蒸汽,从那个碗口粗细的洞口飘荡出来,提着鼻子闻了闻,闻到一股刺鼻的硝烟的味道。
包保明有些着急,按照他的经验,就眼下这块地,五六米深就能出水,可现在已经打了这么深,却没有一丁点儿有水的动静。
“难道是我定位有问题?不可能啊……”
他自言自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