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卖还是不卖
怎么说前世的楚休宁也是看过沈家的账本的,沈家向来就以书香世家为傲,就连所经营的多数也都是些书屋或者事卖笔墨纸砚的,除去田产,这部分根本就赚不了什么银子,而沈元休又只是个五品小官,俸禄少,沈家里里外外加起来怕是最多也就只有十二三万两银子,现在沈元休一下子就拿出了五万两银子出来,沈老夫人若是知道了,怕是气都要被气死了。
就算这五万两事沈元休向公主借来的,可这不过就是个旧书屋罢了,哪里值得了这么许多银子?难道连沈元休也知道这书屋中藏着的秘密不成?
更重要的是,他一下子就叫了五万两,恐怕再难有其他人会出价高过这个数,就连之前白洛楹给温墨准备的也不过是五百两银子罢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够看。
白洛楹顿时有些心神不宁,匆忙地将其他封书信也拆开来看,其实这书信看起来多,仔细看下来不过也只有四五封是真正写了价码的,其他的书信看起来奇奇怪怪的,虽然都是用的燕国文字,却怎么读也都不明白,白洛楹莫名觉得诡异,也没有直接把书信丢掉,而是小心地放在一边。
写了价码的书信里,白洛楹一眼就看到了温墨所写的五百两,他虽是草莽出身,但写得一手飘逸的好字,倒是跟他那个人不太相称。
想着之前温墨还胸有成竹的样子,现在看来,他是要输了。不过白洛楹半点也没有开心的意思,剩余那几封书信也没有一封的价码能高过沈元休的,但是奇怪的是,那价码也算不得便宜,都是一千两银子起跳的。
奇怪,那不过就是间旧书屋罢了,就算那地段再好,再值钱,也不可能会值一千两银子才是。
白洛楹抬起头来,跟翠衣说,“稍后你替我带封书信给温墨,问问他这几日来杂货铺的人他是不是都有查过一遍。”
“是。”翠衣应了一声,正要退下的时候,袖子无意中将刚才白洛楹摆在一旁的书信扫了下来,她急忙弯下身子要去捡,却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咦?”
白洛楹听出翠衣的语气似乎不太对劲,“怎么了?”她刚要问道,余嬷嬷就已经进门来了,“王妃,各房的夫人已经到了,还请夫人出去。”
“好。”算了,翠衣的事一时半会怕是也说不清楚,等会再说便是了,白洛楹将写了价码的几封书信收了收,站起身来,说:“走吧。”
“是。”翠衣低下头,却难掩心神不定的样子。
白洛楹扫了她一眼,并未多说什么,就先走出了房门。
前厅里,宋氏正与赵氏说着,“以前母亲还在的时候哪里会让咱们知道到底铺子里赚了多少银子,卖了多少银子,还是现在王妃这样才好,赚多少,分多少都清清楚楚。”想着呆会就能分银子,宋氏就兴奋得有些坐不住。
比起她来,赵氏淡定了许多,“是啊,怎么说我们四房也是苏家的一份子,本就该知晓这些才是,王妃看着年纪不大,倒是很明白事理。”
就连祝氏居然也加入她们的对话中,“楹儿毕竟是公主,自小所学的,所养出来的眼界还是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银子,现在她们几房看起来对白洛楹掌管苏家似乎少了几分抵触,相比之下,许氏看起来就紧张许多,只是装出笑脸来随声应和着她们的话,心里却是惦记着刚才出门时苏正远对她说的话,让她小心留意投出的价码,若是高于一千五百两的话,就赶紧来告诉他。
听他的口气凝重,恐怕那一千五百两正是他投出的,不过就是个破书屋罢了,怎么能擅自拿出那么多银子出来?许氏本想发作的,但见着苏正远严肃的样子,她还是忍住了,她知道她家老爷还有许多是她不知道的,她计较不来,也不想去认真计较,只要不要将她牵扯进去就行了。
不过苏正远的紧张似乎也感染到了她,弄得她也紧张了起来,在看着白洛楹出现之后,在她们面前一一将书信拆开的时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她的异样自然被白洛楹看在了眼中,许氏不过就是个后宅的小女人,眼里心中怕是只有苏家这一亩三分地,能让她这般紧张的,恐怕这件事与苏正远有关,苏正远果然不会轻易放开那间书屋,只不过他的努力怕是要白费的。
当许氏听到白洛楹将那些价码由小到大一一念出的时候,也忍不住在心里产生了疑问,这间破书屋真的值这么多银子吗?
怕是祝氏她们也是一样的想法,在听到价码出到了一千五百两的时候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而见着白洛楹手中还捏着一封书信的时候,宋氏忍不住替众人问了出来,“难道还有人出价比一千五百两还多?”
白洛楹点了点头,将那封书信展开,念着,“五万两,出价人,沈元休!”
“五万两?”这个价码彻底让几房都坐不住了,异口同声惊声尖叫出来,脸上均是震惊错愕,沈大人是疯了吗,居然花这么多银子买一间破书屋?
还是赵氏先恢复冷静,“王妃,这五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会不会是沈大人一时笔误写错了?”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不是沈元休弄错了,那就是这件事另有玄机,还是将事情弄清楚的好。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今日才会将这些书信都给几位婶娘看,也是想看看各位婶娘的意见,是直接就照着这个价码将书屋卖出去还是先查清楚的好。”
“查什么查呀,既然沈大人这么写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落笔无悔,沈大人就该照着这个价码把银子给咱们结清楚。”宋氏现在脑子里,眼睛里只有那五万两,才不管什么可疑不可疑的,不就是个破书屋吗,直接卖掉就是了。
祝氏却意外地站在宋氏这边,“我听说那书屋中有不少珍贵孤本,或许在我们妇道人家眼中值不了几个钱,但沈大人书香世家出身,想必知道那些孤本的价值,才会出这样的价码的,沈大人为人一向正直端正,绝不会隐瞒欺骗我们的。”
“这可说不好,毕竟人心隔肚皮。”许氏难得如此刻薄,“还是将这件事查清楚再说吧,要是给我们苏家惹上什么麻烦就糟糕了。”
白洛楹听着几位婶娘的话,频频点头,似乎谁的话都有理一样,许氏说完,她才要开口,“以我的愚见,这件事……”
她话才说到一半,忽然余嬷嬷闯了进来,脸上净是着急慌张,“王妃,不好了,院子外头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