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发丝随着余依然的低头垂落着,刚好遮住了半边脸颊,那样完美的侧脸在发丝间若隐若现。炆辄猩红眸子里的所有怒意在看到这样的景象后慢慢散去,不由得伸出了右手,逐渐靠近那张脸,可就在即将触摸的那瞬间,突然抽回了那只大手,取代的却是如同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余依然拎到副驾驶上,车子绝尘而去。还未反应过来的余依然在风驰电掣的车速下,胃里一阵翻滚,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在摸索中抓到安全带。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余依然在压抑的车厢内吼出:“炆辄,你疯了吗?停车,我要下车。”
握着方向盘的炆辄,双手青筋浮起,深邃的黑眸,挺直的鼻梁,脸部硬朗的线条无端给人一种透不过气来的强势与霸气,他的沉默无疑是当下最干净利索的回答,车厢内的气氛一度降到冰点。
余依然只能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尽量去平复自己的心情,克服心中的恐惧。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余依然的身体猛的向前一倾,只能庆幸明智的自己刚刚系好了安全带,否则此刻小命应该不保了。
“下车!”炆辄留下简单的两个字后,率先下车走向别墅。
余依然拍拍自己的胸脯,深呼吸几下,安慰着自己:“别怕!别怕!”
别墅内一片漆黑,只有稍许的月光透过百叶窗落进屋内。余依然定定神,却看不到炆辄的踪影。正准备上楼时,身后冷冷的声音响起:“T。”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余依然转身:“炆辄,你也是人,心情不好就发泄给别人,这算什么。”
“很好,知道顶嘴了!你说这话的时候可曾想过后果。”
“炆辄,你除了威胁,恐吓难道就没有别的招了吗?”余依然今天异常的生气,放弃自己所爱的人,委屈自己做别人的情人,已经是心底不可治愈的伤痛,可眼前的人总是次次揭开这个伤疤,时时刻刻提醒着她。
“很好,那就看这个威胁对你有用没用了,你母亲的医药费,你大伯的公司以及你爱的那个人,这些够吗?”炆辄的声音听起来比刚刚更冷,更无情。
“炆辄,你无耻!”余依然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几个字无疑激发了炆辄更大的怒意。
“我让你知道什么是无耻!”
炆辄一把将余依然推到在沙发上,欺身而上。。。。余依然不停的挣扎着,喊出的声音夹杂着哭声:“炆辄,不要,不要!”
很明显的实力悬殊,余依然停止挣扎,把头暼向一侧。
炆辄看到那张梨花带雨的侧脸,低吼一声:“SHIT,”便起身上楼甩上书房的门。
又失控了,炆辄讨厌这种感觉,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只要和余依然有关,总是很容易勾起他的情绪,自从接管炆氏集团后,他把自己的情绪一直掩饰的很好,遇事波澜不惊,处事游刃有余,可如今,一次次失控,都是因为余依然。
炆辄烦躁的翻开抽屉,点燃了雪茄,站在窗前看着夜景,整个书房瞬间烟雾缭绕,低沉的气压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余依然紧紧自己身上仅存的几片薄料,颤抖着起身,回到房间便进了浴室,任由花洒冲刷着自己,只有这样,泪水才可以肆无忌惮的涌现。“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妈妈,我承受不住了。”想到这个,余依然突然意识到,炆辄刚刚说的话会不会兑现,妈妈的医药费,公司,以及陈刚。
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先替别人着想的余依然,此刻最怕的是炆辄会伤害到身边的人。简单的收拾好自己,余依然端着一杯咖啡,轻轻叩响书房的门。
意料之中的得不到任何回应,余依然伸手握住门把手,竟然没有上锁,深呼一口气,推开小小的门缝,入目的是一个高大的背影伫立在窗前,她竟然看到了一种孤寂之感,在A市叱咤风云的堂堂炆总,是那么的高傲,此刻显露的却是孤独,寂寞,好似被人抛弃了一般。
“炆总,对不起,今天我不应该发脾气。”得不到炆辄的任何回应,余依然考虑再三,终是问出了心中的话:“炆总,那我妈妈……的……医药费。”
“不会。”
“那大伯的公司……”
“再说下去,我不介意兑现我刚刚说的话。出去。”
听到这声逐客令,余依然识趣的退了出去。
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扔满,炆辄心中的愁绪还未散去,索性下楼开了酒瓶,借酒消愁。注定又是一个难眠的夜。
迷迷糊糊中,余依然感觉到口渴,于是起身到厨房找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农夫山泉,刚准备离开,就听到一声沉重的喘息声以及痛哼声。将余依然的睡意全然惊醒。
摸黑按下了灯光按钮,只见炆辄侧身趴在了吧台上,旁边是一排空酒瓶,那张棱骨分明的俊脸苍白的让人无法想象,身上的衣服全被冷汗淋湿,痛苦的喘息声越来越清晰。
余依然推推炆辄,“炆辄,你怎么了。”触摸到炆辄的那一刻,才发现他的额头是如此之烫。
“炆辄,我去打120,你等着。”刚转身,便被炆辄的大手紧紧拽住。
“不去。”虚弱的声音传来。
“炆辄,你怎么能这么任性呢?都成这样了,必须去医院。”余依然着急的口不遮言。
“我没事,老毛病了,卧室……床头柜……第二个抽屉有……胃药……”
还未等炆辄说完,余依然便冲回了卧室,给炆辄服完药后,看到炆辄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
“回卧室休息吧。”
炆辄点点头,虚弱的身体全部靠在了余依然瘦小的肩上,不知为何,炆辄心底升起一种安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