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苏清黛的话，杨氏和周氏心里都有了底，一个个站在摊子后面准备做生意。

　　“周婶子，你把这块肉给切一下，切的薄一点、小一点。”

　　“好咧。”周氏拿了一小块猪头肉切的飞快，苏清黛又捡了一小节猪大肠也给切了放在一个小盘子里，又让李大柱削了一小把小竹签放在盘子边上。

　　“哎……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新鲜出炉的卤肉，免费品尝啦……”看着码头上做工的人渐渐停下来休息了，苏清黛端着盘子站在摊子前吆喝起来。

　　“哎呦，这味儿咋这么香呢？”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瓮声瓮气地说，一边走到了摊子前停下。

　　“大叔，这是我家家传的吃食，叫卤味，叔尝一下看看，吃的好了称点，也能给中饭添个味不是。”苏清黛长得好看，声音又脆生生的跟黄鹂鸟似的，平白让人觉得亲近。

　　“大姐姐，我能吃一块吗？”苏清黛的话才说完，一个提着篮子的小男孩站在她的面前。

　　男孩瘦瘦小小的，脸睛却很大，此时却是一眨不眨地看着苏清黛。

　　“来，吃吧。”苏清黛想了想用竹签戳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送进了小男孩的嘴里，接着问，“小弟弟，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乱跑，你爹娘呢？”

　　“我是来给我爹送午饭的，他就在那里做工。”男孩指了指码头上刚歇下来的那群人，“爹爹为了把吃的省给我和娘吃，很多时候都不带午饭的，小林也好久没吃到肉了。”

　　苏清黛笑了，原来是馋肉了啊，她倒也不在乎这一小块肉，但回必须告诉杨婶子他们，以后碰到这种没和大人在一起的小孩，坚决不能给试吃的，他们虽然可怜，可自己这边也是靠着这个做生意的呢。

　　正想着呢，一个黑脸大汉过来了，脸色有点尴尬地对苏清黛说：“小姑娘，真不好意思，我家小林不懂事，姑娘的肉怎么卖，我买……”

　　“大叔，您不用急着买，也跟这位叔一样，先吃吃看。”苏清黛听男孩叫汉子爹，就知道来人的身份。

　　这个老实本份的男人怕是以为自己的儿子占了人家的便宜，才巴巴地跑过来，想买一些补偿自己的吧。

　　她让李大柱也递了一块肉给黑脸汉子，两个男人尝了肉之后，不由得衷心赞道：“唔……这味道的确好，不知道咋卖的呢？”

　　“这些肉20文一斤，排骨和蹄髈25文一斤，这边的素菜和下水5文钱一斤。”

　　“好贵啊！”黑脸汉子和先过来的那高个儿男人不由得齐声惊呼。

　　“两位下大叔，这些听着贵，可实际上是不贵的，一斤五花肉就12文一斤，可一斤五花肉卤好最多就还有六两重，我这也是不想失了家传的手艺，要不我一个小女子咋能出来抛头露面的卖吃食呢。”

　　“嗯，你说的也对。”

　　小男孩摇着黑脸汉子的手，“你天天糠菜团子也没力气，没力气又怎么干活呢？”

　　说着又吧唧了一下嘴道：“娘和妹妹也很久没尝过肉味了。”转而又对苏清黛说：“大姐姐，我们买一斤你能多送我一点点吗？只要多一点点就好了，太少了我爹舍不得吃了，可娘说爹是家里的顶梁柱，他要是吃得不好，我们家就没指望了。”

　　小男孩似乎是觉得自己的提议有些过了，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

　　“好，大姐姐就送你一些，让你家人都能吃上，行不？”

　　“真的？谢谢大姐姐。”小男孩一听苏清黛的话立刻眉开眼笑。

　　“那就给我切一斤卤肉吧。”黑脸汉子听了儿子的话，狠了狠心，从怀里掏了不20文递给苏清黛。

　　“杨婶，给这位婶子来一斤卤肉，多给称二两。”

　　“好咧。”杨氏麻溜的称重，周氏给切片，李大柱就拿着新鲜的荷叶包好递给汉子，几人人配合非常默契。

　　小男孩谢过苏清黛，拦着自家爹爹到一边吃午饭了，黑脸汉子把买的卤肉分了几专块给几个工友，自己又留了一些，其他的才包起来让儿子带回家。

　　那高个男人见黑脸男人买了，想了想也掏出钱来买了一斤卤肉，苏清黛还是照例让杨婶多称了二两给他。

　　也许是那些工人都闻见了卤肉的香味，纷纷围到苏清黛他们的摊子前，“小姑娘，这真的能免费尝尝？”

　　“下水那腌臜玩意儿真的能吃吗？”

　　“各位叔叔伯伯，我这里有小竹签，大家伙都尝尝味道，我说的再多都不如大家伙亲自尝尝来的有说服力不是？”

　　苏清黛说着，就把两个盘子都往前递了递，大家也都自觉的一人拿着一根竹签戳了肉尝了。

　　“唔，不错，吃着比闻着还香，回头再打上二两小酒一眯，浑身都舒坦了。”

　　“可不是，这下水闻着臭，咋吃着一点臭味都没有了？香的很嘞。”

　　“可不是吗？才五文钱一斤，下水也是肉不是？整天吃窝窝头，咸菜疙瘩，老子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各位叔叔伯伯请听我说，今日是小摊第一日开张，不管荤素，凡是买一斤的都多送二两。”

　　苏清黛看大家都议论的热闹，也适时的抛出更大的诱饵，果然，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大家都心动了。

　　“真的，那给我来一斤。”

　　“我要一斤素菜。”

　　“给我来一斤下水。”

　　有实在吃不起的，就几个人凑钱买了一斤卤肉，大伙一起分着吃。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杨婶和周婶还有李大柱忙的脚不沾地，一个个都开心的不得了，原本还担心卖不出去的卤味只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差不多被抢空了。

　　“杨婶、周婶，咱们收摊吧。”

　　“清黛，这就剩一点了，咋不卖完再走呢？”杨氏看着摊子上剩下的一点卤肉觉得不卖完可惜了。

　　“剩下的这些就给这几位大叔大婶分分吧，往后大家都在一个地方摆摊，和气生财嘛！”苏清黛看了一点原本在这里卖吃食的几个小贩。

　　所谓“拿人的手短。”原本这几个小贩见苏清黛他们一来就抢了他们生意，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可现在拿到香喷喷的肉和菜就什么火都没有了。

　　“那小姑娘很会做人啊！”一边码头上的监工看着苏清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