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牧远抬起手,下意识的就朝着少女的脑袋上摸了一下,苏静溪还没反应过来,或许是因为她真的喝醉了吧,她睁着一双大大的眼镜,然后脚步踉跄,差点撞进了凌牧远的怀里。
穿着白色衬衣的少年吓了一跳,他下意识伸手想要扶着对方,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苏静溪的身子一歪,就真的这样直直撞进了少年的怀里。她悄悄闭上了眼镜,就像是一只猫咪找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在对方的肩膀上蹭了一下,凌牧远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
那一瞬间的拥抱,似乎让时间都暂时停止了下来,周围的蝉鸣声一点点的趋向于安静,苏静溪有些走神,这所学校还真是奇怪啊,明明昆仑山还是大雪纷飞,但它似乎就真的是按照四时季节的流转在变迁着,不过这个时候哪里来的蝉鸣,那不是夏天才有的声音么?
她有些困惑,但是并没有深究,因此也就错过了仔细倾听,那发出嗡鸣的并不是夏天蝉躁动的鸣叫,而是在黑暗里一直不说话的少年,身边忽然有无数飞起的小小龙卷风,它们大概只有巴掌大小,就像是在为主人欢呼鼓掌的小精灵,发出了奇异的震颤。
不过着短暂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太久,苏静溪很快又清醒了过来,她扶着凌牧远的肩膀,酒劲是真的有点上来了,本来只是借着酒劲大笑的女孩儿,此刻一张脸烧的绯红,她大大咧咧的靠着凌牧远的肩膀,伸手朝着天空一指,你看,是不是有流星?!
凌牧远顺着对方指的方向看过去,借机掩盖自己那一抹不自然的神色,虽然此刻苏静溪将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这件事,让他的神情实在也自然不到哪里去。
但的确是有流星,或许是因为这是在纯净的高原上,没有了污染的夜色在半空之中显得格外澄澈,每一颗星星都明亮的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一样。但着头顶上漫天的流星,凌牧远却并不觉得是真的。
就像是他们在列车上的车窗开看见的景色一样,传闻中明德尔学院都笼罩在结界里。无形无迹的结界保护着这座古老的学院,因此也能够借助魂力的力量,制造出一些外界很少能看见的美景。
这一场盛大的流星雨,究竟是真的,又或者不过是在漆黑的幕布上,被人所操控的一场幻觉呢?
但这一次,凌牧远决定还是不要那么煞风景的说出来了。因为苏静溪此刻将自己的衣带随手帮成了一个蝴蝶结,闭着眼睛一脸虔诚的许愿。
她会许下一个什么心愿呢,凌牧远的嘴角也不禁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看来我出现的不是时候啊,似乎打扰到你们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硬是将酒劲上头,自己都迷迷糊糊的苏静溪弄得清醒了几分。
她回过头,却看见抱着黑色小狗的安吉尔也从宫殿大门走了出来,只是她的眼底并没有聚会后的欢愉,只有冷漠的嘲讽和不屑。
不要以为是在学校里我就不敢和你动手,地狱守护的名头虽然吓人,但未必能吓得住我。凌牧远将还醉醺醺的少女护在了身后,眼神渐渐暗沉。
谁?是不是安娜来了?苏静溪从凌牧远身后探出头来。
没有,一个不速之客。凌牧远的声音里藏着几分柔和,低声说道。
哦。苏静溪还是有点没清醒过来,呆头呆脑应了一声。
地狱守护的名头,当然吓不住你。安吉尔笑了笑,显然并不想和凌牧远起冲突,她抱着自己怀中的小狗,神色安静,不过其实吓住你又有什么意思呢,你和安娜一样,都喜欢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交一些没有意义的朋友。
你这样的人,也知道什么叫朋友么?凌牧远嗤笑了一声,神色不屑。
哈哈。安吉尔并没有生气,反而大声笑了起来,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知道什么叫朋友,我身边的,只有战友。不会拖你后腿的,战友。
凌牧远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接下去,眼神中并不掩饰的不屑实在太过明显。安吉尔的笑容慢慢收敛,转而多了几分阴狠。
你不要以为我是怕你,如果不是明德尔的校规明令禁止在校内斗殴,我安吉尔的话还没说完,凌牧远却已经扭过了头,一只手扶住了苏静溪的肩膀,回去吧,你喝多了酒。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转身离开了,竟然丝毫没把安吉尔放在眼里。她年少成名,一直以来在灵能界都极有名气,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当面轻视过。
你安吉尔气的浑身发抖,但还是死死忍住了,明德尔的校规明令禁止不准在校内斗殴,除了学校举办的公开赛可以明目张胆比试之外,现在动手唯一的下场就是直接被驱逐出去。
安吉尔,虽然学校规定了不能在校园内动手,但是有时候也有意外的一直跟在安吉尔身边的索敏忽然开口,她藏在暗处的眼神,就像是一条阴暗的毒蛇,冷冷盯着苏静溪的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个人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她就是不喜欢眼前这个女孩,甚至到了厌恶的地步。她只能用厌恶这个词来形容,以免探究下去,会发现那不仅仅只是对觉醒者的讨厌,还有一种更为复杂的嫉妒。
为什么,为什么同样都是弱小的人,那个叫苏静溪的少女,甚至比自己还要弱。但那个弱小的像是蚂蚁一样,一个手指头就可以碾死的女孩,眼神却那样的清澈勇敢。她不用依附任何人生存,就像是独自绽放的花朵一样,自由自在。
那些比她强大的朋友,就真的把她当朋友一样看待,没有一点点的轻蔑和鄙夷。为什么,为什么同样都是依附于强者,她们之间的待遇却天差地别!那一点不能平息的嫉妒,就像是一颗种子埋在心里,扭曲着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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