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60/516198560/516198568/202008051459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沈沫没有回房睡觉,落落寡欢地坐在花园中的秋千上,望着主楼、次楼和星楼连接起来的星空愣神。
星空是无数灯光投影出来的,所以特别逼真,无数星子一闪一烁的,就好像真的一样。
沈沫看着看着,忽然就泪流满面。
即使到这个时候,她都还不能接受孩子离开的事实,总觉得这像一场梦,而她依然在梦里未醒。
然而手术台上那一大滩血,隐隐作痛的小腹,却都真真切切告诉她孩子没有了,与她永别了。
才不过一个多月,她根本都不知道宝宝的存在,就这样悄然而逝。
一个生命,一个极有可能像知恩,或者像小涵的宝宝就这样没了。
这让她如何原谅自己?
陈一本是要回次楼睡觉,乍一看到沈沫穿着个单薄的裙子在花园里,急忙给她拿了一件外套过去。
“少奶奶,夜风冷,你快回房休息吧?”
沈沫摇了摇头,但还是接过外套裹在了身上,轻轻说了声“谢谢”。
陈一又劝道:“天气预报说了,夜里还要下雨,你回房吧?”
沈沫吸了吸鼻子道:“你去歇着吧,我只是想一个人在这儿静静,看看星空。下雨了我会自己回房的。”
“那我先走了,你……节哀!”
陈一不说“节哀”两个字还好,一说沈沫就泪崩了,她别开头敛下眸子,眼泪吧嗒吧嗒地掉。
主楼这边,白玉茹在卧室阳台边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女儿,心里头难受至极。
但她也没有过去安慰,因为这个时候无论什么安慰都没用。
孩子忽然离世,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明白那种痛,那种愧疚和自责。
如果叶铭诚在,她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这一刻,白玉茹有些后悔为什么非得要逼沈沫和叶铭诚离婚,她其实知道小夫妻俩是很相爱的。
也知道程连枝故意把那手术同意书拿出来,是要破坏叶铭诚和沈沫。
可她就是不能释怀,不光是叶铭诚,叶家的每个人她都不能释怀。
她是亲眼看到沈远峰被活生生取了心脏,她卧薪尝胆在疯人院隐忍了十多年,不就是想要报仇么?
眼下这局面对沈沫是残忍,但只要她走出来,也就没所谓了。
“啊,啊,啊……”
白玉茹正暗忖着,沈沫忽然在花园里疯狂地尖叫起来,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花盆全都推翻了,推不翻的花盆就把花折了。
月季、山茶、红掌等等,全被她摔在了地上。
那一双手,也被月季的刺扎得血淋淋,可她好像感受不到痛似的,还在疯狂地砸着花盆,折着花枝。
白玉茹急忙冲了下去,庄园里的佣人也都冲了过去,看到她这样子都不敢靠近。
陈一和陈十四十五他们都闻讯过来了,可看到沈沫悲愤的样子也不敢说什么,因为她是会一些拳脚功夫的。
“你们过来做什么啊?我只是太难过了,我孩子没了,我发泄一下都不行吗?为什么都要围着我?”
沈沫望着围在两三米之外的佣人,哭得跟泪人儿似的。
她忽然间好讨厌这个地方,没有**,也无法独处,她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在叶铭诚的监视之中。
她讨厌这儿。
“你们走开,不要在这儿。”
“少奶奶,你别难过了,你还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陈一言不由衷地道,他也不太会劝人。
“你们只会讲这样,你们不知道生命的珍贵,你们都是刽子手。”
沈沫指着人群呢喃道,人有些恍惚了。白玉茹跑过来时,她居然又尖叫了起来,“你别过来,不要过来。”
白玉茹急忙道:“囡囡,我是妈妈呀。”
“妈妈?在我记忆中,妈妈一直都是和蔼可亲的,她的脸上永远都透着笑意,不是你这样的。你好凶,你好凶知道吗?”
沈沫的控诉让白玉茹目瞪口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狼狈地笑了一下,“囡囡,妈妈是不是变丑了?”
“不是丑,是凶!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逼我啊?”沈沫斜睨着身后那些佣人,指着他们道:“你们都在逼我,都在逼我。”
白玉茹被沈沫这样子吓到了,急忙走过去拽住了她双肩喊道:“囡囡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呀?你别吓妈妈。”
沈沫盯着白玉茹看了许久,一头搭在她肩头,“妈,我不想活了,活着好累,我好想就这样死了。”
“不可以的囡囡,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念头?囡囡你看看我,我是妈妈,我是妈妈呀?”
白玉茹有些急了,抓着沈沫脑袋拼命摇晃,“囡囡你怎么了,你有孩子,有妈妈,你怎么可以有死的念头?”
“我好像记得我早就应该死了,在很久很久之前。”沈沫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她看到的影子也都成了重影。
然而白玉茹不知道,她疯了一样摇着沈沫的肩,希望她赶快清醒过来。
可沈沫就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样,精神恍惚得有些神经质,
陈一见识不到,立即给叶铭诚发了个信息:“先生,少奶奶精神恍惚,有点像当年病重时候的样子。”
叶铭诚接到信息时,正在公司的办公室里做策划,瞄了一眼手机,鞋都来不及穿就冲出了办公室,趿拉着人字拖往车库跑。
一路上风驰电掣冲到庄园,看到的一幕把叶铭诚魂吓得魂飞魄散:沈沫穿着一条白色长裙,幽魂一样站在小径上,一脸煞白,满手血迹斑斑。
她的身后站着整个庄园的佣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包括白玉茹。
因为,她手上拽着把园艺师修剪花枝的剪刀,刀刃就对着她心窝子。而她的神色,是恍恍惚惚的。
叶铭诚急忙从车上跳了下来,小心翼翼朝沈沫走了过去,道:“老婆,你冷静些,把剪刀给我好吗?”
沈沫微微侧目斜睨着他,怔了怔,“你来做什么?你不是离开了吗?”
“我在香港转机的时候接到公司电话,所以就连忙赶回来了。老婆我们先放下剪刀好吗?我等会儿给你说。”
叶铭诚的心疯狂地跳着,好像要从喉咙里崩出来似的。满身的血气全部冲到了头顶,以至于他脑门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他一点点朝沈沫挪过去,想要出其不意抢过她手里的剪刀。
但沈沫戒备叶铭诚得很,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手里的剪刀也因为他的靠近而拽得特别的紧。
“老婆听话,把剪刀给我……”
“啊!”
沈沫倏然惊叫一声,就在叶铭诚出手抢她剪刀时,她竟毫不犹豫刺向了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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