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60/516198560/516198568/202008051459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辛苦？”
听到陆云琛这句十二万分见外的话，尹子涵刚要忍回去的眼泪刷地一下滚了下来，唇角无法控制地抽搐着。
她从未想到，她唯一的男人，孩子的爸爸，居然会对她说这么一句话。
实在是太讽刺了！
纵使那次她用了些心机才得到他，可那不是因为爱他吗？
她哽咽道：“云琛，我不辛苦，因为这是我和你的孩子，是你血脉的延续，我爱他胜过爱我自己。”
陆云琛不知道说什么好，伸出手沟去了尹子涵眼角的泪，道：“对不起子涵，是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难道需要你一声对不起吗？”
尹子涵哭得难以自己，紧靠着墙壁摇摇欲坠，“我那么爱你，毫无尊严和保留地爱着你，你却如此不屑一顾！”
陆云琛没有吭声，他不想给尹子涵太多的期盼和牵挂，否则过几个月后他死了，她会更加的痛苦。
尹子涵咄咄逼人，“她真的那么好？她是你心里的白月光吗？”
“……是的，她是我的白月光！”
陆云琛冷冷应了声，沉着脸一语不吭地想要走开，尹子涵一把将他抓住了，怒道：“你要去哪儿？陪陪我，陪陪我好吗？”
“子涵，对不起！”
尹子涵有些控制不住了，又急又怒，“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要你陪我，就算你要死了，把余下的光阴给我好吗？让我往后余生有个念想。”
留下？
离去？
陆云琛看到尹子涵绝望的样子心软了，可他很清楚，留下若让她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只会让她往后余生更加痛苦。
他低头看着她高高隆起的小腹，眼圈隐隐有了些许水光，轻声道：“子涵，忘记我吧，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
尹子涵倔强地望着陆云琛道：“值不值得我自己心里有数。”
“可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爱过你，也并不想碰你。”
陆云琛眸中划过一抹厉色，又道：“子涵，有句话叫‘曾经沧海难为水’，希望你不要再耽误自己了。”
言罢，陆云琛狠狠甩掉了尹子涵的手，头也不回地朝电梯走去。
尹子涵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瘦得随时能倒地的背影，瞬间泪如雨下。
但她没再追上去强行留下他，因为他说了碰都不想碰她。
这句话像一把刀，把她的心刀光剑影般砍得血淋淋的。
陆云琛下楼时，赛雅就已经把车开到了住院部楼下，待他上车后问道：“先生，你真的要去香港吗？”
“把我送到机场过后你就回来照顾子涵吧，一直到她把孩子生下来。”
“……先生，你为什么不自己陪着她呢？即使不爱她，她也是你孩子的母亲啊？”
“你不会懂的，开车吧！”
出医院时，陆云琛从后视镜看了眼住院部大厅，看到尹子涵已经跟了出来。她双手抱着肚子，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像一尊望夫石。
陆云琛敛下眸子，心头倏然一阵隐隐作痛。
会不会，太狠了些？
……
香港，玛丽医院。
沈沫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上，身上头上都贴了无数细细的线路，连接着各种仪器，看起来特别诡异。
她是醒着的，可她的眼睛却没有任何焦距，直勾勾地看着机器，眼睛都不眨一下。
手术台边有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有些拿着文件夹在记录数据，有些在检查沈沫此时的状况。
至于叶铭诚，则远远地站在墙边不敢过来。他害怕知道结果，因为这结果他几乎都能预料得到。
下半辈子，沈沫如果真的这样疯疯癫癫，他该如何是好？
叶铭诚并不介意养沈沫一辈子，却不希望她每天都在现实和梦境中切换，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那么也分不清他和陆云琛到底谁是谁。
这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许久，道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了过来，无比遗憾地冲叶铭诚摇了摇头。
“叶先生，我们给沈小姐做了三次测试，确定她的脑部神经曾受到过外力冲击，所以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道恩犹豫了下，又道：“她可能……情况会越来越严重。”
“不，不会的！”
叶铭诚一把抓住了道恩的手，怒道：“你不是最有名的催眠师吗？你们不是世界顶尖的神经科专家吗？难道还治不了这样一个病？”
“当年我就跟你说过，催眠她的记忆是很危险的事情，一旦恢复记忆人的神经系统会紊乱，造成现实和虚幻分不清。再则，她的脑部又受过严重冲击，颅内曾出过血，虽然很少量，但也足以影响她的神经。”
道恩一席话，幻灭了叶铭诚心头最后的希望，他敛下眸子不做声了。
许久，他才幽幽道：“那……她最坏的情况会怎样？”
“自闭，形成后天性自闭症！”
叶铭诚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因为知恩小时候就是自闭症，她经历的那些日子就是叶铭诚挥之不去的梦魇。
他不能接受沈沫也变成那个样子。
于是他又道：“道恩你帮帮她，我求你了！”
道恩轻叹了一声，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老实说，我从医这么多年并未看到她这么特殊的病例，我也很想让她好起来。”
“那就试试，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没有性命危险都可以。”
“对不起叶先生，我真的无能为力！沈小姐的意识等会儿就要醒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道恩说完再没有跟叶铭诚二话，让其他的神经科专家撤了仪器后，都陆陆续续离开了病房。
沈沫依然睁着眼睛，但她毫无意识，甚至用手在她眼睛上晃她也视若无睹。
叶铭诚走上前看着她，握着她的手轻轻喊了声：“老婆！”
沈沫这才如梦初醒，抬眼冲叶铭诚甜甜一笑，道：“铭诚，我的病好些了吗？我刚刚好像做了个梦，梦见好多好多的人在我面前。”
叶铭诚满心酸楚地道：“当然好些了，道恩说你很快就能好起来，只要乖乖听话，按时吃药就可以了。”
“嗯，那我乖乖的！”
沈沫支起身子，在叶铭诚唇上轻啄了一下，又道：“铭诚，我的病都要好了，你为什么要这样愁眉苦脸的？”
“傻瓜，我哪里有愁眉苦脸，我是开心！”叶铭诚把沈沫搂紧了怀中，在她看不见的角度，星眸倏然一片泪光。
如果可以，他希望沈沫就停止在这个样子，懵懵懂懂也罢，疯疯癫癫也罢，起码她还能跟他互动。
他不要她成为自闭，一定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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