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60/516198560/516198568/202008051459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再一次来疯人院,叶铭诚是一个人来的。经历过白玉茹的事件后,这儿忽然间变得很安静。
素常在院子里转悠的病人也被关了起来,整个疯人院静得像是一座坟墓。
院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叫赵柏然,个头不高,戴着副老花眼镜,瞧着斯斯文文的样子。
他并不认得叶铭诚,所以在他说明来意过后,幽幽瞄他一眼道:“同志,我们这疯人院就是个慈善机构,并不是治疗为主,来这儿的疯子大都是被抛弃的,你忽然参观病人房间,有些说不过去啊?”
他见叶铭诚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又意有所指地道:“再说,警方正在调查白玉茹的事情,她的房间怎么能随随便便进入呢,探望人不得带点儿什么吗?”
“要钱就直说!”
叶铭诚鄙视地瞥了赵柏然一眼,从包里拿出支票簿和笔,唰唰唰写了五万递给他,“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了吗?”
“这个……好吧,我只把你带过去,但进不进得去不管我的事哦。”
赵柏然欣然收下了五万块支票,爽快地把叶铭诚带到了白玉茹之前居住的房间前。但房门被一把大铁锁锁着的,上面锈迹斑斑。
“这锁是她自己的,我们没钥匙,根本打不开。”
赵柏然见叶铭诚狐疑,又道:“当年把她送进来的人打过招呼,不准人接近她,所以这些年我们也没怎么管她。”
“谁送进来的?”
“几个混子,身上纹得花里胡哨的,样子凶神恶煞吓死人。”
叶铭诚冷冷瞥了赵柏然一眼,道:“那资料上写的凌辱,抽打和强……是怎么来的?”
赵柏然顿时面有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于是叶铭诚又拿出支票写了五万块,拈在了两指尖晃了晃,“我要知道白夫人在这里的一切情况,越详细越好。”
“呵呵,这个当然可以!”
赵柏然收了支票,还左右看了看才小声道:“跟你说,在白玉茹刚送到疯人院的时候,有个人来过这儿。这人个头很魁梧,五官方方正正很是英武,也是戴着一副眼镜,但眉眼间的位置有一条疤痕。”
叶铭诚略一思索,脑中竟冒出了那个人的脸,他连忙捏了捏眉心,强行把这个画面抹去。
然而赵柏然又道:“这人真是好生威风,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我听得那些保镖叫他二爷。”
二爷,不是那个人还有谁?
叶铭诚神色一凛,问道:“你确定那些人叫他二爷?”
“那样的大人物,我怎能可能记不住?这人点名要探望白玉茹,进去过后我们就听到里面传来尖叫声,可因为有保镖守着没人敢靠近。”
那家伙找白玉茹做什么,他们有什么牵连吗?
叶铭诚心里开始慌了,他一把推开赵柏然走到了门口,卯足劲狠狠一脚踹在了门上。
哐当!
门应声而开,里面一股恶臭迎面扑来,熏得叶铭诚差点吐了出来。他别开头缓了好一会儿,才拿出手绢捂着口鼻走了进去。
整个房间里污秽不堪,屎尿满屋都是,唯有床边稍微干净些,但也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脏乱。
说难听点,街上乞丐都比这干净舒坦。
左边墙上的乳胶漆被利器画得稀烂,但仔细一看这些划痕都错落有致,看起来像一幅幅的画。
叶铭诚在屋子里找了好几个角度,才看清楚这幅画。
这是一家三口牵着手的画面:男子玉树临风,女子千娇百媚,中间那个可爱乖巧的宝宝扎着冲天辫,与现在的知恩一模一样。
一个疯子,怎么可能画得出这样高水准的画?
因为画的角度特别奇怪,正面看、侧面看这就是被划得稀烂的墙壁,但站在以床为圆心的三十度地方时,就能看出是一家三口温馨的画面。
试问,疯子能懂得角度的计算,谁能画得出来这样温馨的画?
莫不是,她的疯是装的?
叶铭诚蹙了蹙眉,转头看门外躲得远远的赵柏然,问道:“白夫人的那些资料都是你登记的吗,还是她让你那样登记的?”
赵柏然面色有些尴尬,讪讪道:“我……”
叶铭诚一挑眉,“嗯?”
“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能翻脸,也不能把这十万块要回去。”
“说!”
“白玉茹进来的时候就装得疯疯癫癫,我一开始还不知道,是偶然情况下才发现她是装的。她怕我泄露,就把身上金银首饰都给了我,还让我在资料上写下她被强x的事件细节,编得还活灵活现的。”
赵柏然看到叶铭诚的眸子寒得跟刀一样,忙道:“我发誓没有碰她,我这个人爱财,但不贪色。再说,她把自己搞得那么肮脏,满身都是屎,敢碰她的人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这话令叶铭诚无言以对。
此时他的心情五味陈杂无法言喻,他一直在纠结如何跟沈沫讲白玉茹经历过的这些事,现在看来不必了。
只是他想不到白玉茹为了保护自己能作践到这种地步,看看这满屋子的污秽,确实没人敢碰。
一个人在这种地方装疯卖傻十五年,毅力得多么顽强?而她装疯卖傻的背后,到底是怎样的风起云涌?
许久,叶铭诚用手机对着墙上的画拍了一下,对赵柏然道:“你把这门继续锁起来,如果有谁想要进这个房间,马上打电话给我!”
他说着拿出笔写了个号码递给赵柏然,又道:“贪财可以,千万别把命贪进去了,嘴巴严实点。”
赵柏然讪笑道:“嘿嘿,一定不会乱说,你看这么多年我乱说过么?要是乱说的话,白玉茹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呢。”
叶铭诚神色一凛,“你的意思是,很多人来找过她?”
“也没有很多人,有个女人总是来找她,但每次她都装疯卖傻糊弄过去了。”
“是谁?前些天被丢进疯人堆的那个?”
“可不是,那个女人恨及了白玉茹,我不知道她何方神圣,也不敢惹,也不敢问,看到她歇斯底里地打人,我也只能去告诫一下她不要弄出人命,有一回我还挨了一巴掌呢。”
叶铭诚阴恻恻盯着赵柏然,道:“你幸好还有点底线,不然你肯定也死了几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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