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60/516198560/516198568/202008051459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救护车载着李秋琴稀碎的尸体离开过后，十字路口堵塞的交通很快畅行，车开始缓慢涌动。
空气中的血腥味被雨水冲淡，很快就消失了。
这场恐怖的车祸，终究会成为南城市民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没有人发现，围聚的人群中有一个穿白色长裙的女人，撑着伞一把黑伞，正随着逐渐畅通的车流消失在雨幕之中。
沈沫斜靠着椅背，脸沉重得跟上坟一样。
虽然李秋琴被天收了，可这许多年对她造成的阴影一时半会儿也散不去。
沈沫最抑郁的是没有看到李秋琴绳之以法，这种人就应该生不如死地活在往后余生的岁月里，偿还那些欠下的孽债。
她看了叶铭诚一眼，道：“铭诚，你会不会觉得我冷血无情？”
“在我的人生座右铭里，从来没有以德报怨一词，你没错。”
叶铭诚伸手把沈沫揽到肩头，又道：“不用纠结这些与你无关的人，你应该想想如何回家解释下颚上这团淤青的事儿。”
沈沫轻轻捏了捏下颚，道：“你真的把妈接回别墅了？怎么劝的？”
“知恩说了句‘姥姥，我们回家吧’，妈就心甘情愿跟我们走了，她很喜欢知恩，说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沈沫忍不住笑了，“我小时候可没有知恩这么乖巧。”
顿了顿，她又轻叹了声，“也不知道妈听到李秋琴死了会是怎样的心情，她应该恨及了那个女人。”
叶铭诚微微拧眉，没接话。
如果他猜得没错，刚才白玉茹去过车祸现场。
那个穿白色长裙的清瘦女人，虽然打着伞，也戴着口罩，但那凌厉的眉眼却像极了白玉茹严肃的时候。
或许……但愿他猜错了。
此时，别墅里。
白玉茹静静地站在屋檐下看望着不断滑落的雨滴，眉眼间很是祥和。一袭白色真丝长裙，把她衬托得越发高贵。
她依然那么的瘦，但瘦成了仙风道骨。
沈沫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立在屋檐下的白玉茹，像极了错坠凡间的仙子。
她忍不住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白玉茹惊了下，数秒钟才回过神来，冲沈沫莞尔一笑，“回来啦，咦，你这下巴怎么回事？”
“唉，别提了妈，下楼吃饭时跑得快了点，跐溜一下就摔地上了，脸先着地的。”
沈沫故作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凑上前挽住了白玉茹的手腕，又道：“妈，你杵在这屋檐下做什么？”
白玉茹又望了眼天，意味深长地道：“以前最讨厌下雨天，今天忽然觉得这样烟雨蒙蒙也是极美。”
“咱们进去吧，你穿这么单薄，也不怕感冒！”
“妈妈身体好着呢。”
沈沫挽着白玉茹进屋，叶铭诚停好车走了过来，浅浅扫了眼白玉茹背影，眸色若有所思。
知恩和方医生在儿童房做康复游戏，玩得不亦乐乎。看到沈沫和白玉茹走过去，忙不迭爬了起来。
“妈妈，姥姥……宝宝学会……乘法了！”
她小心翼翼走到沈沫面前，一把抱住她的腿就笑了，脆生生念着乘法口诀，“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沈沫蹲下去揉了揉知恩小脑袋，道：“知恩为什么这么聪明呢？”
“因为……爸爸聪明！”
知恩笑吟吟望着沈沫道，眸光落在了她下颚上，好奇地瞅了许久，还用小指头轻轻戳了戳。
“妈妈，疼吗？”
沈沫摇摇头。
“那宝宝给你……呼呼！”
叶铭诚走进来时，正瞧着知恩噘着小嘴给沈沫呼呼，那小模样又认真又呆萌，可爱得不得了。
他看了眼白玉茹，淡淡道：“妈，莲嫂给你腾了一间绘画室出来，你要去看看吗？”
“嗯，好！”
两人一起上了三楼，这一层的房间全都没人住，一直都空着，随便找一间简单布置下就是个小画室。
不过，叶铭诚叫白玉茹上来并不是为了画室，他有疑问，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白玉茹仿佛明白他的心思，淡然道：“铭诚，这件事你不用插手，我不过是借他人之手。”
“你说的要独居处理一些事情，就是这个吗？”
“不，还没完！”
白玉茹睨了叶铭诚一眼，又道：“当年的绑架案对我来说，比困在疯人院可怕百倍，千倍。”
提到绑架案时，白玉茹眉眼间的青筋都鼓了出来，像一条条蚯蚓爬满额头。
她眼底充斥着恨，怒，还有绝望和悲切，看起来有些狰狞。
叶铭诚迟疑道：“妈，当年你和爸被绑架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铭诚，你有没有过特别绝望的时候？”
“有过！”
一想到四年前的事情，叶铭诚至今都会发憷。
沈沫满身是血的样子，她躺在手术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还有她歇斯底里疯掉的样子……
都是他心里不敢碰触的伤，一碰就血淋淋。
白玉茹又道：“你明白那种眼睁睁看着最爱的人死去而无能为力的滋味吗？那一刻恨不能死去，却又死不了。”
说话间，白玉茹眼圈就红了，泪光在眼底闪烁。
叶铭诚没有做声，他也很想知道当年的绑架案究竟是为什么。没有涉及金钱，也不是仇杀。
他怀疑过沈千鹤，但最后又否决了。轰动南城乃至华国的绑架案，以沈千鹤的智商实在不像是能把善后工作做得那么滴水不漏的人。
这个绑架案后面，肯定有个非常厉害的人，沈千鹤极有可能是同谋。
白玉茹陷入了回忆之中，浑身都在哆嗦，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如果不是沈千鹤他们下套，我和远峰就不会被绑架，所以杀了他们，根本不解我心头之恨。”
她说着望向叶铭诚，眼泪决堤似得滚。
“铭诚你知不知道，当年他们从远峰身体里取出器官的时候，我就被绑着坐在边上，什么都看在眼里。”
叶铭诚顿时呆若木鸡，背脊一阵发凉，“妈，你说什么？他们取了岳父的器官？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他们全都蒙着脸，只露了眼睛。那么凶残，无论我如何祈求，用多少钱，他们都没有住手。”
白玉茹说着狠狠揪了揪头发，又道：“后来有个人过来拿器官，我看到了他眉眼上有疤痕，那些人叫他楚二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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