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560/516198560/516198568/202008051459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沈沫一天未醒，身体停止了颤栗，但夜里十点多又开始发起了高烧来，全身上下烫得跟着了火似的。
叶铭诚用了各种降温的办法依然不行，就连夜把沈沫送到了医院。
高烧四十度持续不下，这状况把欧阳也吓坏了，他把神经科的专家一并叫了过来，开始为沈沫会诊。
检查发现沈沫的脑神经十分活跃，对外界反应却又很低，所以到最后并未确诊病因和病情。
欧阳来给沈沫打点滴时，递给了焦躁不已的叶铭诚一瓶水，道：“铭诚，喝点水，别这么焦虑。沈小姐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具体原因还没检查出来，你别担心。”
叶铭诚咕嘟咕嘟灌了一大口，道：“欧阳你老实告诉我，小沫最糟糕会糟糕到什么地步？”
“脑神经萎缩，最后……”
啪！
叶铭诚手里的水掉在了地上，滚到了病床下。
他紧咬着后牙槽，一声都没坑。
即使欧阳没有把后果说明，叶铭诚也懂，脑萎缩这个病已经不是个稀奇病种了，他太晓得这种病的后果。
他无法想象沈沫变成那个样子过后，他还能否受得了。
“铭诚，这只是最坏的结果而已，沈小姐的身体状况还行，未必就会成为最坏的样子，你也别太担心。”
“我怎么不担心？会变成智障的是我的女人，我怎么不担心？”
叶铭诚霍然起身，一把揪住了欧阳的衣领子，怒道：“你这个混蛋，当初你既然选择跟我，为什么不把小沫怀着双胞胎的事情告诉我？为什么要让陆云琛带走小涵？”
欧阳抿了下唇，没有做声。
他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四年前就已经注定。
如今陆云琛病入膏肓，沈沫也变成了这个样子，谁都没有想到这个局面。
叶铭诚最终还是没有打欧阳，松开了他的衣领子，道：“滚出去！”
“夜里凉，你自己注意一些别感冒了！”
“滚啊！”
欧阳走后，叶铭诚才走过来坐在病床边，紧紧握住了沈沫冰凉凉的手。一埋下头，眼泪就止不住地顺着她指缝滚。
这一刻，他肝肠寸断！
“老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他无法用语言表达心里的歉疚和自责，如果可以，他宁可把自己的智商换给沈沫，让她像个正常人一样过完这辈子。
他不要她疯疯癫癫，不要她最终成为一个智障。
“我该怎么办，老婆你醒过来好吗？我们还有漫长的下半辈子啊，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关在那么狭小一个自闭的空间里？你不要我和孩子们了吗？”
直到这一刻，直到欧阳说沈沫会脑萎缩的那一刻，叶铭诚心里头一直紧绷着的那条弦终于断裂。
他听到了自己绝望的，心碎的声音，整个人万念俱灰！
窗外的风有多大，叶铭诚心里的悲伤就有多大。
五六年来，他从来没有这样难过，这样绝望过。
然而病床上的沈沫依然静静地躺着，被褥裹着的那张脸又瘦又苍白，好像随时都会死去一样。
叶铭诚并未发现，在她紧闭着的眼角，仿佛有潮湿的水光，在慢慢溢出来。
……
民政局这边，一直都人满为患。离婚的，结婚的，人潮汹涌得很。
但A市的离婚率比结婚率高，所以通常是离婚的窗口会比较的拥挤。
休息间，陆云琛面无表情地看着满脸娇羞的尹子涵，再一次问：“子涵，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跟我结婚等于是把下半辈子葬送在我手里，我希望你三思。”
尹子涵盯着他凉凉的眸子道：“三思什么？我爱你，不管你活着也好，死了也好，我都会一直爱下去。如果没有名分，我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
“你以后不想嫁人了吗？”
“不想！爱上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想过这辈子再爱别人。”
尹子涵顿了顿，拉起陆云琛的手，把一枚指环套在了他食指上：“云琛，你不懂我，你只知道你自己曾经沧海难为水，却没想过我也是。”
陆云琛无言以对，尹子涵的执拗是他领教过的，所以他也没再多言。
就像她说，谁都有那种“曾经沧海难为水”的感觉，既然大家都是同一类人，他又何必要劝呢。
陆云琛又看了眼尹子涵那高高隆起的肚子，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小家伙了。”
尹子涵眼圈倏然就红了，哽咽着道：“云琛，如果你真的死了，以后我会告诉宝宝，爸爸很爱他！”
“对不起！”
“陆云琛，尹子涵……”
两人正聊着，办公室里有人喊了起来，尹子涵立即拉着陆云琛站起来往里面走。
陆云琛蹙了蹙眉，问她道：“子涵，你真的考虑好了吗？我能给你的真的不多了。”
“我知道，无所谓，我不会后悔！”
“……可我并不爱你！”
“我也知道，从来也没奢望过！”
陆云琛知道说不通尹子涵，也就跟她走了进去。手续齐全，两人也都到了适婚年龄，所以很快就办好了结婚证。
从民政局走出来时，外面在下雨，还不小。
尹子涵一直都在哭，哭得不能自已，多年来的愿望成真，她心里头反倒五味陈杂不是滋味。
陆云琛撑开了伞，默默地罩在她的头顶，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从头至尾他就知道，这辈子还能留给尹子涵和孩子的，也许就只有那点身家财产。
“好了，别哭了！”
看尹子涵哭得收不住，陆云琛用掌心抹了抹她一脸泪，“你如果后悔了，我们可以再回去离婚。”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爱了你那么多年，为什么要后悔啊？”
尹子涵狠狠抹了把眼泪，扬了扬手里结婚证，又道：“云琛，你看看这上面，到底谁才是你的配偶，你从此以后心里头不能有那个女人了。”
陆云琛眸光沉了沉，道：“我说过，你要后悔的话，我立即就可以跟你离婚。至于孩子，生下来也可以送到陆家抚养。”
尹子涵情绪十分激动，“我不会离婚的，死都不会离，你这辈子再也摆脱不了我，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是你老婆！”
“好了别闹情绪了，我让赛雅把车开过来，你先回家吧，至于婚礼的话就暂时不要举办了，我的身体撑不了那么久。”
“那你呢，不回家吗？”
“我还有些事情。”
“什么事情，你又想去找那个女人是吗？我告诉你，她就在市医院里，就算好起来也是个智障，你喜欢她做什么？”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