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无影听得浑身战栗,自己本想引蛇出洞的,没想到反被他将了一弓,无奈摇摇头道:“冷月寒星与我们非亲非故的,干吗为了她而伤了我们的和气呢?仅仅是一个与己无关的歌舞艺人,不值得为她拿官职银两作赌注,要是自家的亲戚朋友,那就另当别论喽。”
宇文思怒瞪着他,愤愤不平道:“不是条汉子,敢在这里信口雌黄的,还不快滚蛋。”
苗无影也怒瞪着他,没有离开。
寒东琅听得云里雾里的,瞪着苗无影大声问:“你是来捣乱的,还是来帮忙的,抑或是欲置我于死地的,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穹隆城里几件盗窃案是否有关联,干脆直言不讳,以免浪费大家的时间。”
苗无影哈哈大笑道:“我是朝廷官员,左千牛卫军队的人,而你是刺史,他是大理司直,大家都在为朝廷做事的,名刀名剑被盗,人被杀未遂,冷月寒星下落不明,岂敢捣乱。你自己不安好心,以为人家也跟你一样唱空城计吗?”
宇文思听得脸红脖子粗,一把扯住苗无影的脖子说:“谁不安好心,谁唱空城计?老实说你是最大的怀疑对象,不然干吗老是跟着我们不放呢?名刀名剑说不定就是你偷的哩。现在只有三个人,请你坦白从宽吧!”
苗无影轻描淡写地说:“我偷的咋地啦?不是我偷的又咋样哩?你拿出证据来抓我蹲大牢呀?我期待着哩,谁怕谁呀?贼喊捉贼的事儿我可没干过哎。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才是真男人,甭在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啦。要使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请你好好反省自己的行为,别让大理司直沉浸在悲恸中不能自拔,别让案件告破了,你才灰溜溜地道出真相,到时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喔。”
寒东琅听得豁然开朗,盯着宇文思问:“莫非你自导自演了这场绑架案,因爱成妒,雇人绑架了我的寒晨星,然后将我带到穹隆山上,转移我的视线,好让山下的人将寒晨星转到别处,等刀剑案破了,我回长安了,你再将寒晨星放出来,然后挑拨离间,让她恨我入骨,再慢慢地将寒晨星据为己有,是不是?”
宇文思一蹦三尺高,伸指戳着寒东琅的鼻尖说;“你的想像力干吗不用到破案上去呀?仅仅凭苗无影捕风捉影的几句话,你就浮想联翩,将矛头指向了我。他是怕你陷入痛苦不能自拔,才编造了一个故事,让你钻进他的**阵里去休息,以免悲伤过度而导致死亡,他回到长安无法交差,你懂吗?老实说,冷月寒星也有自杀的动机的,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只是现在没看到尸体,无法确定真假罢了。苗无影第一次所说的绑架之事,我觉得可能性比较大,死亡的可能性很小,但愿你能反复思考他话中的真假。我累了想休息,你要是不听我的金玉良言,那你爱干吗就干吗去好了,与鄙人无关。苗无影请回,我们要熄灯睡觉了。”
寒东琅听糊涂了,瞅着苗无影问:“真的如他所说吗?到底孰是孰非?我都被你俩弄得晕头转向了,不知何去何从了哩?”
苗无影瞄了一眼宇文思,意味深长地说:“眼睛看,耳朵听,脑子想,反复思考就会找到答案的。信不信,信谁的话,跟着你自己的感觉走,失陪了,后会有期。”
寒东琅急忙追出去,站在山路上问:“你要去哪里?我觉得你说话时的神态可疑,我的寒晨星到底是死是活啊?宇文思是不是绑架案的导演?他与寒山寺的那个和尚有来往?我觉得他有些地方可疑,可是没有证据,不便道破,你能否帮我一起破案呀?”
苗无影一声叹息道:“看在我们同朝为官的份上,看在你真心实意爱着冷月寒星的情面上,我老早在暗中协助你调查案情了,只是要提醒你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宇文思是一个深不可测之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请你自己要多长个心眼儿,别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是本地人,为官多年,与寒山寺和尚有往来,那是正常之事,只是你该多去留意观察他的行为,别声张,别被他发现你在跟踪调查他,不然,你自己会陷入危险境地的,那样谁也救不了你哟。晚上别跟他睡在一起,我是睡在健硕那里的,你去跟章长卿搭铺好了,他是单独一个房间的。我陪你去取东西,然后去找长卿。”
寒东琅犹豫了一忽儿说:“那样未免太明显了,还是跟他睡在一起得啦。”’
苗无影不耐烦地说:“不听我奉劝,吃亏在眼前,不信,走着瞧。”
寒东琅苦笑道:“他能给我吃什么亏呀?你放心好了,我反正睡不着的,不想影响教练休息,还是跟宇文思睡一间好了,那里有两张卧榻的,总不至于谋杀我吧!”
“那倒不会,既然你不听我的劝导,那就随你好嘞。再见!”苗无影挥挥手走了。
寒东琅搞不清那个是好人,那个是坏人,急忙悄悄地尾随苗无影走去。夜色愈来愈浓了,苗无影没有走向章健硕的房间,却转弯去了山顶那个大房间,待他进了房间,寒东琅靠近门板聆听。
听见里面有人问:“苗大侠,寒东琅听懂你编的故事吗?宇文思听后有无气得大发雷霆呀?”
苗无影估摸着寒东琅也许会跟踪自己在门外,故意大声说:“瞎子点灯白费烛,我操的是哪门子心呐?甭管冷月寒星的死活了,反正寒东琅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哩,可谓是对牛弹琴牛不懂啊!我本想提供他破案的线索,将发现的情况全盘告诉他的,可他陷入失去冷月寒星的痛苦中不能自拔,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我也就懒得去点破了。还是早点休息好,我去健硕那里啦,你们明早帮我去寻找冷月寒星的下落,找到了重重有赏,记住了吗?”
寒东琅听他要去健硕那里,急急忙忙地离开了。想去健硕门外候着,却不知道健硕住在哪里,无奈回到了王晓华的住处。推门进去,环视房内不见宇文思的人影,转身出来却撞见宇文思回来了。
东琅诧异地问:“你去哪里啦?”
“应该我来问你,你去哪里啦?害得我出去找你摔了一跤,幸好没有跌下山崖,不然,够你受的。还不快去洗脸睡觉。”宇文思怒气冲冲道。
寒东琅上下打量着他,狐疑地问:“你真的出去找我啦?区区片刻,有啥可找的哩?摔伤了吗?伤着哪里啦?”
宇文思一拐一弯地进门,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说:“看到了吗?摔伤大腿了,明日怎么能爬遍整座穹隆山呀?”
“那就甭找了呗,一大早就回官署好啦。砍一条木棍来给你拄着行走,我扶着你下山,这总可以了吧!”寒东琅低沉地说。
“既然好不容易上山来了,岂有不找的道理?你自己去找她好了,反正她爱的人是你,跟鄙人无关。”宇文思气恨难平道。
寒东琅怒视着他说:“这哪像是一个平江州刺史说的话呀?不及一个平头老百姓哩。在你管辖的地域范围内,发生了接二连三的案件,弱势群体的女性,伤的伤,失踪的失踪,你还厚颜无耻地扯到爱与不爱的话题上,简直是个无赖。”
宇文思大大咧咧道:“我故意试探你一下,你却说我是无赖。无赖就无赖一回吧!可是你也好不到那儿去哎。瞧你神色不对,没精打采的,还说什么甭找了。你是不是去了苗无影那里听到什么啦?瞧你闷闷不乐加泪眼闪烁的,别信他的鬼话,冷月寒星吉人自有天相,死不了的。仅仅有人绑架将她藏起来罢了,迟早会回到怡红楼唱歌的,请你信我一次。”
寒东琅诚惶诚恐道:“谁知那句是人话那句是鬼话啊?我觉得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仿佛被人带到了鬼门关哩。也许我的死期近了,阎王爷要我去陪寒晨星啦。”
“说什么混账话儿啊?赶紧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呐。”
“有没有明天也不知道哩,说不定一觉睡过去就是一辈子了。”
“你听到什么啦?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哩。苗无影给你灌输**汤啦,不知所向了吗?我敢打包票,冷月寒星活得好好的,你甭担心,到了该回来的时候,她一定会完好无损地站在你的面前,这下你该睡得着了吧!”
寒东琅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困惑地问:“你是为了不吵着你,故意蒙我的,寒晨星的尸体都被江水冲走了,我想给她上柱香都难呐。何以能睡得着呀?”
“如此说来你信他的鬼话,却不相信我的人话了,那你去找苗无影好嘞,干吗回来跟我合铺呀?”宇文思大声呵斥道。
寒东琅琢磨着宇文思的神情,感觉苗无影说的是谎话,宇文思所言属实,寒晨星确实没死。自己试探过了,适可而止,赶紧睡觉好嘞。
宇文思见他被自己的一声怒吼吓得不吱声了,上前推了他一把说:“没事吧!万事都要往好的方向去考虑,这样才能睡得着。我明天还要依赖你下山哩,你不铆足精神,怎么扶我回去呢?”
“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先睡觉吧!真的感觉身心俱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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