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低头瞥见一个投影折射在油光闪亮的街沿上,赶忙藏身在柴垛里去了。屏声静气地瞅着门口的动静。约莫一顿饭的时间,忽见一个蒙面人推门进去了。瞧那身手不像是个男人,倒像是似曾相识的一个女子。慌忙钻出柴垛,蹑手蹑脚地绕过门口走到窗台附近,聆听里面的谈话。
忽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低声问:“钱婉茹,宇文思今晚来找过你吗?务必老实回答,他找你为了何事?你若不听我的忠告,你会死得很惨。尽管你在女性当中武功盖世,轻功独一无二,但毕竟你有错在先,跟有妇之夫勾搭成奸,该当何罪?今晚你俩休想同枕共眠的,请尽快将我的夫君还给我。”
忽听见钱婉茹大声喊道:“宇文思,甭躲躲闪闪了,你内人在此,请你滚出来,做个敢做敢当的男子汉。”
宇文思不知她是真喊他还是假做作,不敢出声,埋伏在窗门外不敢挪步离开。
张泽兰紧张得左顾右看,扫视了整个房内不见宇文思的影子,也不见回音,急忙去打开她室内的衣柜子,翻看衣服不见宇文思,大声呵斥道:“你将宇文思藏在哪个角落里了,赶快给我交出来,否则,我要对你动手了。今晚要跟你厮杀一回,较量一下到底是谁的功夫厉害,老叟传授给你的多,还是给我的多。”
钱婉茹惊得睁大眼睛瞪着她问:“什么,你会武功,与我同出师门,怎么从未听老叟提及过你,也没听见宇文思说过。真是奇了怪了,我要喊你一声师姐喽。”
张泽兰急忙伸手打住道:“先别喊我师姐,承受不起哎。赶快将宇文思交出来,我可不想与师妹一争高低喔。”
钱婉茹微笑道:“冲着师姐喊我一声师妹,我便实话告诉你,姐夫宇文思接近我,纯粹是为了想打听老叟和苗无影的行踪,查找刀剑的下落,而非跟我玩暧昧,他爱的人是你。姐夫宇文思今晚来过我这里,但我没有告诉他任何消息,他便失望地回去了。碰巧他出去你进来,擦肩而过的夫妻。也许他已经到家了,要是发现你不在家里,他会有何想法呢?请师姐速速回家吧!”
张泽兰低声说:“宇文思并非爱我而是怕我,因我的武功比他高出一筹,他怕我欺侮他。但他不知道我师出哪门,请你为我保密,万万不可泄露给他,否则他会每天盘问我师傅的下落,明白吗?”
钱婉茹噗嗤一笑道:“你不用提醒,我没那么傻哎。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张泽兰苦笑道:“好的,既然我们同出师门,请不要做我夫君的小情人,赶紧找个门当户对的令郎嫁了,要是你不嫌弃,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对象,怎么样?”
钱婉茹幽怨伤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爱上一个人难,忘却一个人更难,你甭为我操心哉。”
张泽兰惊异地问:“听说你很少与男人交往的,至今待字闺中,莫非爱上我的夫君啦。”
钱婉茹神情抑郁道:“天底下只有宇文思一个男人吗?我与谁交往过,向你汇报过吗?不劳师姐费心,赶紧打道回府吧!”
张泽兰正想转身跨出门去,忽然听见砰嗒一声响动,慌忙转过头来说:“宇文思,是个男人就给我滚出来,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六亲不认了。”
钱婉茹唉声叹气道:“师姐,你就那么不信任我吗?他真的回家了,刚才或许是猫或者狗、踢翻东西的砰嗒声,你别太敏感了,好不好?你立马飞回家里去探个虚实,若是他没在家,请你再来找我算账,怎么样?”
张泽兰点点头,跨出门飞速离去,腾空一跃,早已不见了踪影。转眼间回到了家里。
忽见宇文思站在门口怒视着她问:“半夜三更的去哪里啦?偷汉子去了吗?”
张泽兰大声呵斥道:“我没找你算账,你却倒打一耙了,验明正身再说,赶紧给我洗漱上卧榻。”
宇文思瞅着怒容满面的张泽兰,严肃地问:“你到底去哪里了?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张泽兰不甘示弱道:“瞒着你咋样,不瞒着你又如何?你去了哪里我就去了哪里,彼此彼此而已。别以为我深居简出,就不了解你的行踪了。”
宇文思干脆坦诚相告道:“我今晚与寒东琅他们聚餐后,便去找钱婉茹打探老叟和苗无影的近况,可惜她闭口不谈,我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令她折服,一无所获地回来了。要是你跟她有交情,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老叟和苗无影的下落。大唐刀剑案肯定与他俩有关。请你看在多年夫妻的情分上,帮我一把,好吗?”
张泽兰严肃地说:“先上卧榻睡一觉再谈。我要亲身体验一番,你今晚出去是否偷腥了。”
宇文思哈哈大笑道;“当然可以,看谁的功率大喔。到时别喊压得你受不了哎,更不要尖叫惊动左邻右舍啊!”
张泽兰听得一下子来了火气,不知是哪来的力气,背起宇文思朝卧室走去了。宇文思挣扎着下地,她却背得更紧,宇文思第一次才感受到她的内功胜过自己,低声问:“哪个师傅传授给你的呀?”
张泽兰一脚跨进卧室,将他放到卧榻沿说:“跟你有关吗?我四岁开始学艺,忘了是哪位师傅先传授给我的呀?时间不早了,赶紧做夫妻该做的事儿,别的免谈。”
宇文思推开她的手试探道:“你的内功酷像一位我认识的人,夫妻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不该欺瞒实情,你要是不道出师傅姓甚名谁,休怪我翻脸不认夫妻之情了。”
张泽兰直视着他试探道:“你何必明知故问呢?今晚在钱婉茹卧室里偷听到真相了,还在这里敲门撞壁的何苦呢?老夫老妻的啦,你身上的味儿我还闻不出来吗?你叫我对你坦诚相待,那你自己首先应该做到啊?”
宇文思一脸狐疑地问:“你能闻出我身上的味儿,那么天底下的人都能闻得出来喽。休来旁敲侧击的了,你不想说就拉倒,我回钱婉茹那里去打听,凭她对我的感情,肯定会告诉我的。”随即站起来走了。
张泽兰慌忙过来挡住门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答案,也知道你今晚在钱婉茹那里偷听到我俩的对话,只是你藏在那个角落没找到而已。你若是对我发誓,从今往后不再与钱婉茹来往了,再也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了,对我真情专一,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否则,休想得逞。”
宇文思转过头严厉地问:“真的能告诉我实情,助我尽快破案,那我与钱婉茹一刀二断好嘞。”
张泽兰拉着他的手回到卧榻沿,面对面地注视着他说:“我的内功师傅名叫曹昀昕,就是任幽兰书院的花匠,你认识的。”
宇文思惊得目瞪口呆,睁着一双狐疑的大眼睛问:“你到底有几个师傅?你会武功,轻功,内功,是否师傅都不同的呀?”
张泽兰严肃地说;“我只有一个师傅。曹师傅什么都会,但隐藏得很深,连幽兰都不知道他是个全能人才呢。”
宇文思琢磨着自己在钱婉茹那里,分明听见她说师傅是老叟,为何又蹦出一个曹昀昕呢?到底那句是真那句是假啊?
张泽兰瞥见他疑虑的目光,困惑地问:“你是在怀疑我的师傅到底是谁吗?曹昀昕跟刀剑盗窃案肯定没有任何牵连的,我以项上人头担保,请你不要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曹昀昕身上。而该抽出时间去寻找任幽兰,找到了任幽兰便离成功不远了。”
宇文思凝视着她严肃地说:“我再给你考虑一会儿,请你不要蒙我,我不是那么好骗的。你的师傅到底是谁?何方神圣?”
张泽兰怒气冲冲道:“你不信我吗?那你明天去幽兰书院找曹昀昕本人去核实真假吧?”
宇文思不耐烦地说:“我等不及了,这就去找他,今晚十五夜,月色亮堂着哩。”
张泽兰伸手拦住他说:“我师傅是个早睡早起的人儿,现在是亥时了,早就睡啦,明早卯时去找他也不迟,拖了半年多,不差这一晚上吧!”
宇文思觉得她言之有理,回头低声道:“也对,我也觉得累了,那就听你一次,抱着你睡觉得嘞。”一边说一边脱衣服鞋子。
张泽兰会心一笑,宽带解衣上卧榻,宇文思连忙钻进被窝里去了。
翌日早上天色微明,宇文思便出门去幽兰书院了。可惜书院大门紧闭,慌忙伸手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里面有人吗?我是宇文思,过来找曹昀昕管家。”
忽听见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一边走一边说:“请你稍等,我这就去喊他起卧榻。平时都是很早起来打扫院子的,今天咋还没下楼哉。”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宇文思跨进院门说:“你告诉我他住哪个房间,我有急事找他商量。”
女人说:“我叫任幽菊,夫人的奴婢,从没见过你来书院找他的,咋会与他有急事商量,真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喽。请你到书房二楼东头第二间找他吧!”
宇文思嗯了一声说:“打扰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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