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乾福调侃道:“活该,谁叫你在一棵树上吊死哎。放着妻妾不享受,自找的,没人同情你喔。”
寒东琅长吁短叹道:“你有所不知哎,卓燕萍知道我不理睬她,干脆陪寒春君读书去了。放假过年了才回来。妙灵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毒女人,谁敢跟她共枕眠啊?你反正不是外人,对你直言无妨。妙灵香因吃醋,将寒晨星骗到书楼池塘旁边,趁她不注意,将她推入池塘中,我下水救她而导致伤口扯伤,千万不要泄露此事,家丑不外扬哎。寒晨星太善良可欺,哪里是妙灵香的对手啊?迟早会被妙灵香害死的,我手足无措了,你可否给我指点迷津啊?”
庄乾福唉声叹气道:“妙灵香看来真的想置寒晨星于死地哎,她叫你令郎刺死她,结果被你挡了一刀,紧接着便又将她推入池塘中,想活活淹死她,又是你救了她,这样下去,肯定会有第三次第四次的,甚至更多次的,你不可能每次都发现而救下她呀?何况你娘和卓燕萍回家了,三个女人一台戏,寒晨星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哎。以我之见,你要么休妻娶寒晨星,要么送走寒晨星,将她藏在任何一个人都不知道的地方,你们可以自由自在的幽会。你认为呢?”
寒东琅摇摇头说:“寒晨星不允许我休妻,若是休妻了,她于心不忍,更不愿意嫁给我哎,而做小妾,她也不愿意,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哩?”
庄乾福长吁短叹道:“你自己思考一下,即便寒晨星愿意做你的小妾,妙灵香和卓燕萍也是饶不了她的,肯定变着各种法子折磨她,她能有安生日子过吗?可能不出半年,她便被你内人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啦?你难道不心疼吗?何况据我观察,寒晨星并非是一个任人宰割的女子,她是一位外表脆弱,能曲能伸,内心刚强的女子。不知你有无这种感觉?”
寒东琅惊得直愣愣地瞪着他问:“你仅仅见过寒晨星三次面而已,便能概括出寒晨星的性格特点,你莫非喜欢上她啦,请你如实告诉我,我不会吃醋的。”
庄乾福哈哈大笑道:“幸好我内人在楼下,不然,听到这句话,后院马上要起火啦。你也知道我内人是个十里洋场有名的泼妇,能说会道不算,指手划脚一流,还能舞刀弄剑,拳打脚踢的,连我都怕她三分哎。娶了一位武术之家的令爱,心里不知道是何滋味,连过夫妻生活都要听她指挥哎。总之一句话,我只有在医馆里的时候才活得像个男人,其余的事儿,为了避免挨打,基本上都由着她的性子喽,家和万事兴喔。”
寒东琅拍打着他的肩背说:“老同学,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哎,要不是你娶了武术世家的令爱,你开的医馆能一直风平浪静,生意兴隆吗?你当然得由着她的性子哟。要是妙灵香有你内人的一半本领,我也不会放不下寒晨星喽。”
“老同学此言差矣!要是被寒晨星亲耳听到这句话,她还会留在你身边吗?听你的口气,你不是因为爱她而忘不了她,而是你内人实在太差劲了,你才忘不了寒晨星,让她填补你心中的缺憾吗?”
“你的理解完全错误,我只是顺便一说,你便大做文章了,你这种敏感的性格打从娘胎里带来的吧!咋丝毫没有改变过哎。”
“俗话说,泰山易移,秉性难改嘛,你不也一样吗?改了多少呢?叫你放下寒晨星,你就是不听,一条筋拧到底,现在倒好,弄得自己也变成了伤员哩,我看你何时是个尽头啊?”
寒东琅痛苦地说:“若是你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一个女人,且是个初恋女子,而她坚守着这份爱,一直不愿嫁人,你能放得下她吗?你自己爱情婚姻路上一帆风顺,不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痛苦哎。要是寒晨星一直不肯嫁人,而她走散的两个兄长也找不到,独自孤孤单单地生活下去,我的苦日子便没有尽头嘞。”
庄乾福摇摇头道:“若是被你娘知道,你因为救她而受伤,肯定不会放过寒晨星的。你死心塌地的爱她,反而会害了她,有没有考虑后果啊?”
寒东琅苦笑道:“那倒未必,我娘吃斋念佛的,慈悲为怀,说不定看在未出世的孙子面上,心一软立马接纳了她,我有这个预感和信心。
庄乾福点点头说:“嗯,你言之有理,我比你幸福多了。但退一步说,要不是你与寒晨星偶然间重逢,你的婚姻也可谓是美满的,毕竟是你自己喜欢上妙灵香的,又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妙灵香也是无辜的,你不该伤害她,正如寒晨星所言,在你最落魄的时候,是妙灵香陪伴着你走过人生的低谷,你今生今世都不该负她,若是你休了她,寒晨星也不会嫁给你的。你如今的局面,是该重新反思调整一下心里状态的,不然,会伤害到妻妾和寒晨星,说不定还要殃及无辜的孩子们。”
“嗯,你言之有理,可惜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我们在此聊久了,我要回去看看寒晨星啦,你管自己忙吧!”
“好的,但愿你能尽快处理好三角情,避免发生意外的伤害。”
“知道啦,谢谢老同学的关心,再见!”
寒东琅轻轻悄悄地推开门,瞧见寒晨星正在盯着门口,连忙低声问:“你没睡呀?身体怎么样啦?”
寒晨星一声不响地转过头去,寒东琅坐在病榻上,拽着她的手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呀!刚才一时气急口不择言,别往心里去。你也知道我是因为太爱你之故哎。我时常想你想得彻夜难眠,想得肝肠寸断,想得饮泣吞声,要是你有了好归宿,我也不至于那么痛苦难耐了,都是我害得你孤身一人啊!是我对不起你,你打我骂我,心里反倒好受点,你越爱我。越是对我迁就,我的负罪感就越重了。”
寒晨星干脆闭上眼睛,抽回手捂住耳朵,寒东琅见她这副情形,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盯着她的侧脸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寒晨星听见幽幽啜泣声,慢慢地转过头来说:“我滚下楼梯没摔死,胎儿还活着,老是在踢我肚皮哩,大脑也还灵光的,你哭个啥呀?男儿有泪不轻弹,赶快止住抽泣,不然,被你同学看见,还以为我刁难你啦。”
寒东琅破涕为笑道:“你终于肯跟我说话啦。谢谢你的大度,我下次一定注意措辞,绝不再胡言乱语伤害你了。我今天带来一本随身笔记本,里面写满了对你的思念,全部是情诗,我背给你听听,怎么样?”
寒晨星摇摇头说:“我已经偷偷看过你的这本三十六首情诗啦,有的诗歌我也会背诵了,你甭忙乎啦。三十六首比不上我的一首诗歌感动人心哩。”
“什么,你也会写诗歌,咋从未听你提及过啊?真人不露相哎,赶快背给我听听吧!”
寒晨星淡然一笑道:“你真的想听,我也不客气了,若是下午不背给你听,恐怕没机会了。”
寒东琅心里扑腾了一下,紧张地拽着她的手臂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啊?你想弃我而去吗?”
寒晨星苦笑道:“我一个孤儿能去哪里啊?只是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你我相聚的时光不多啦,因为我还没找到两位兄长,不想被你内人害死,不想第二次被逼打胎,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无奈选择离你远去,隐身埋名,悄悄地将孩子生下来托人抚养,然后去边境寻找我的两位兄长。故此想将发自肺腑的诗歌背给你听,即便不幸死了,也没啥可留恋和后悔的啦。”
寒东琅强忍住内心的痛楚,低声说:“你背慢一点,我要拿笔墨纸砚记下来的。”
“好的,我开始背了,若是感兴趣的,请听好记好,今生不会有第二次的朗诵。诗歌名叫《情何以堪》--
寒院鸟啼池塘前,回看东楼泪潸然。
相爱廿年何其真,不伤她人何其善。
忆君时复下阶行,泪痕不语君恩断。
真爱难守何其苦,两情缱绻何其美。
冬夜梦醒长起坐,新诗改罢自长吟。
彼此抚慰何其幸,同梦异卧何其远。
穹隆长安对月明,泪湿罗巾梦不成。
心心相印何其近,生如昙花何其短。
相思不见又经岁,穹隆遥知掩泪时。
花开花谢何其凄,爱恒定格何其长。
雨压残红瞬间凋,一首相思和者谁?
翘首以待何其累,日思夜想何其忙?
长安穹隆两相忆,入骨相思难自疗?
情溢心田何其满,心有灵犀何其通。
近来人事半销磨,细念姻缘尽是魔。
爱驻心中何其深,形影相随何其亲。
故人问讯缘同病,欲知写尽相思梦。
刻骨铭心何其痴,屡遭伤害何其疼。
一曲徘徊星汉稀,锦书谁道泪沾衣。
不向冬风怨别时,泪痕点点寄相思。
穹隆谁能访寂寥,怡红楼中悲歌吟?
天涯一望断人肠,寂寞半生红颜逝。
有家不知无家苦,缠绵相思千万缕。
相思相望难相亲,多情遗恨泪沾襟,
欲嫁君妻君有妻,错在重逢泪别矣!
黯然**无终极,相思陪伴命绝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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