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沉默了一会儿,贺兰云海怒视着寒东琅说:“大理司直好像也无关紧要似的,对她的伤势不闻不问,还坐在这里商量破案之事,你可知道,冷月寒星对你是一往情深的,她就是嘴硬心软,实际上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个男人,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寒东琅凝视着他说:“看来你比我还了解她哩,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她好了,不关我的事,干吗急火上心呢。如今,我的任务是协助宇刺史尽快破案,而不是来谈儿女情长之事的,请你别关心得过了头。听说你也是个为人夫为人父的男人了,请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处理好家庭工作和情人之间的事儿,别让后院起火,影响了正常的工作秩序。”
贺兰云海斩钉截铁地说:“不明白,请大理司直不吝赐教!”
寒东琅见他目无尊长,语气强硬,气不打一处来,以为冷月寒星说了自己什么坏话,怒气冲冲地拔腿就走,径直去找林尘轩郎中的药铺了。
林尘轩不认识寒东琅,见他怒容满面地跨进店铺,一副官样步伐,慌忙点头哈腰道:“请问这位大人,你到我药铺要买什么药,将药名报给我,我找出来给你。”
寒东琅见他态度和蔼可亲,一肚子的火气顷刻间烟消云散了,微笑道:“林郎中,你看我像是个有病的人儿吗?只是刚才有紧要事来不了,麻烦你妻舅送我爱人来你这里疗伤的,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人在哪里呀?”
里间的冷月寒星亲耳听见他称自己是爱人,满腹的冤屈灰飞烟灭了,伸出衣袖抹干泪水,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脸蛋,仰头靠在卧榻上,等待着寒东琅来见她。
林尘轩瞅着寒东琅,低声问:“看你俩好像是父女关系哎,咋会是你的爱人哩,是妻子还是小妾呀?”
寒东琅摇摇头说:“遗憾,都不是,然而却是我此生最爱的人儿,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所以称爱人,这有错吗?”
林尘轩再一次被惊呆了,直愣愣地看着寒东琅说:“瞧你好像不是一般的人儿,生得天庭饱满 地阁方圆的。上停长而丰隆,方而成阔者,主贵也。下停平而满,端而厚者,主富也。头圆似月照天庭,眉目弯弯多学识。耳若耸长有轮廓,衣食自然终不薄。你的额头部份方圆饱满、下巴部分又敦厚富实,你做事肯定有魄力,运势也比较稳健,不会出现起起落落,在事业上会逐步形成大的气候,仿佛是朝廷的命官,能这样爱着一位女子着实不已,何况是个风尘场中的歌舞艺人哎,令人钦佩之至啊!她在里间疗伤,我刚给她上完药,叫她平卧在卧榻上,一炷香后起来回去,晚上便会好了许多,至少连续来上十几次的疗伤药,慢慢就会好的,但需要四五个月的健身养伤,不知她能做到否?谁出手那么重,仿佛要往死里打似的,瞧她一个柔弱女子,面善心慈的,温柔乖巧的模样儿,难道也有仇人要她的命吗?”
寒东琅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只是苦笑道:“人善被人欺,马善有人骑,她没有仇人,与世无争的一个女子,只是运气不好,路见不平挡了一拳,却被打成了重伤,请你拿出最好的医术和药物,尽快将她治愈,千万别落下什么后遗症,能做到吗?”
林尘轩瞅着他微笑道:“我尽力而为吧!医生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我会尽快让她痊愈的,你去看看她,安慰她几句吧,刚才一直在哭泣哩。如今也许听到你来了,哭泣声好像没有了。”林尘轩掀开布帘,寒东琅高大的身子往下一弯腰,进去了。
寒东琅看见冷月寒星苍白的脸上泪痕斑斑的,弯腰吻着她的额头问:“寒晨星,腰很疼吧!恨不能躺在这里的人是我哎。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有多担心你吗?我回去要狠狠地抽她几巴掌才能泄愤,将我的心上人打成重伤卧榻不起,我迟早要为你出这口恶气的。”
冷月寒星拉着他的手说:“你不能找她的麻烦,她也是为了破案呀?你应该理解她的行为,不要跟她计较,也许那位神偷跟我长得差不多,她才认错了人哎,我放在床底下的昆仑镜,幽兰书院的两本武林秘籍,还有王才顺当铺里的两把剑和刀,是否同一帮神偷盗窃的呢?我在思索也许是巧合而已,以我之见不是同一班人马的,毕竟时间都在半夜三更,他们出现的人只有两个,哪里来得及去三个地方盗窃呀?你认为呢?”
寒东琅紧拽着她的手说:“寒晨星,破案不是你要考虑的事儿,在药店莫谈案子,专心致志地疗伤吧!我对不起你,刚来就让你受伤了,我真是一个扫把星哎。你的腰伤部位到底在哪里啊?能否让我摸一下位置,给你轻轻按摩按摩。”
冷月寒星看着他多情的眸子,慈祥的面孔,听着他急促的呼吸,激动的心情,怕他情绪失控而伤害了自己,慌忙摇摇头说:“这是医生的事情,不关你的事儿,你先回幽兰书院去吧,早点破案,赶紧回朝廷复命,我这里犯不着你来帮忙,也不需要你来看我。”
寒东琅哀怨地说:“我看得出来,你在提防着我,怕我占你便宜,摸你身体。寒晨星,我是这样的人儿吗?尽管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与你享受鱼水之欢,可我也得尊重你的意愿啊!你若不是心甘情愿的,我强行征服你,这与猪狗等畜生有什么区别呢?还有何乐趣可言呢?爱是双向互动的产物,我不会勉强你做你不愿做的事儿,我有足够的耐心,等你心甘情愿投怀送抱。要是等到我死了,你还没有成为我的女人,那我只能埋怨自己做人做得不够好,没有地方值得你爱,只能拥抱缺憾离开这个世界了。现在要是没别的药可用了,干脆背你回怡红楼。我去问一下林郎中。”
冷月寒星听了他刚才一席话,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是一块透明的水晶,他一瞧便知自己在想些什么,瞧得自己没得遁隐。能这样洞察自己内心世界的男人,只配做知己,不能做夫妻的,否则自己的人生毫无神秘感可言,幸福也会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得无影无踪啦。到头来什么都做不成了,还不如维持现在这种模糊状态的好哎。拿定主意后,神定气闲地慢慢坐起来,靠在卧榻头等待着寒东琅来背自己回去。左等右等,等得腰疼难耐,重新躺下去了,还不见寒东琅来背自己,却等来了两个陌生人,搀扶着自己重新来到了幽兰书院。瞥见寒东琅满脸阴沉地瞪着自己,仿佛想再次看穿自己的内心活动。
寒东琅站起来扶着她靠在躺椅上,挨着她坐下来说:“刚才离开你的卧榻前,忽然有人来报说是查到神偷了,叫我立马回到幽兰书院等待犯人的到来,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你,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啊?你何时学的武功啊?谁是你的师傅,哪个门派的?几年了?”
冷月寒星听着寒东琅在诘问自己,顿时泪如倾盆,不一会儿晕厥过去了。待她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躺在简陋的牢房里,身子下是一张木板,心里彻底凉透了,缓缓地坐起来爬下木板,找遍狭窄的牢房,想找来一条绳子结果性命,可是牢房里除了一张木板什么也没有。她心如死灰地靠在木板上,饮泣吞声。忽然听见寒东琅的声音飘进来,她转身朝着木板里头,不愿看他。
牢房的门打开了,寒东琅靠近冷月寒星说:“寒晨星,这里是平江州官署的牢房,案件没有告破前只能委屈你了,我知道你不会干偷盗之事,可是有人到这里举报你是盗窃武林秘籍的犯人,任幽兰也说是你的身影,跟你交过手,她还说你的两个巴掌就是罪证,我暂时没法找到证据为你开脱,也没话可说了。你昏迷了两天,我今天请林郎中来给你上药的,请你配合一下吧!”
冷月寒星一动不动地躺着,任凭寒东琅磨破嘴皮子,说得口干舌燥,她依然无动于衷。
林尘轩弯腰靠近冷月寒星说:“冷姑娘,你转过头来看看你的爱人吧,他为你眼睛都哭肿了哩,你好好疗伤,他才可以集中心思破案,真相终会水落石出的,你难道不想早点破案离开牢房吗?懂事点,我每天来给你上一次药,保证不出十天,你的腰伤就会痊愈。”
冷月寒星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寒东琅惊慌地问:“她不会是断气了吧?她要是不在人世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呢?若不是我的出现,她会英年早逝吗?林郎中,你伸指试探一下她的鼻孔,要是不在人世了,我也随她而去,一了百了算啦。”
冷月寒星听他这么一说,故意使劲屏住呼吸,林尘轩伸手放到她鼻孔口,感觉不到呼吸的迹象,转过头说:“大理司直,冷姑娘没有了呼吸,不知何时咽气的,节哀准备后事吧!”
寒东琅惊闻她真的走了,哽咽道:“林郎中,我也不想活了,撞墙自杀算了,生不能同卧榻,死也要同坟的,拜托你将我俩合葬在你们平江府后面的山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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