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东琅瞧见水里一沉一浮的寒晨星,顾不上自己伤口在身,终身一跃跳进池塘中去了。这时,戴华佗正在池塘对面的草丛中拔草药,看见池塘里两个人在挣扎,慌忙扔下锄头跑过来,跳进池塘里救人。
东琅嘶哑地说:“你去救寒晨星吧!我也许快不行了。”
戴华佗急忙背起东琅朝岸边游去。春玶连忙拉着东琅上岸,东琅有气无力地说:“快去救寒晨星,赶快去,甭管我的死活,要是她死了,你算是白救了我。”
戴华佗将东琅交给春玶后,赶忙去寻找寒晨星,可是水面上没有人在挣扎,急忙钻到水底去,看见寒晨星躺在池底了,慌忙将她拖上来,拉着她上岸,然后弯腰吸她嘴里的水,可是丝毫不见动静。
东琅跌跌撞撞地过来问:“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她若死了,我也该走了。”
春玶急忙推开戴华佗,扑下去扒开她的嘴,张口使劲吸她嘴里的水。不一会儿呜哇一声,水从寒晨星的嘴里碰出来了,紧接着寒春玶再一次嘴对嘴的吸水,一口二口三口,水哇啦哇啦地吐出来了,寒晨星睁开眼皮看了一下又闭上了。
东琅一把抱住她说:“你没事了吗?我抱你去洗澡更衣。戴华佗,你赶快去煎驱寒草药,春玶,你去叫任荷兰烧一大锅的汤。”
春玶接过寒晨星说:“爹,汤已经有了,你赶快去洗吧,伤口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不会游泳,干吗下水玩命呀?不管我和阿姐弟弟了吗?”
东琅摇摇头说:“去问你那恶毒的娘吧!”
一阵忙忙碌碌之后,寒东琅心力交瘁,气得躺在卧榻上唉声叹气,瞥见寒晨星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忍不住坐起来,面对面地凝视着她问:“寒晨星,你存心跟我作对吗?我离开你不到半个时辰,你为什么要选择去书楼的大阳台上跳水自杀呢、你想嫁祸给妙灵香呢?还是别的什么?请你如实告诉我,我什么地方对不起你,抑或做得不合你心意,只要你说得出来,我立刻改正。”
寒晨星心如死灰地靠在卧榻头,嘴唇冻得乌青还没恢复过来。浑身蜷缩在被子里,不论东琅问什么,她都无动于衷地靠在那里。
坐在卧榻前的戴华佗问:“寒晨星,东琅明知自己不会游泳,且有伤在身,却奋不顾身地跳下水救你,他问你话,你咋一句都不回答呀?幸好我在对面挖草药看见,不然,你们两个都葬身池底了,不,是三个人了哩。”
寒东琅朝戴华佗挤眉弄眼,伸指头戳戳寒晨星,戴华佗点了点头,不吱声了。
不一会儿,终于听到寒晨星张嘴说话了。
“我不愿被东琅发现而救起来,才跑到偏远的书楼那边跳水的,我埋怨你多管闲事,要不是你戴华佗,我今天还会躺在这里活受罪吗?早就去极乐世界享福了。”寒晨星有气无力地说。
寒东琅注视着寒晨星说:“我不信你会自杀,跑去问妙灵香,可她也说你是自杀的,她正在挖花盆底部的草药根,你趁她忙着,连忙抓着枝干翻墙跳进池塘里了,而你也这样说的。我还问了春玶,春玶也说你自杀的。你到底因何自杀啊?我的伤口还没痊愈,既然你那么想死,我这一刀不是白挨了吗?如今旧疤未愈又添新疤了,且是心里的无形的刀伤,深不见底的,不知猴年马月能愈合哎,你叫我情何以堪啊!”
寒晨星依然不搭理他,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琢磨着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即便没有爱情也有亲情嘛,大脑被情感所左右,连最基本的推理也不懂。破绽百出的自杀也信以为真。我要是真的想自杀,服毒自尽不就行了,干吗跑到冤家那边,跳进彻骨寒冷的池塘里活受罪呢?自己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了。寒春玶也向着亲生母亲说话了,在这个家里,自己是个地地道道,实实在在的外人哩。只求他伤口早日结痂,自己好无声无息地出家,像妙玉尼姑那样的自由自在地活着,该有多好呐。
寒东琅一直静静地凝视着寒晨星,感觉她有心事,碰碰她的手肘问:“你的沉默让我推翻了你的谎言,凭我对妙灵香的了解,你绝对不是自杀,肯定是妙灵香以挖草药为诱饵,将你骗到大阳台上,然后趁你没提防,使劲将你推进池塘里,而你为了活命伸手去抓药枝干,因枝干太小,抑或是灵香折断枝干,又推了你一把,结果你便完全踩空,掉进池塘里去了。戴华佗,你赶快去叫几个民工,将这个池塘用泥土填满,上面种植各种草药好啦。院子里有小桥流水,弯弯的小河道就可以了,没必要有个大池塘,险些变成了我和寒晨星的坟墓。我死过两次了,不想再死第三次啦。你赶紧去办吧!”
戴华佗注视着东琅说:“你内人曾经说过,这个池塘是风水先生指定挖掘的宝地,不可填土的,实际上只有三米左右的深度。你要是想填掉这个池塘,最好取得你内人的同意,或者找那个风水先生问一下,可否恢复成平地。”
寒东琅大声说:“好一个风水宝地,成了妙灵香用来杀生的墓地。你赶快雇人去填土,明年春季种植花草树木,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了。”
“要是你内人来阻止填土怎么办?我一个下人怎么好意思反抗呢?”
“将她绑起来关在房内,池塘填满了再放她出来。她当我是傻瓜,欺骗捉弄我,明明是她将寒晨星推进池塘的,还说什么自杀。她利用了寒晨星的善良,软弱可欺,指使春玶杀人未达成目的,自己便迫不及待,明目张胆地杀人了,理该将她打入大牢的。但我看在一双孩子的情面上,不告她杀人未遂,已经够讲夫妻之道义了,还想让我处处迁就依从她,做梦去吧!若是她咒骂你们,就拿毛巾将她的嘴堵上,你们不好出手,叫一下我好了,这一次非杀杀她的戾气不可。快去执行任务,今天务必完成。”
戴华佗嗯了一声出去了,寒东琅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背说:“寒晨星,你我相爱相知十几年了,你的善良我又不是不知道,干吗与妙灵香合伙欺骗我呢?你以为我会信吗?我刚才为了试探你,故意说了一截批评你自杀的话,你的脸色立刻阴沉抑郁了,我会看不出你微妙的变化吗?小傻瓜,傻得真是可爱有可笑,可气又可恨哎,下不为例喽。以免节外生枝,我要将你拽在我的裤腰带上喽,到处带着你,人家就会明白你是我寒东琅的女人,谁也不许碰你,否则,休怪我刀剑无眼喔。”
寒晨星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了,低声温柔地说:“知我者东琅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几次三番死不了,必有后福。我想妙灵香不会再与我为敌了,你就别再提及不愉快的事情,坏了我们的心情,好吗?”
“嗯,你早上干吗去书楼找她呀?春玶来到膳堂,说话吞吞吐吐的,在我的再三追问下,才提到你去书楼了,我心里便紧张得要命,匆匆忙忙喝了一碗小米粥,拉着春玶奔向书楼去。幸好我们去的及时,而戴华佗也正好在池塘边采药,不然,我们真的是不能同生能同死了。此番有惊无险,真是福大命大哎。也许你爹娘在天有灵,护佑着你一生平安喔。”
寒晨星苦笑道:“你也信起迷信来了,爹娘要是知道我现在的生活境遇每况愈下,不知要流多少眼泪哎,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了。”
寒东琅脸色一沉道:“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别多想了。早点放在茶几上,可能冷了,我肚子饿了,下卧榻去看一下,要是还有点热,你就喝一碗。”
东琅刚下卧榻,听见门口有人来了,任荷兰端着一大锅的什么东西进来了,乐呵呵地说:“你俩肚子饿了吧!我给你们做了喜欢吃的八宝饭喽,快起来吃吧,寒晨星,东琅都心疼死了,你还这样作践自己,跳水自杀,你要是死了,不怕东琅追随你而去呀?一个成了一双,搁谁都受不了哎。以后别再犯错了,有啥想不开,不方便跟东琅说的事儿,尽管来找我倾诉,要是你愿意,我就喊你阿姐好嘞。”
寒晨星点点头说:“行啊!小妹,以后要多多指教哟。”
寒东琅觉得寒晨星真的善良可欺,颇有心计的任荷兰一声阿姐,她不问自己是否同意便应承了,怎么不吃亏呢?
任荷兰将锅子放在茶几上,拿着碗盛饭,递给东琅一碗,见寒晨星没下卧榻出来,急忙跨进屏风问;“阿姐,我给你端一碗进来,你靠在卧榻头,我来喂你,好吗?”
东琅追进来说:“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管自己去忙吧,寒晨星有我呐。”
任荷兰深情无限地瞄了一眼寒东琅,刚巧被站在屏风旁边的寒晨星看个清清楚楚,心里咯噔了一下,琢磨着两个人会不会有私情,为什么一个仆人敢直呼主人的名字?为何一大早跑去找任荷兰帮忙换伤口及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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