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及时雨
“那可怎么办?我们就这么坐视不管吗?”林和急了,人家把身家都托付给了她,万一出了什么事,她这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阿娘别担心,之前兰姨给边关去了信,这会儿说不定会有回音。”
陆凝记得前世这时候李家三公子李子睿曾回京述职,待的时间不长,却足以帮李子兰摆平眼下的困难。
她记得李子睿是个文武全才,能上马提剑杀敌,也能下马提笔做文章。
这样的人如果在李子兰身边,别说是和离,即便他想高家这样没什么根基的人家覆灭,应当也不是难事。
如陆凝所料,接下来上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凑上去看热闹的百姓无不议论纷纷。
陆凝得到消息的时候林和也已经知道,十分高兴的说她的心算是放下了,只等李子兰处理好后续一应事宜前来拿走托付之物。
“李家这位庶子果真了得,我听说起初高格不愿意,还说要是李子兰想离了他高家门,必是七出之一,和离万万不能。”
林和说起这个就生气,堂堂大周六部之一的尚书大人,竟然这么无耻无德,欺负人家家道中落,亲人远在边关不能出头,这么逼迫一个女人,实在……
她叹了口气,又抓着陆凝的手叮嘱道:“你呀,以后嫁给了王相,自己多注意点举止,王相看着是个不错的夫君人选,人虽然有点病弱,可你爹说他翻墙的能力不俗,武功定然不错,所以你也别介意了。”
陆凝嘴角微微抽了下,脸上的笑挂的有点勉强,她起初是对王之蕴有点意见没错,但也仅仅是心里的想法,真正宣之于口的好像是他们夫妻俩吧。
还有她亲爹这表扬人的方式真是特别……
“阿娘你就别担心了,王相和高格不同,不会贪图我那一点嫁妆。”
陆凝无奈的说完便立刻将话题引了回去,“对了,高大人后来如何答应和离并归还嫁妆的?”
林和果然跟着问题走,当下抚掌道:“你是不知道,李公子把他养外室且纵容外室骚扰正室夫人这等丑事直接了当的抖了出来,高大人还想撑着,很快又传出从前早夭的孩子是他害死,为的就是让外室进门。”
陆凝挑眉,这话虽然听着骇人,仔细一想又觉得不顺,如果高格想让外室入门,正室有没有孩子都一样,何必非得害死才行。
“然后呢?”她想着八卦听着就行,逻辑什么的不必理会。
“高大人出身刑部,肯定要辩解,可越说越乱,最后竟然把那个外室来由给抖了出来,李三公子说高家有意骗婚,高家对此事也解释不清楚,只能认栽。”
林和高兴的就跟过年似的,陆凝心里却想着李子睿接下来会怎么做,边关第一儒将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他既然出手,一定会绝了后患。
只是陆凝猜不出李子睿会从哪个地方入手。
如果照她的思路,必定是李子兰那早夭了的孩子,可那件事虽然有大夫为证,但如果高格用了手段,这个人证就不那么牢靠了。
眼下的高家好歹是出了个刑部尚书的高官,要想动高格,必然得是十足十的证据,一击必中的把握。
林和宛自高兴,见女儿走神,伸手轻轻推了她一下,“早年要是知道李家这孩子这么出息,我和你阿爹便不会搭理宣平侯府,可惜李家家道中落,又没有外家帮衬,唉……”
陆凝嘴角再次抽了抽,忙打断林和的伤春悲秋,“阿娘,那是陛下赐婚,如今更是明旨指了人,哪还有别的出路,阿娘你就别多想了。”
李子睿再好也不是她的,即便当年他们家不在意嫡庶之分,恐怕李子睿那样心性的男子也看不上当初的她,即便家里去提了,也是强人所难。
林和又叹了口气,转头又觉得现下这个也挺好,虽然看着病弱,可对自家女儿很照顾,连她脸被伤成那样也没嫌弃,只是好像也没愤怒。
她心下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如此兰姨也差不多该上门拿东西了,阿娘你早些准备好,顺道也得准备份移居新宅的礼。”
和离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可李子兰这个却算是喜事,她没走前世被逼死的老路,且从高家那一滩泥沼里出来了,备份礼送去不算过。
林和点头说是,手忙脚乱的就要去准备,陆凝看着她背影不由笑起来,母亲偶尔说风就是雨的可爱劲儿,她前世怎么没发现。
又隔了一日,李子兰和李子睿一道前来夔国公府做客,是正儿八经递了帖子来,林和便张罗出一桌酒席,好好招待了两人。
李子睿确实年轻有为,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长的眉清目秀,却已经在军中颇有建树,回京述职这会儿功夫又帮着嫡姐摆平了无良夫家。
要长相有长相,要手段有手段,唯一家世稍显单薄,可从前也是高门大户。
“烦劳姐姐帮我保管这么长时间,我也没什么可谢的,这上头有一家铺子不错,姐姐千万收下,好让妹妹宽心。”
李子兰很直接,抽了一张契书放到林和面前,双眼恳切的说道:“此番我能活着都是托姐姐福,姐姐可不要推辞。”
林和看着眼前的契书下意识就要回绝,又被李子兰那话阻断了,可东西她是一定不能收,否则就跟有所图才帮人似的。
“既然你叫我一声姐姐,那就别跟我见外,只是帮你那个盒子帮你放了两天,回头就赚了个铺子,若是让人知道了,我成什么了,你这人怎么才出火坑又糊涂。”
林和说着将契书塞回盒子里,催着李子兰赶紧尝尝她的手艺,硬是把这茬给揭了过去。
李子睿和陆渊早就相识,两人一块喝了两杯,李子睿把这些年边关的一切事说了说,一部分请教陆渊的意见,一部分只是说与他听。
陆凝在席间居然也能坐得住,她不得不佩服起重生后自己的性子沉稳了许多,也许还得归功前世使劲压制她天性的那帮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