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并不强迫她,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拍她的背,“丫头,不要怕,哭了就好多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哭了好大一会儿,苏夕像是要用尽所有力气一般,一边哭一边大声得嘶吼,喉咙里发不出来一个字,却像咔了血一般难受。
指着自己的喉咙,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喉咙痛吗?”
他递来一杯水,眼看着苏夕很是痛苦得咽下,又拍着她的背。
折腾了太久,陈岩背部有些酸,撑着精神,“睡吧,我给你讲故事。”
本该疲倦的身子异常得清醒起来,望着不远处的树枝,苏夕渐渐眼睛迷离起来,等到第二日起来,眼睛肿了一大片。
稍稍有些动静,他就醒了,撑着手臂揉甩,麻木得毫无知觉,按着苏夕的头,“你别动,我去给你做饭,你就在这里躺着。”
闻到香味,苏夕从床上爬了下来,从背后抱着陈岩,慢慢地,觉着不够,又爬到了他的背上,像只树袋熊一般挂着。
陈岩用小勺子轻轻敲她的头,“脏丫头,还没洗漱呢。”
声音宠溺得要漫出水来。
苏夕从他肩膀处钻出来脑袋,靠着,没多久,竟睡着了。
陈岩摸了摸她的头,想来她昨夜做噩梦循循环环得醒,现在神经还是错乱的吧。
但这样挂着,他没有办法好好做饭,又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回床上。
锅中煮着海带牛肉汤,他记得前些日子苏夕看韩剧,说这个看起来很好吃。切好了的豆腐也放了进去,咕噜咕噜冒着热气。接着炒些小菜,就能吃饭了。
这样盘算着,陈岩的背后又重了起来,苏夕这次抱得更紧了。
想着要给她做饭,陈岩好声好气地把她放在厨壁上,“丫头,你听话,我要给你做饭啊。”
苏夕睁着空洞的眼睛,摇头,只是摇头,又伸手来要抱抱。
一只手拿着勺子,另一只手只得单手抱着小只的苏夕,陈岩无奈得用鼻子蹭她,“你要不要我做饭了,你肚子咕咕叫没听到吗?”
陈岩说什么苏夕也不回答,就是粘着他。
没了办法,陈岩就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做饭。把苏夕放在了椅子上,陈岩又一口一口地喂她。
一股从胃里涌上的不适在翻滚,苏夕只吃了一口,就觉得恶心,拿着垃圾桶使劲往外吐,眼泪和冷汗合着往外冒。
陈岩拿来热毛巾擦拭她的额头,看到苏夕的泪水浸湿了脸颊,心里很无奈地疼起来。
抓着陈岩的手,苏夕很确定地摇头,“我说不出来话了。”
陈岩复述着她在手机上打的字。
“没关系,我们去看医生。”怕苏夕听不清楚,陈岩说得特别慢,他知道,这样算是轻微癔症,大多是因为受到过度刺激。
苏夕摇头,抱着陈岩不愿撒手,“我不去医院,我只要你。”
“好,好,吃点东西好不好?”陈岩像是在哄三岁小孩。
只是摇头,又瘫坐在沙发上。
累了一上午,陈岩给苏夕盖上了被子,她睡着了,眼珠仍是一直转,想必是在做噩梦。
陈岩想歇一会,苏夕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显示是苏锦。轻手轻脚拿到阳台去接,喂了一声对方并没有回复。
只听到远远地,有人在争执,玻璃摔碎的声音特别明显,没几十秒,电话又被挂掉了。
陈岩又回拨了过去好几次,终于有人接了,“阿姨,我是陈岩。”
“陈岩,苏夕呢?让她接电话。”
苏锦的声音很小,像是躲在一个什么地方。
声音又着急又迫切,陈岩不敢说实话,只说,“苏夕上课去了,她的手机落在我这里了,阿姨你找她有什么急事吗?”
“陈岩,你帮我看好她,最好24小时都陪着她。”
她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哭腔,陈岩还未回答,电话又被挂掉了。
心情烦躁得很,陈岩在阳台点了一支烟,时不时地往客厅望望,苏夕还是睡着,心里又松下一口气。
另一边,苏锦从医院后门的树林里爬了出来,收拾东西,定了最早的机票。
陈国雄去机场接的她,苏锦好似老了十岁,憔悴不已。
拿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往前走着。
苏锦压着帽子,左右看着,声音中透露着恐惧,“他……他没来吧。”
陈国雄轻轻地叹了口气,让身后的两个保镖护着苏锦。
“不用害怕,没人能伤害你。”
移步到全市最好的休养医院,医生拿来苏锦的检查单,“拖得太久了,早一年来,是能好的。”
“现在开始治疗,有什么方案没有?”陈国雄心里难受得很。
医生摇头,“她精神持续紧绷,加之有乳腺癌,虽然已经切除了一侧,但是已经扩散了,保守估计,一年时间吧。”
镇定剂的药效一过,苏锦就抓着病床的栏杆哭喊起来。
陈国雄走了进去,她惊恐的眼神实在太过可怜。
“国雄,他那里有可以陷害你的资料,我已经销毁了,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备份。他要害你,还要害苏夕。”
苏锦大哭起来,“苏夕呢,国雄,我的女儿在哪里?”
陈国雄大约知道一些情况,但没想到会这么复杂,对着身旁的秘书点了点头,“你去查查这个事情。”
转头又安抚着苏锦,“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我都会处理。”
苏锦捂着胸口,空落落地,她是极其爱美的人,已经大半年不敢照镜子。
“国雄,我是个倒霉的人,我不想影响你,你不要管我,我也活不久了,我把苏夕托付给你,她可怜,虽然是我的女儿,我一直对她不好,我不想害她,只能疏远她。”
陈国雄坐在床的一侧,心里想着,苏锦有这样的遭遇,源头本该是自己。如果一开始就不放弃彼此的感情,现在她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
“苏锦,你别这样说,我年轻的时候负了你,让你受了十几年的苦,现在我有办法能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其他的事,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