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134/511644134/511644156/202005261602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还有？”

　　萧意浓手撑在桌上，整个身子被她狠狠地下压，下巴抵在桌上，已经起了一丝钝痛。常年养尊处优的身体，早已是不堪忍受。最可怕的是，那把锋利的匕首，依然抵在她的脸上，已然见了血。现在，哪怕只是楼妙璇的一个手抖，都可能毁了她这张脸。

　　而内心的屈辱，更像是一把锉刀反复磋磨着她的心。疼痛尖锐，鲜血淋漓。

　　她声音颤抖，只想赶快结束这煎熬，“还有什么？”

　　“还有，你得写下悔过状。”楼妙璇幽幽一笑，“要是母亲写得好，让这天下的百姓，都能原谅你。那以后，我兴许还能继续叫你一声‘母亲’，你我就此各自安好，井水不犯河水。”

　　“妙璇小姐，你简直疯了。”余嬷嬷一脸不可思议，“你如此做法，已是大不敬。居然，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殿下写什么悔过状？难道你当真不怕死？”

　　“废话少说！”楼妙璇红了眼，将手上的匕首又深抵了一分，“你写不写？”

　　萧意浓颊畔一阵刺痛，就吓得发出一声尖叫，“我写！”

　　“很好！”楼妙璇淡淡勾唇，挑眼看向余嬷嬷，“拿笔墨纸砚来。”

　　“殿下！”余嬷嬷看着萧意浓屈辱的样子，眼睛很快就湿了。僵立在那里，声音都哑了大半，看着萧意浓，半天抹不开脚步。

　　“去拿。”萧意浓的手指在桌面上用力地划拉，发出吱吱的声响。然后，蓦地一顿，无力地抬眼，声音低微：“按她说的做。”

　　“等会儿！”黎雁蓉出声，止住了余嬷嬷的动作，“我去拿！”

　　说着，就转身进了内屋，拿了笔墨纸砚出来。

　　“长公主殿下，”黎雁蓉两手拿着毛笔，毕恭毕敬地递到萧意浓的眼前，“劳烦你。”

　　“楼妙璇，现在可以放过本宫了吧？”萧意浓咬牙切齿地问。

　　“悔过状还没写呢，我为何要放？”楼妙璇慢悠悠地说着，将抵在她脸颊上的匕首重新移到脖间，“女儿觉得，母亲这样写悔过状，更有诚意。”

　　刀抵在喉，萧意浓哪还有心情写什么悔过书。更何况，她连悔过的心思都没有。

　　萧意浓拿着毛笔，墨汁一点一点地滴落，在纸上洇开一个墨点，很快就透穿了纸背。她呼吸凌乱，半天都没有动作。

　　“母亲，你是不知道怎么写吗？”

　　楼妙璇凉薄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好像两片指甲在她的心尖重重一掐。她疼得吸了口气，就艰难地划开一笔。

　　这一笔，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她深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平稳呼吸。倏地，她再次睁开眼睛，眸光却已是犀利如刀。

　　继而，将手上的毛笔一掷，淡淡说道：“本宫，不写。”

　　轻飘飘的四个字，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一丝温度。

　　平平静静，就将这紧张的气氛，击溃得丝毫不剩。

　　“本宫的命，就在你的手里。你顷刻就可拿去。但是，你真的敢吗？”萧意浓声音清冷，神情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倨傲从容，似乎对横在脖间的那把匕首，已是毫不在意。“本宫可以确切地告诉你――你的条件，本宫只能答应一个。那就是，给你娘正名。你要本宫跪在你娘的牌位前认错，不可能！你要本宫写悔过状，更是不可能！”

　　“你是聪明人，也并非无欲无求。你想要名誉、地位和财富，也并非空口白话。你对本宫如此鄙夷，如此不屑。自然不会蠢到为了杀本宫，撇下这一切，甚而搭上自己的命。”萧意浓冷笑一声，“但你拿刀威胁本宫，已是不赦之罪。若想保全自己、保全身边人，就应了本宫的条件，放开本宫。不然的话……”

　　“怎样？”楼妙璇挑眉，心里暗道：这老巫婆还真是厉害！如此情形，也能冷静地分清形势。

　　“不然，你想愉快地进宫选婿，那是万万不能了。”萧意浓幽幽道。

　　“母亲说笑。”楼妙璇无所谓地放开手，就到一旁的椅子上懒散地坐着，把玩着那把匕首，“进宫选婿，本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母亲若是不让，女儿倒也乐见其成。不过嘛，好歹也是太后她老人家定下来的，总不好拂了她的面子。母亲若要做点什么也无妨，左右都是你打太后的脸，女儿就看看，不说话。”

　　萧意浓坐直身子，就往脸上一抹。

　　指上的一抹猩红，刺痛了她的眼睛。

　　她眸子一冷，就嗤笑道：“果然是攀了高枝儿，有毅王做你的靠山，说话做事都是一股藏不住的傲气。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嚣张到何时！”

　　“能嚣张到何时，得母亲说了算啊。”楼妙璇身子一歪，就吊儿郎当地朝她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媚眼，“母亲什么时候看女儿顺眼了，女儿什么时候也就乖乖巧巧，到你膝下安心侍奉侍奉。可如果母亲一直看女儿不顺眼，女儿不嚣张又如何自保呢？您说是吧？”

　　“行了。”萧意浓声音一沉，就霍然起身，“你的厉害，本宫今天也算是领教了。但本宫要提醒你一句――你可千万不要跟毅王在一起！”

　　“为何？”楼妙璇一脸疑惑，“毅王殿下英俊潇洒，颇有男子气概。虽然不良于行，但那张脸，就够女儿看几年也不厌烦了。”

　　看着她这不着调的样子，萧意浓冷哼道：“他可是你妹妹的小舅舅，不是你能肖想的！”

　　“那不挺好的嘛！”楼妙璇满不在乎地努努嘴，“如果有幸成了毅王妃，那就是她的小舅妈，你的……”

　　她坏笑着挑挑眉，意味深长。

　　“放肆！”萧意浓的自持自傲，在顷刻之间龟裂，怒意横生，“若有那一天，本宫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楼妙璇却是眉目一冷，霍然站起来，就是一脸傲然，“你现在就把我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也可以！但是，你敢吗？纯懿长公主，今日之事，明日就会传遍整个京城。你觉得――明日过后，臭名昭彰的那个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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