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134/511644134/511644156/202005261602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不洁不净之事？”萧湛重复一句，眼中明显不认同地微微一荡，“老夫人何出此言？”

　　老夫人正色道：“生死大事，本当心存敬畏。仵作勘验之举，不免扰了亡者安宁。失了敬畏，便是亵渎，自然不洁不净。”

　　“若是按老夫人所言，生死当存敬畏，不能扰了亡者安宁。那，已死之人，若是心怀冤屈，岂非――因此，不得伸张？”萧湛一身正气，朗润的声线中淡褪了一丝冰冷，语调也入心入情，“仵作勘验，行的是正义之事，自当心存浩然正气。正气入怀，鬼邪不侵。又何来不洁不净？”

　　老夫人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赧然道：“殿下高义，襟怀磊落。对这样的事，自然生不出一丝疑义来。可老身的孙女，不过是个刚刚及笄的弱质女流，如何担得起这样的大事？莫说她之前的乖张行径，已经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就是前事不计，这往后她也难在人前立足了！”

　　“所以，殿下还是别再说什么仵作勘验的事了。”老夫人微微欠身，略表歉意，“老身的孙女，以前养在小地方，失了教养，也不曾见过世面。如今，乖张不驯，老身自然有责任把她教好。殿下贵人事忙，还是请回吧。”

　　老夫人早看出来，毅王殿下这弯来绕去的，也不过是寻个合理的由头，想把楼妙璇这事抹过去。

　　且不说他们是什么关系，毅王殿下一个外人，这样贸然插手侯府的家事，已是大大的不妥。

　　老夫人早已是心有不悦，不过是碍于对方的身份，才没有表露出来。

　　下了逐客令，老夫人转身就要走。

　　萧湛却难得轻嗤了一声，“本王有一句话，想问老夫人。老夫人可愿一听？”

　　“什么话？”老夫人转身，眸色一深，“毅王殿下，但说无妨。”

　　“你的心里，有你这个孙女的位置吗？”萧湛似笑非笑地勾着唇，“还是说，比起你孙女的清白，你更看重的是侯府的脸面？”

　　“你！”老夫人气得一噎，脸色铁青起来，手抖抖颤颤地抬起来，想要指着萧湛骂上一句。却是一咬牙，愤愤一跺脚，将手重重地放了下来，“毅王殿下这般插手老身的家事，就不怕被人诟病吗？”

　　“本王行得端做得正，”萧湛却是看着她，淡漠地勾唇，“不怕。”

　　骂不动萧湛，老夫人顿时把火力转向了楼妙璇，指着她，直骂得咬牙切齿：“你这个孽障，做出那等有违礼法的事，竟还有脸去找援手？”

　　楼妙璇却是一反常态地扁起嘴，可怜巴巴地望着她，“祖母还没回答毅王殿下的问题呢。在您心里，有孙女的位置吗？”

　　对上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老夫人明显一怔，没有说话。

　　“祖母到现在，都还没问过――”楼妙璇眼睛都湿了，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眼看着就要掉下来，“孙女当时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短短一天时间，她就把这个老太太看透了。

　　刚刚见到她的时候，那股子亲热劲儿，到现在都还没从楼妙璇的脑海里散去。可出了这样的事，便是一再地狠心叱骂，丝毫不过问这背后的原因。

　　可见，人家心里，是没有她这个孙女的。

　　不过，没关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哭给她看！看她还好不好意思再骂人！

　　“老夫人可能是太着急，一时间忘了。”萧湛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两下，对楼妙璇突然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意外，“那天，本王有幸观看了整个过程。不如，就由本王给老夫人讲讲？”

　　老夫人面上终于起了一丝惭愧，偷偷瞧了楼妙璇一眼，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闹了这一场，她的脸上已经挂不住。要是再生出什么事，可就真的难堪了。

　　“那时候，死者的妻子咬定楼小姐就是杀人凶手。大理寺苦于没有证据，就要将楼小姐问罪收押。”萧湛添油加醋地说着，“试问，她一个弱质女流，如果不做点什么洗脱罪名，如何能全身而退？难道要她把大理寺的刑讯手段都尝过一遍，才好？”

　　官府刑讯，向来是手段残忍，从无轻饶的可能。

　　楼妙璇一个官家小姐，最讲究的就是体面，若是……

　　也不知是何等的凄惨场景！

　　想到这点，老夫人终究有些害怕地垂了垂眼，抹起了眼泪，低叹一声，“都是老身的不是，没能好好照顾她。”

　　可一转脸，她就捶了捶胸口，又是痛心疾首，“可她也不该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啊！”

　　看来，这件事是成了老夫人心里过不去的坎儿，萧湛还要再说什么，也只感觉都是徒劳。

　　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师哥！”

　　头顶上，传来飞扬的音调，便有人踩着瓦楞，一路轻快地到了房檐边儿上。

　　不用看，楼妙璇都知道――是楚令旭那浑小子来了！

　　紧跟着，就看到楚令旭从房顶上轻捷地跳下来，几步绕到了萧湛身后，一把推开燕藏锋，就握住了轮椅的把手，轻快地往前，又轻快地往后。

　　玩过两下，他便把目光放到了楼妙璇的身上，玩味一笑：“师哥，你也太不地道了！跑来看这只小辣椒，居然也不打声招呼！”

　　他的出现，顿时把周遭凝重的氛围给搅得七零八落。

　　都没了，针锋相对的心情。

　　老夫人眯眼笑起来，“楚二公子，你怎么也来了？”

　　楚令旭却是不悦地白了她一眼，“听说，是你让我们家小辣椒跪在这里的？”

　　老夫人的脸色，顿时就阴了下来。眼里都是浓浓的不满，却也始终按捺着没有发作。

　　楚令旭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走到楼妙璇身边，将她一把拉了起来，半点面子都不给，直接张狂道：“老太婆，我告诉你！”

　　“这只小辣椒，是我们楚家未来的二少夫人，说不得！骂不得！碰不得！更打不得！”他每个字，都是铮铮入耳、理直气壮，“谁要是敢伤她一根头发，就是跟我们楚家过不去！要不然，你们试试？”

　　楼妙璇纳闷了。

　　这楚家二公子是个什么神仙人物？敢比毅王殿下还嚣张？

　　“二公子，别说傻话了。”楼妙璇有些汗颜地偷偷扯着楚令旭的衣角，小声提醒：“毅王殿下都不敢这样说，你还真说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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