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134/511644134/511644156/202005261602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殿下的安排？”碧罗喃喃重复一句，实在是疑惑，“殿下为何要做这种安排？”

　　“你忘了？”丫鬟迟钝，楼清云微微有些不满，瞋了她一眼。明明已是不耐，却又尽量柔声说道：“太子已到了大婚的年纪，今年或许就要选妃。你觉得，正妃之位会是谁的？”

　　碧罗一下子明白过来，慌忙垂手屈膝，“奴婢明白了。殿下这是在给小姐做准备！”

　　“你明白就好。”楼清云语调轻缓，懒懒散散地朝她伸出手，“不过，即便是不做这些，我也是那命定之人。”

　　“那是！”碧罗机灵地上来扶她，顺嘴说道：“小姐和太子殿下，本就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在太子殿下心里，小姐早就是太子妃的唯一人选了！”

　　楼清云轻嗤了一声，不太苟同地扫了她一眼，“照你这样说，太子哥哥娶我，是因为我跟他有感情？而不是因为，我本来就该是太子妃的绝佳人选？”

　　“小姐，奴婢错了！”碧罗脸色一变，赶紧觑了一眼她的脸色，慌忙改口道：“奴婢嘴笨！奴婢其实要说的是——小姐有倾世的容貌，又有无双的才智，美名在外。即便和太子没有感情，也会是太子妃的第一人选！”

　　楼清云这才满意了几分，淡淡勾唇，清冷笑道：“一点小事，何必这样紧张。”

　　话虽如此，这简简单单几句话，碧罗却弄得胆战心惊、冷汗涔涔，只得点了点头，不敢再说什么。

　　主仆二人一路出来，便遥遥望见老夫人带人站在路口，伸长了脖子望向这里。

　　显然，是在等她们。

　　老夫人满脸的喜色，遥遥望见楼清云出来，便高兴地朝她招招手，“云儿！”

　　她这样殷勤是因为什么，楼清云心里自然有数。她不禁有些得意，勾了勾唇角，又故作矜持地收敛了回去，只留下一个雍容闲雅的清淡笑容，方才不紧不慢地走上去，敛衽一礼，“祖母！”

　　“好好好！”老夫人见到她，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慈爱地看着她的眼睛，唇边的笑越发骄傲，“还是云儿懂事，懂得为咱们楼家积福。我早说过——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你父亲十几年，也盼不来一个儿子。兴许，就是因为十五年前的那桩祸事。你这般积德行善，我相信——老天迟早会为我们楼家带来一个好儿郎！届时，你便是咱们楼家的大功臣！”

　　听到这话，楼清云脸上的笑容却是变得僵硬起来，低头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唇。一抬头，又撒娇似的笑起来，“祖母，云儿这般努力，还不如一个男儿？”

　　老夫人慈柔地笑笑，拍拍她的手背，“你是咱们楼家女儿中，最懂事的，也是最优秀的。只可惜，生错了女儿身。你也知道——女儿家，早晚是要嫁人的。等到你嫁了人，这偌大的侯府，也总要有个楼家男儿来继承才行。”

　　说来说去，女儿迟早都是别人家的，没有资格继承家业。

　　楼清云心里明白，眼里闪过一丝失落，面上却还是平静无波。

　　“你们不知道——楼大小姐是难得的大好人！我等卑微粗贱，一身脏污酸臭。大小姐不但丝毫不嫌弃，还亲自为我等去腐疗伤。你们看看，我这腿上的绷带，便是她亲自为我包上的！”

　　祖孙俩刚一出来，便看见跛足乞丐对着街边围观的人，正洋洋说着好话。

　　老夫人真是越听越高兴，抓着楼清云的手，连连笑出声，“好好好！云儿长大了。祖母平日里，也不过是到庙里烧烧香、施粥送药。想不到，你竟能这般舍下身份，为一群乞丐……”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什么，不由一顿。

　　有些迟疑地望着楼清云，“你会……治伤？”

　　楼清云本来正纳闷：这分明不是她的行事作风，即便是要行善，她也顶多命人以她的名义去办就是。怎会亲自前往？更何况……

　　那些乞丐，一身的秽臭，也实在……太过恶心了！

　　若非有人在，她真想当即掉头就走，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若是母亲的安排，也未免……太过了！

　　但，母亲的考虑，一向中肯，有意外的效果。这或许，是想替她塑造一个亲民的形象吧。

　　想到这里，楼清云的神情依旧是从容雅淡，力戒矜夸，“先前在医书里学过一些，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尝试。昨天，也是手忙脚乱地弄了好久。跟药堂的师傅比起来，终归是差上许多。”

　　见她这样说，老夫人也没有多想，当即又笑起来，对她真是越看越满意，“好好好！”

　　“诶？”跛足乞丐转过身来，便将楼清云从头看到脚，一脸狐疑，“你是哪位？”

　　楼清云脸上的笑容一僵，整个脸上都有种说不出的诡异、难看。

　　特别是那双明珠般的眼睛，本是清净和美，此时却是冷光攒射，充满了压制不住的愤怒。

　　脸上，却如止水般平静。

　　整张脸，判若两人。

　　就着她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好似美玉蒙尘，极煞风景。

　　但，不过一息时间，她便恢复过来，带着大方随和的笑，轻启朱唇：“这位大哥，莫非我换了一件衣裳，你便不认得了？”

　　“不对不对！”跛足乞丐一点面子都不给，摆摆手，“我们要见的，是楼家的大小姐！不是你！”

　　老夫人也变了脸色，但看着那一双双准备看好戏似的眼睛，也只好强作镇定，“我们楼家，只有这一位大小姐。你可要看仔细了，莫要认错了人！”

　　“绝对没有认错！”跛足乞丐对她眼中迸出来的那一丝威压视而不见，高声说道：“昨天那位，虽不及眼前这位容色倾城，但也是出挑的美人。也不及她端方高贵，却亲和诚善，让人舒心。”

　　“你！”楼清云脸上微微一抽搐，自持的笑容有了一丝龟裂的痕迹，却还在竭力忍耐，保持着仪态。

　　“错了错了！”街头突然冲出来一个乞丐，分开人群，一路跑到了跛足乞丐面前，连连跺脚，“恩人不在这里！”

　　“那在哪儿？”

　　“在吉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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