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916/502571916/502571958/2020090310422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楼妙璇被这突然的寒光，吓了一跳，随即见那剑尖在老人的脚脖子上一划。这一划，虽有些出血，却是没有伤到要紧的地方，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瞋白了寒韵一眼，“你这也太冒失了。”

　　寒韵脸上波澜不兴，只是随意地睨了她一眼，便还剑入鞘，“这老头子失了魂，一般的刺激应该是对他没用了。我就是，随便试试。”

　　她垂眸瞧了一眼，不由轻嗤，“看来，现在就是把他杀了，他也未必会挣扎一下。难怪他这酒庄，会遭人洗劫。看这样子，要从他身上查到点什么，是不可能了。”

　　“倒也未必。”楼妙璇将用过的金针拿帕子抹了抹，便一一收回针囊中，神情自若地站起来，“刚才进入那几个房间的时候，我发现里面散落着许多年轻人才会用到的物件。可见，这个老人并非独居。跟他住在一起的，或许是他的家人，也或许是他的伙计。”

　　她目光随即一转，落在了蔺一航的脸上，“蔺公子，你来进货的时候，可有见到过其他人？”

　　“倒是有几个帮工和伙计。”蔺一航点点头，“刚才在酒窖看到的尸体，便是其中几个。是不是都在那里，可就不知道了。我就来过一次，对这酒庄不甚了解。酒庄里有哪些伙计，我也不是很清楚。”

　　楼妙璇有些失望，“那他的家人呢？”

　　蔺一航爱莫能助地摇摇头，“蔺某听闻，楼小姐入了毅王府，跟毅王殿下日日相见。若把此事告知于他，有他的帮忙，查起来或许快些。”

　　“我试试吧。”楼妙璇眼底黯然，点点头。不知为何，忽然联想到了少女失踪的事情，心头便无端端地起了一丝恐慌。她强行按捺下去，才有些迟疑地看着那个老头，“那，这个老人怎么办？他已经成了这样，就把他扔在这里，恐怕也活不了两天。”

　　“都这样了。”寒韵漠然地轻嗤一声，“活着，也跟死了没区别。”

　　“我带回去吧。”蔺一航叹息一声，便将扇子一收，别在裤腰上。尔后，低身下来，“劳烦楼小姐帮个忙。”

　　楼妙璇帮他把人扶到背上，蔺一航便把老人背起来，“偌大一个商行，添一张嘴不是问题。既然看见了，就不能放任不管。我带回去，养他到死。”

　　“蔺公子真是心善。”黎雁蓉由心地佩服道，“以前在乡下的时候，见过不少这样的老人。连照顾自己的能力都没有，完全成了拖累。就算是亲人，也恨不能躲得远远的。这个老人又跟你没关系，你还管这闲事，可真是难得。”

　　蔺一航坦然一笑，“区区小事，何足道哉。”

　　黎雁蓉嬉笑一声，就意味深长地捅了捅楼妙璇，“这个蔺公子，真是个君子。”

　　楼妙璇点点头，表示赞同。

　　离开酒庄，楼妙璇便和蔺一航分道扬镳，回了毅王府。

　　日头稍斜，时间还早。

　　楼妙璇看着天色，才猛然想起演武场还有训练。这会儿，只怕是已经进行了大半。想着霍夫人那张凌寒如雪的脸，她浑身就禁不住一激灵，抬脚往西侧院去了。

　　演武场上，果然还在操练。

　　霍夫人一如昨日，拿着鞭子，喝骂不断。

　　听着那鞭子被抽得咻咻作响，她也不禁害怕了几分。忙把头低了下来，就是一副负荆请罪的样貌，畏畏缩缩地走了上去。

　　“霍管教……”楼妙璇走到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便停下来，小心翼翼唤道。

　　霍夫人手上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瞬，便又像没听到一样，狠狠一抽鞭子，高声骂道：“你们以为你们还是养尊处优的小姐吗？在府里懒散惯了，到了我这里，也还想跟以前一样？你们真是痴人说梦！”

　　话里有话啊。

　　楼妙璇眼底闪过一抹了然之色，索性直接无畏地到了她的眼前，恭谨柔顺地说道：“霍夫人，小女子临时有事，忘了向你交代一句，特来领罪受罚。”

　　霍夫人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便森冷一笑，“楼小姐这一句‘领罪受罚’，我区区一个管教，可担当不起。你可是这毅王府未来的女主人，说不定眼前这三十四名女子，将来也要受你调派。你去哪儿，不去哪儿，向来都不是我能管的。”

　　她这阴阳怪气的口气，就连黎雁蓉也十分不喜，“霍夫人，我家小姐真的有事才离开的。心里着急，一时才忘了向你交代。你就算不理解，也犯不着说话这么难听！”

　　“雁蓉！”楼妙璇低喝一声，就朝她抛去一个眼色，“你和寒韵，先回去。”

　　没等她的话音落定，霍夫人就禁不住横了黎雁蓉一眼，厉声说道：“笑话！这里哪有你一个丫鬟说话的份儿！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我霍海芸，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

　　“你！”黎雁蓉脸色涨红，斗鸡似的想要挣回局面，却被楼妙璇拉住胳膊轻拍，示意她别再冲动。她这才不甘心地撇撇嘴，放弃了反驳。

　　楼妙璇看着霍夫人，笑意清浅，“霍夫人说的，都是实话。不过，她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姐妹。虽然顶着丫鬟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却还是我的姐妹。所以，还请霍夫人体谅。”

　　霍夫人冷冷瞧着她，不禁冷哼。

　　楼妙璇却是不在意地笑笑，“因为我和毅王殿下的关系，霍夫人对我有所误会，我能理解。我既然加入了赤羽青娥卫的训练，自然受你的管束。昨天我们说过的话，还作数。你立下的规矩，我一定会遵守。”

　　霍夫人冷眸一眯，“如何遵守？”

　　“今日之事，该罚就罚。”楼妙璇看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不必心慈手软。”

　　霍夫人一愣，忽然迟疑了一瞬，拧着眉，又是探究又是考量地审视着她。许久，才冷笑出声：“可是，按照昨日立下的规矩，无故缺席者……”

　　她尾音拉长，有些挑衅地挑起眉头，看着楼妙璇。

　　“打扫马房一个月。”楼妙璇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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