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慕深吸了一口气。

　　即使是为了薄爷，她也把那个故事听完，每一个人格的形成都是有原因的，既然衍说薄爷是他主动形成的副人格，那么显然，那个女孩就是契机。

　　转过身，顾慕抬步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只不过是离衍最远的那个沙发。

　　;行了，你说吧。

　　衍从回忆里面回过神来，瞧着顾慕的模样，忍不住勾了勾唇瓣。

　　;我是因为一场绑架认识的那个女孩，说来……她也是受了无妄之灾，明明是我被绑架，然后被绑匪劫持着经过游乐园的时候，那个女孩似乎是跌了一跤摔在了那几个绑匪的面前，偏生女孩身上穿着的衣服一看都是那种十分名贵的……

　　衍说这些的时候，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怀念。

　　;真是个小傻子，其实……当时劫匪并没有想要连着女孩一起绑过去的意思，我当时只是觉得无聊，想要一个人聊天，便对着绑匪说，如果绑匪把女孩一并绑走，他就会乖乖地配合他们的行为。

　　衍嗤笑了一声。

　　顾慕却猛地捏住了双手，指尖按着伤口的地方，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

　　衍像是完全陷入了故事中，自顾自地说道：;后来，我们被绑匪转移了几个不同的地方，那个小妮子像是真是不自量力，明明那么小的身体，在被打的时候竟然还想挡在我的身前……

　　衍的声音就此顿住，墨色的眸中闪过一丝水光，声音也变得有些哽咽，;你说……她怎么这么傻呢？

　　;后面我们被绑匪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对我们并不好，动辄打骂，后面……我又被绑匪弄了回去，因为他们原本到手的钱被人做了手脚，也就是那个时候，我跟我的女孩分散了……

　　后来，等他去找女孩消息的时候，却听见了女孩的死讯。

　　其实，说喜欢吗？

　　衍不知道，如果说在乎是喜欢，那么……他应该是喜欢的吧。

　　多么好笑。

　　人总是等到完全失去的时候才会想着去珍惜。

　　;所以……

　　顾慕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就没有想过去查证一下，那个女孩到底有没有死去吗？

　　衍楞了一下，看了眼顾慕，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我去查证了啊，可是得到的消息依然是女孩的逝去。

　　眼泪顺着脸颊流入口中，咸咸的，涩涩的。

　　顾慕不知道是该骂人还是感慨。

　　如果……如果她没有重生，那么这些事情她都将不会知道，当身体坠地的瞬间，那种疼痛，顾慕到现在依然不能忘记。

　　那种疼痛像是已经刻入了灵魂，时刻的提醒着她再也不能像前世那般任人摆布了。

　　可是，她现在听见了什么？

　　她以为救赎的那个小哥哥竟然就是当初害的她被绑架的罪魁祸首，仅仅就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所以她才会离开亲生父母十多年。

　　而她竟然还自以为是地想要去保护心中的小哥哥，呵！

　　真讽刺啊！

　　害的她的人生如此一团乱糟糟的人竟然是她喜欢上的人，无论是薄滦还是衍。

　　;你哭了？

　　衍低沉的声音在顾慕的头顶响起，一直微凉的指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拂过，留下些许的凉意。

　　;啪！

　　顾慕猛地将衍的手拍开，起身，就要离开。

　　她现在不知道该用如何的心情面对衍。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衍拽着顾慕的手臂，脸瞬间变的阴沉，声音带着几丝不耐烦的语气。

　　顾慕用力甩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怎么？我离不离开管你什么事情？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跟我说话？

　　顾慕的声音很冷，她的话像是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墙，将两人之间隔离开来。

　　如果说这就是命运的话，顾慕这一刻再也不想忍了。

　　反正，她都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是吗？

　　衍的眸子也瞬间沉了下来，心里升腾起浓浓的戾气，却在瞥见顾慕眼角的泪水之后，又消散了。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不是吗？

　　衍不明白，故事也是顾慕要求说的，怎么听着听着就发起脾气了呢？

　　顾慕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衍，眼里是浓浓的复杂之情。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的名字吗？

　　衍一愣，似乎这才想起来，他似乎还没有问过女孩叫什么。

　　瞧见衍的怔楞，顾慕嘴角的嘲讽又深了几分，越发觉得当初的自己就是一个傻子，只是被人给了那么一点点的温暖，就自以为是地以为别人同样也是那般将她放在心上的。

　　;所以……你别在用那种自以为是的愧疚感来惩罚自己了，你不过是想要为自己的杀戮找一个稳当的借口罢了。

　　顾慕说的毫不留情，因为气愤，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怎么？你在为女孩不平？你的爱心这么泛滥的吗？

　　衍的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明明说的就是那个女孩的故事，为什么顾慕这么激动，难道……她认识那个女孩？

　　想到这种可能，衍的眼睛一亮，双手攀着顾慕的肩膀，;顾慕，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女孩，或者知道她的家人？

　　顾慕垂着眸，拳头紧紧捏起，突然就觉得自己的人生当真是讽刺至极。

　　;薄衍，当初是谁告诉你那个女孩死讯的？

　　顾慕并没有回答衍的问话，反而冷声问道。

　　;是我爷爷。

　　衍这次回答的十分干脆，听语气，衍对薄爷爷似乎有着很深的情感，连说相信都是如此的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的犹豫。

　　可见在衍的心中，薄爷爷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存在。

　　;呵！你当真是一个十分自私的人呢……

　　薄衍一愣，皱着眉头，双手不自觉地用了一些力。

　　因为想着刚刚的问题，没有发现顾慕此时十分不对的神情。

　　;薄衍，你知不知道，当初就是因为你的那句话，让那个女孩被迫离开家那么多年，甚至落得最后自杀惨死的下场？

　　顾慕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眸死死地盯着薄衍，;当年小哥哥在女孩的心中是一个救世的神，如今这才发现，原来……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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