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颎坐在住的房间案几前发呆。
娄定远从外面进来。
“阿敏。陛下已经答应让元莼参加蹴鞠比赛。这下你家少主就有伴了。”
高颎起身,向娄定远道谢。
“多谢相助。”
娄定远笑道:“我们是相互帮助。阿敏。我就感觉和你投缘。以后。我们也这样做好朋友。”
如果齐国和周国不发生战事,高颎当然乐意和娄定远做好朋友。
两国是否打战,这不是高颎能说了算。
高颎搪塞。
“我就知道皇太后最疼爱你。”
这是事实,娄定远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在宫里,我碰到元莼。元莼说你家少主在河间王府很好。你就不要记挂了。”
突然转了话题,高颎保持警惕。
“娄公子。这府里,不太平。如若没有什么大事,还是请回吧。”
黑衣人刺杀高颎和独孤伽罗的事情,娄定远已经听闻。
娄定远也怕死。
“既然我们已经商议完大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不用送我。”
高颎还是坚持送娄定远出到院门。
元淓站在对面院子门口。
高颎和娄定远向元淓问好。
元淓直接了当问道:“娄二公子。元莼还好吗?”
如今,元淓是九表哥高湛的妾。娄定远看在高湛的面子,还是要对元淓说话客气。
“琅琊公主去河间王府照顾你家主子,暂时不住在宫中。还有一件事,你听了定会高兴。”
只要不没倒霉的事,元淓就谢天谢地。若说高兴事,元淓都不敢想。
“什么事?”
“皇太后同意琅琊公主自己招亲。”
对于娄昭君的好心,元淓心里没底,看向高颎。
高颎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娄公子。你事忙。我还是送你出府吧。这事和九公子没关系。”
娄定远还想着去找高湛聊聊:“我来了两次。必须向九夫人道别。你就止步吧。”
不用送,高颎倒也省事。
“娄公子慢走。”
等看不见娄定远,高颎转身被元淓叫住。
怕有人监视,高颎特意向身后看了几眼。
元淓问高颎:“元莼招亲这事是你的主意?”
高颎低语。
“我没说过。也许,高家人,也是想利用元莼。”
元淓担心。
“这明显就是要把元莼打发出去。万一给我家主子引来麻烦。怎么办?”
高颎淡然回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我们也在麻烦之中。”
细细一想,元淓觉得高颎说得有道理。
“那我该怎么办?”
高颎叮咛:“做好符合你身份的事即可。别人的事,由不得你我做主。”
元淓听着不顺耳:“做人,就得相互扶持。”
高颎提醒。
“就怕越帮越坏事。只要你足够强大,才能主导别人的人生。不然,就只有拖后腿的份。”
“……”元淓找不到话反驳。
高颎进到他住的院子。
元淓郁闷,去院子花园散步。
面对空空的院子,高颎看着心烦,走进他住的房间,感觉门后有人,回头。
门后站着周国皇帝宇文邕的同母弟宇文直。
宇文直,冲高颎笑了笑。
高颎的汗毛,瞬间坚了起来,心里庆幸自己听了独孤伽罗的话。
不然,他就无法向宇文直解释,他和独孤伽罗为何住在同一个院子?
以为高颎是吃惊自己找上门,宇文直得意一笑。
“看来,你在高湛这里混得不错。”
高颎向门外看了一眼,关门:“六殿下。你怎么来了?这里很危险。刚刚来了一批黑衣人要杀我。高湛正在查这事。”
宇文直笑了笑。
“我翻墙进来时,听那些巡逻的侍卫说了。应该是陈国的人,袭击你。”
“为何这么肯定?”高颎请宇文直坐到案几前。
宇文直坐到床榻上,一边捶腿一边说:“我带的人,在路上,与他们交手。双方都有死伤。后来。对方就避开我的人。我和我的人一路寻了过来。没想到,能遇到上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看宇文直的样子,应该是在独孤伽罗离开高湛府邸才抵达。
这样,高颎就可自由发挥。
“六殿下。说来好笑。事情要从虎牢那边的客栈说起。我住店被客栈的人勒索。伽罗是一个商队捡到,还去虎牢。高湛和斛律须达为了顺利过铁索桥回齐国,莫名其妙把我和伽罗送进虎牢官府。然后,挟持我和伽罗来齐国。”
宇文直吃惊。
“我在城外,听说有一个漂亮的女子被高湛的人埋了。那是伽罗吗?”
“不是。后来薛女医和王轨找到我和伽罗。尉迟嬿婉也跟着杨坚来。四人被高湛的人发现。我和伽罗费了一番功失营救,分别将他们送走。伽罗女扮男装当哑巴,被移到河间王府关押。高湛不知道她的身份。”
松了一口气,宇文直也顾不上形象靠在床榻上。
“有没有吃的?”
高颎劝道:“高湛一直在查我的背景。六殿下,我对外的身份是西魏流亡之人。高演登基,杨坚已回国报信。我还要去打听齐国边境的布防图给陛下。你可不能让我露馅。再忍忍。我会线你弄吃的。”
宇文直感叹。
“你是奉我皇兄密令到此?”
高颎示意为宇文直小点声:“高湛是齐国京畿大都督,掌管城内安全。府邸却没有挂门匾。高演就是不想让高湛在这里久留。但高湛野心够大,要做皇太弟。”
宇文直琢磨。
“那这就有意思了。看来今年这仗打不起来。”
高颎提点。
“陛下特意给我说过,我国国库空虚。绝对不能起战事。所以,我给齐国策划了一场百姓蹴鞠比赛。”
宇文直纳闷。
“搞这事,有什么意思?”
“高澄和元玉仪的女儿元莼,刚被认宗归祖,册封了公主。高演和高湛是想利用元莼,杀不安分的人。”
“人多的地方最容易出人命。不安分的人,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高演和高湛能想到这个办法,也是有头脑。”宇文直皱眉:“这与我们听到的传言不符。我皇兄还指望着齐国自乱。”
高颎又劝:“无论是我国还是齐国。武将都指望打仗立功。停战这事,不可对外明说。断了别人的官途和财路,会被人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