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惜音应了一声。
独孤佳音追问：“她这么费心，想要做什么？”
独孤惜音愤恨说道：“她给我说是想当六殿下的妻子。我不信。你信吗？”
独孤佳音略思，也越来越怀疑李盼祯入宫的目的。
“按理来说，四姐不会让她乱来。”
独孤惜音郑重强调：“四姐夫若要让她的妹妹，住椒房殿呢？”
独孤佳音震惊。
“不会吧？”
“姐姐。椒房殿那是皇后住的地方。是所有女人，做梦都想住的地方。只要手里有兵权的大家族。都想把自己家族的年轻女子，推到皇后之位上。”独孤惜音笃定。
独孤佳音反驳。
“我没想过。”
“你没想过，并不代表别的女人没这个想法。”独孤惜音心里骂独孤佳音笨。
独孤佳音看穿独孤惜音的心思，劝告独孤惜音：“你要有自知之明。你我还是奴婢之身。皇后必须出身高贵。陛下准许伽罗保有贵族身份。你是越不过伽罗当皇后。”
独孤佳音说话直白，独孤惜音掩饰窘态。
“姐姐，我知道你的心思，不在皇宫里。但你要清楚，这是皇宫。女人没有恩宠，就只有死路一条。伽罗病好了，能不能侍奉陛下，还得另说。我们得为家族，做长远打算。多些荣耀少受欺负，不好吗？”
若是独孤伽罗有个闪失。没人接替独孤伽罗为独孤家谋取利益。那在蜀地的独孤家族人，又得受苦。
这点，独孤佳音是没细想过。
独孤佳音了解独孤惜音的自私，但也不想把独孤惜音这个妹妹想得太坏。
“是吗？”
独孤惜音继续往下编。
“昭阳殿，离陛下住的昭阳殿西阁最近。昭阳殿西阁发生什么事，昭阳殿就能最快知道。昭阳殿也是后宫最得宠女人住的地方。只要守住这昭阳殿。最起码，能阻拦别的女人见陛下。”
独孤佳音细细一想，独孤惜音说得有道理。
“但这也不是万全之策。”
“如今，陛下心思在伽罗身上。我这个计策就有用。只要伽罗和陛下顺利成婚，来年再生下嫡皇子。说不定，我们就能更改身份。”
独孤佳音也想摆脱罪奴的身份：“我只有一个底线，不许伤害伽罗。”
说服了独孤佳音妥协，独孤惜音神情放松。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会保护伽罗。伽罗不仅是我们妹妹，还是我们独孤家的希望。”
“难得你这么明事理。”独孤佳音为独孤伽罗的病担忧，也没多余的力气再和独孤惜音讲道理。
“姐姐。我要去找李盼祯。”
“你找她干什么？”
“探探她的心思。”
李盼祯的动向，会影响独孤伽罗。独孤佳音认为不是小事，改了主意。
“去吧。”
“谢姐姐。”独孤惜音快步出殿门。
独孤佳音坐到床榻上：“伽罗。你得快快好起来。这皇宫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
独孤惜音去到含仁殿大门口，被一个宫女堵住去路。
“姑娘。皇太后正在歇息。请不要打扰。”
独孤惜音挤出笑脸：“这位姐姐。我是来找李盼祯。不是来打扰皇太后。”
宫女不耐烦。
“李姑娘正在给皇太后揉腿，没空见你。你快回吧。”
“是。”独孤惜音转身，咬牙切齿，心里骂李盼祯没良心。
经过花园。
听到哭声，独孤惜音竖起耳朵听，好像孩子的声音。声音好像从旁边的假山后面传出来。走近假山。
“谁在哭？”
一个长相白净的小男孩，咧着嘴两眼含泪，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他，叫宇文述。
独孤惜音吓唬：“这是皇宫。哭闹，是要被打板子。你是谁家的孩子？”
宇文述害怕，收住眼泪。
独孤惜音打量小孩：“为什么哭？”
宇文述抬起手臂，露出胳膊上的一条小伤口。
独孤惜音掏出衣袖里的丝帕，帮宇文述擦伤口上的血。
宇文述看着独孤惜音：“你怎么这么小气？我记得我小时候受了伤。我母亲会拿丝帕绑住我的伤口。”
独孤惜音皱眉。
“买新的丝帕，需要钱。你有钱给我吗？”
宇文述语塞。
独孤惜音吹了吹宇文述胳膊上的伤口：“有没好点？还痛吗？”
宇文述红着小脸，收回胳膊：“我.....不疼了。”
独孤惜音在宇文述屁股拍了一巴掌：“你要是再爬高。下次让我见到，我会打烂你的屁股。”
宇文述恼羞。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独孤惜音笑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错了就得改。”
宇文述气势，被独孤惜音镇住：“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也懂《论语》？我可背了很久才记住那句。”
“好不容易记住一句，又可以给你父母交差，还可以用来骂女人。你是不是认为你很厉害？”
“......”宇文述不好意思笑笑。
独孤惜音温柔说道：“姐姐不是要欺负你。你是大孩子，就得懂规矩。在别人家里乱爬，这会让你父母没脸面。姐姐也不是小气，不愿给你丝帕。我妹妹曾经因为一条丝帕，被坏人利用，差点被打死。”
宇文述吓得不知所错。
独孤惜音想赶快送走宇文述。
“找你家人去吧。”
宇文述难为情。
“我......不认识路。我追一只蟋蟀，才来到这里。”
能在这个时候带自家公子进皇宫的人，肯定是为吊唁姚太后。
“那我带你去找家人。”独孤惜音牵着宇文述，去到重信殿附近等待。
宇文述觉得拉着独孤惜音的手，很舒服，也就没有松开。
一个身材轻盈貌美的年轻女子，带着一个宫女。从旁边飞阁上过来。
“哎呦。果然家传好呀，到哪里都能勾搭男人。”
独孤惜音气急：“你嘴巴放干净些！诋毁一个孩子，算什么本事？”
宫女傲气说道：“你只不过一个小小的女史。是奴婢，又不伺候陛下。还不快来拜见厍汗御媛。”
独孤惜音听宫里人说过，前不久，叱奴太后确定下懿旨，升了一个舞姬的位分为御媛。
八成，眼前这位，就是那位御媛，厍汗漓。
独孤惜音虽是椒房殿为女史，但毕竟独孤伽罗还不是皇后。
犯不着为了一件小事，得罪叱奴太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