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演在殿内走来走去。
再不愿意去面对现实,还得面对。如果眼前的麻烦不解决,就会危及皇位。没有比这更可怕的事情。
高演走到殿外,望向远方。
高演的皇后元舒培,是前朝公主。高演家族,抢夺了元氏家族的皇位。
从心底里,高演也害怕自己的皇后元舒培,因憎恨高氏家族,给自己出错主意。
之前,高演收回娄睿的大司马职位给了高浟,这让母后娄昭君很不高兴,也怕母后以事为借口开杀戒。
想来想去,在偌大的皇宫中,只有杨锦瓷能和他说上话。
高演独自去到杨锦瓷住的汇丰台。
院内没有宫女,显得特别寂静。
走廊也的灯笼,没有点亮。
猛然看院子,有些瘆人。
想看看杨锦瓷在做什么,高演轻步去到杨锦瓷房间窗户前。
此时,杨锦瓷正坐在案几前绣花。
案几前的蜡烛的烛光,感觉不是特别亮。
看样子拿针线的样子,就知道杨锦瓷绣花很吃力。
高演进到杨锦瓷房间内。
听到脚步声,杨锦瓷抬手揉揉自己的眼睛,看清来人是高演,马上起身行礼。
“陛下。妾身有罪。”
高演晃了晃手,示意杨锦瓷免礼。
“你在干什么?”
听高演的口气,不像在生气,杨锦瓷说话也大胆起来:“妾身想绣个丝帕,过年用。”
高演不由地笑道:“离过年,还有好几个月。不得晚上这一时。别累坏了眼晴。”
“是。”杨锦瓷赶快将她手里的物品,放到案几侧边的小竹篮里,再跟随高演坐到案几前。
环顾完四周,觉得杨锦瓷住的地方太过简单,高演认为杨锦瓷太可怜,决定给杨锦瓷一些好处。
“明白,我就叫人再送些烛台和绸缎过来。”
杨锦瓷向高演道谢。
“陛下。你是不是有事要问我?”
高演犹豫一番,还是和杨锦瓷说出自己的忧虑:“宫外抓了一个周国奸细,被同伙劫走了。逃往段府那边。目前还没找到人。我正在为此事烦恼。”
段府周围,住得可都是皇亲国戚。
听高演说得很委婉,杨锦瓷猜测高演可能有事瞒着她。
高演决定的事,有可能会影响别人的生死。
在没弄清楚情况前,杨锦瓷也不敢乱发表自己看法。
“陛下。没有证据。有些事,最好慎重下决定。比如妾身被宫女反咬。如不是你为妾身撑腰。妾身就有可能被处死。无论是夫妻,还君臣,相互猜忌是大忌。”
这话高演听着顺耳,但高演也对杨锦瓷起了戒心:“你一个女子……为何知道这么多?”
杨锦瓷不急不慢说道:
“妾进过大牢,见了一些害怕的事,自然就想多了解一些宫中的情况,想以后在宫中生活顺遂些。特意向皇后请教过。皇后说,宫有宫规,国有国法。夫妻支撑小家。君臣支撑国家。小家稳定,国家也就稳定了。”
从杨锦瓷嘴里听到元舒培偏向自己,高演挺高兴。
“皇后这人就是有些严肃。但皇后心术正。以后,你还要多多与皇后学********最在意的就是臣下是否忠诚。
高演元舒培的评价,很高。
杨锦瓷试探出高演和元舒培夫妻的情分,比她想得要深厚。
同时,杨锦瓷更想知道自己在高演心里的分量。这样,她才能做准确的生存计划。
“陛下。要不要妾身去拿些点心过来?”
一般情况下,皇帝的女人,都想让皇帝留在自己住处过夜。
得皇帝宠爱,就能在后宫中地位稳固,不仅待遇好,还可以少人欺负。
高演笑了笑。
“你是不是,在怨恨我?”
杨锦瓷马上回话。
“妾身不敢。你能抽出片刻,来看妾身。妾身真的很感动。”
看着杨锦瓷的眼里,高演提出疑问:“你为何,不争宠?”
杨锦瓷若回答高演说想争宠,就代表杨锦瓷有野心。
皇帝最忌惮,有野心的女人与外臣勾结,祸乱朝堂。
杨锦瓷若回答高演说不争宠,就代表杨锦瓷心里没有高演。
没有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没有自己。
杨锦瓷含糊应对。
“陛下。妾身,是从宫女直接晋升到嫔位。有好的,有宫殿住。有的姐妹,进宫多年,都熬不到嫔位。有陛下宠着妾身,妾身还有必要争宠吗?桑嫔姐姐说得对。妾身不能再给陛下你添乱。”
杨锦瓷知足,感恩。
和杨锦瓷闲聊很轻松,高演还想逗逗杨锦瓷:“那我是留在这里?还是不留在这里?”
“……”杨锦瓷低头,露出害羞的样子。
看出杨锦瓷希望自己留下,高演很开心。
杨锦瓷抢在高演开口前,又说:“陛下。我的床榻……太硬。要不你先回皇后那里歇息?”
高演戏笑。
“看吧。我就知道,你害怕皇后。”
杨锦瓷娇笑。
“陛下就知道取笑妾身。后宫所有姐妹,都紧张着陛下。若是知道妾身让你受累,肯定会唠叨。陛下。你就行行好,改日再过来好不好?”
高演抱着杨锦瓷亲了一下,还着满意的笑容离开。
杨锦瓷去到门口,确定高演出院门。
“走了。”
杨坚从屏风后面出来:“高演是不是对你起了疑心?”
杨锦瓷劝告杨坚。
“高演能来我这里,说明,他谁都不相信。”
靠在窗边,杨坚犯愁。
“小公子被困在段府元渠姨院子里。得想个办法,把小公子救出来。”
事情太棘手。
杨锦瓷双手握在一起。
“想把小公子带离段府很难。我们见机行事吧。”
没有更好的办法,杨坚往门口走,被杨锦瓷拉住。
“刚才高演来没带一个内侍,必然是周围加派了人手。黎明后盯守的人易犯困。你那时再出宫,比较安全。你先到床榻上歇息。我守着。”
怕有人再来查看房内情况,杨坚改了主意:“如果有人半夜在窗外看。你没发现,我们都会死。”
杨锦瓷打开墙角木箱,拿出一个厚厚的斗篷给杨坚披上,再抱了一个木制大首饰盒给杨坚。
杨坚回到屏风后面,把首饰盒放到墙角,坐在首饰盒上闭眼睡觉。
杨锦瓷靠到床榻上。
快天亮时,杨锦瓷叫醒杨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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