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与不开门，到了这一刻都意味着同样的结果。
沈默思在霍骞北的注视下，直接打开了门。
出租屋就巴掌大点的地方，宋然一眼就看到了霍骞北。
虽然霍骞北已经站在床边了，可大早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免太过微妙。
“没想到真是霍总。”宋然的笑特别僵硬。
“哦，你看到我的车了？”霍骞北慢吞吞的摸出烟盒，自己掏出一根点燃，没有要分一根给宋然的意思。
男人之间交流感情，几乎都是从传一根烟开始的。
可霍骞北，完全不屑宋然。
“那么好的车，想看不到也难。”宋然干巴巴的站在门口，眼睛像是胶水，麻木的随着霍骞北转动。
沈默思在想，宋然的心里一定翻江倒海，可他不敢得罪霍骞北。
“默思，霍总来找你是……”宋然终于把视线落在了沈默思的身上。
在沈默思打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所以此时，她面色平静的抬手比划：“他希望我能去霍氏上班。”
“真的？”宋然的脸色特别的复杂，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霍骞北。
霍骞北捏着烟的手停顿了大约零点几秒，看向宋然的时候，已经面色淡然。
“对，我很欣赏沈小姐，希望她能去我的公司上班。”说完，他还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做我的助理，难道不比去启航策划那种小公司做个副总要有前途的多？”
沈默思心里微微一动。
她没料到霍骞北的反应速度这么快，若不是她已经了解他，压根看不出来他一瞬间的迟疑。
可迟疑短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同时，他还故意给她铺了路。
“霍总真看得起我老婆。”宋然脸上挂上假惺惺的笑，想要恭维霍骞北又不乐意，不恭维又怕得罪他，所以整个人表现得特别奇怪。
“老婆？”霍骞北的嘴角似笑非笑，“我怎么记得上次去参加宋总的婚礼，新娘据说姓白。”
沈默思想，要是把霍骞北换成陆子霁，他肯定要直接说新娘是宋然的岳母。
宋然的表情和吃了苍蝇似的，憋了半晌没憋出个所以然来。
沈默思抬手对着霍骞北比划：“霍总，我想了下，霍氏那种大企业，我恐怕胜任不了。”
“为什么？”霍骞北挑眉，脸上的表情似真似假，“我觉得你跟着我，比跟着他有前途多了。”
“可人这种东西，讲究的就是自己乐意。”
霍骞北沉默了好一会，点了点头，一脸遗憾：“虽然沈小姐拒绝的很直接，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我会再考虑的。”
“嗯，那我先走一步。”霍骞北说完，真的走了。
看着他消失在楼道里，沈默思的心里有些发沉。
“为什么不答应他？那么好的机会可不是人人都有。”宋然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像是晚间的月，凉的人心脏发抖。
沈默思扭头看向宋然，突然觉得这个男人真的没有心。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大早上的看到她和霍骞北呆在一个只有一张床的屋子里，一定会质疑。
可他最先问的，还是利益。
“他找上我，原本就是因为你，多拖一会，利益就能最大化。”
“你的意思是……”宋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惊喜的看向沈默思，“默思，以前让你做全职太太，真是埋没了你的才华。”
“没有，为了你，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沈默思抬手比划这话的时候，真的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不过宋然对这话很满意，带着沈默思回了公司，大早上就宣布了什么事成为副总的消息。
本来公司的人就对沈默思有诸多猜测，这下一个个更是极尽讨好。
不过他们以为的好听话在沈默思听来，都很厌烦。
所以沈默思干脆直接去宋然的办公室，递上了自己对公司的建议。
宋然看完，有点犹豫。
“裁员？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公司养了太多的闲人吗？你是老总，他们多少会做出繁忙的样子给你看，可我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他们除了议论你和我之间的事，就是谈论娱乐八卦。”
宋然凝眉想了很久，说：“可我觉得公司现在发展的还不错，只要像目前这样，再接两个策划案，我们公司就可以上市了。”
“你也说再接两个策划案，这两个策划案，你等多久了？”
宋然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一个公司发展的好不好，和企业价值有关，裁掉没用的那些人，不但能节约成本，还能让剩下的人警醒，一举两得。”
“我也知道。”
宋然爬到如今这一步，沈默思说的这些，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是担心等新的项目来了，人手不足。”
“对。”
“那就引进新鲜血液。”
“真的要这样做？”宋然还是很犹豫。
公司发展的好好的裁员，会让人以为公司只是个空壳子。
要是连员工内部都议论纷纷，那还怎么稳定发展？
“试试吧。”沈默思想了想，干脆学着白慧心那招，软硬兼施：“或者，你不相信我？”
“没有。”
“你如果不相信我，我也没必要留下，反正霍氏那边……”
“不，我相信你，而且这是你的提议，人员调动和裁员的事，你全权负责。”
看，一提到霍骞北，宋然立刻就弃械投降了。
“好。”沈默思点头。
宋然盯着沈默思的脸看了一会，说：“默思，你是诚心的为我好，没有和霍骞北私下达成什么协议吧？”
“你觉得以他的实力，和我达成协议和直接对你施压，哪个更有效果？”
看出沈默思不高兴，宋然立刻打哈哈，“是我多疑，这从商的时间久了，就是有这坏毛病，默思，你可不要介意。”
他的多疑是天生的。
沈默思点了点头，表示不在意。
原本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沈默思也可以开始着手自己想做的事。
可谁知道，宋然放在办公桌上面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宋然和沈默思都下意识的看了过去，看着手机屏幕上一闪一闪的“宝贝”两个字，沈默思的脸瞬间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