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告诉自己的丫鬟们,她为什么只处置二小姐,却不处置那些管事婆子们。
不管她们存了什么样子的私心,主子没发话,她们是不敢动手的。任何事,都要追根溯源,此事错在侯爷、老夫人和二小姐。
我是晚辈,暂时还动不了侯爷和老夫人,只好拿二小姐做做筏子。管事婆子们,再凶狠,也占了个‘身不由己’。
我既不敢动侯爷和老夫人,也就不能对着下人逞威风。薛湄笑道,你们都委屈了,回头每个人都有赏,明日一早戴妈妈会发放。
众人全部站起身,向大小姐道谢。
薛湄这席话,让下人们心服口服,没有说什么。
大家吃了顿饱饭,各自睡下了。
这天晚上,薛湄和戴妈妈单独聊了聊。
主要是两件事:第一,薛湄需要一个会点武艺的丫鬟,一旦出了事,她能保护自己院中这些人;第二,薛湄是县主了,她身边可以用着红的一等丫鬟。
修竹和彩鸢、红鸾三人,都擢升一等丫鬟;那两个小的,升二等丫鬟;那两个婆子,月钱都升到五两,都算管事婆子。
我这院子里暂时没什么活,为了避免新人进来,也避免人事冗杂,她们仍做从前的差事,只是身份地位不同。
你跟她们说,待我将来出阁了,她们会有更大的用途。能做事的人容易找,忠心耿耿却难得。薛湄道。
戴妈妈点头。
经过这次事,戴妈妈也看得出来,这些人的确都跟大小姐一条心。
晚夕,萧靖承回来了。
他跟薛湄道:我在临华宫又逗留了半日。宝庆公主在贵妃面前,说了你好些坏话。
哦?
贵妃骂了她一顿,言语里很维护你,还警告公主不许跟你作对。萧靖承道,她还算是有点良心。
薛湄莞尔。
萧靖承又道:我还去了趟外书房,裕王又跟皇帝提要娶薛玉潭那毒妇,再次被皇帝骂了。他一走,皇帝也去了临华宫,跟贵妃商量,要选裕王正妃。
贵妃说,她早已有了人选,是工部侍郎耿家的小姐。皇帝也同意,着礼部办此事,明日早朝就会吩咐下去。
薛湄挑了挑眉。
萧靖承说得很认真,看着她:你还担心?
不是,我觉得你好爱八卦。薛湄道。
萧靖承:你说的八卦,是什么意思?
夸你的意思。
听着不像。萧靖承蹙眉,自己琢磨,像是在说我像个长舌妇。
薛湄噗嗤笑出声。
萧靖承沉了脸:我猜对了?
薛湄不承认。
饶是她不承认,瑞王爷也看出来了,拉住了她的手腕。
不许调侃我。萧靖承道。
薛湄觉得他手掌过分冰凉,寒冬腊月里有点难受,抽回了手,笑道:好好,不调侃你了。对了,我有一事请你帮忙。
何事?
哪里能请到武艺高强的女侍卫?薛湄道,我想要一个。
萧靖承沉吟了下。
我有两名暗卫,都是女子,个个身手不凡。你如果不怕冒险,去见见贺方,拿我的笔迹给他。萧靖承道,你就说,是前年春游时遇到了我,当时我答应你的。
薛湄问:贺方容易见到?
不是很容易,你可能需要明钰的引荐。萧靖承说。
说到这里,他有点不高兴似的,瞥了眼薛湄。
薛湄不明所以。
干嘛?
你为何在宫廷时,与他调笑?萧靖承问。
薛湄还以为,他要说她是个女的,跟男子调笑很轻浮。
不成想,萧靖承却是道:与他调笑有什么好的?他不过如此,普普通通一个人。
薛湄:
安诚郡王若是普通,那全天下就没有优秀男子了。
薛湄认识的这么多人里,目前还真的就属小郡王优秀。
他有智慧、有谋略,生意做得很大。掌控庞大生意网,还会一手厉害的暗器拈花决,能文能武,长得还好看。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毒舌。
你若是认得我,便不屑于搭理他。萧靖承道。
薛湄:!!!
她诧异看了眼萧靖承,发现他是一本正经的。
哪有如此自恋之人啊?
薛湄忍不住被他逗乐:你为何要跟他比?
为何不能比?萧靖承的眼皮很薄,说话时眸光就格外亮,你觉得我比不了他?
薛湄:你误解了我的意思——你好比一匹千里驹,高大健硕,能日行千里,珍贵无比;小郡王像是血珊瑚,晶莹璀璨,华美无双。
若你们俩都值一千两银子,你说谁的一千两更优秀?不能比,完全不是一个种类的。
萧靖承捉摸了下薛湄的话。
千里驹是活物,血珊瑚是摆件,他觉得自己赢了萧明钰的,眼神软了下来,带上了几分温柔:你比得不错,但我就是比他好。
薛湄忍俊不禁。
儿子,你太自恋了。薛湄道,不是要给写信,让我去找贺方吗?
萧靖承:你方才叫我什么?
薛湄:你为何非要计较?难道我养了你,叫了一声儿子,占你一点便宜不行吗?
不行!
小气!
不是小气,而是不可以。萧靖承认真说,待我能回到身体里,我要娶你做瑞王妃。
薛湄:?? ?
她眨了眨眼睛,感觉话题跳跃得有点快了。
她品了品这话,问萧靖承:你是在向我剖白心意吗?
萧靖承: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况且,你救过我。你做了瑞王妃,其他人谁敢欺负你,我便叫人打他们。
除了皇帝和太后,你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在京里横着走,我和瑞王府的八百家将给你撑腰。
薛湄:
他不是在告白,而是在报恩。
她无力扶额。
这货好直男,跟棒槌似的。
那我谢谢你。薛湄道。
萧靖承:不客气。
薛湄忍笑,无力摆摆手:行吧,你先去写信,我要去找女护院。
越想,越觉得这货一根筋,还是蛮有意思的。
他是她的猫,薛湄的确自言自语说,她喜欢瑞王,他听到了。
她语境中的我,是指原主薛湄,并非她自己。
然而解释,好像她在狡辩。
薛湄没把他这话放在心上。不是她诅咒他,而是实事求是:他哪一天能回去、甚至能否能回去,都是未知。
到那时候,薛湄可能自己做郡主了。
做了郡主,养七八个小白脸不美好吗,谁会嫁人?
她自己不能横着走吗,还需要旁人撑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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