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神秘蛊术
蛊术?
赵轻辞听见一怔,她原以为这是仅存在于传说中古老而神秘的术法。
因了有关蛊虫与五毒的各类奇闻怪谈,叫人听闻色变,大户人家决计不让提这些邪恶的词。可赵轻辞读过,蛊术也有医人的作用,需由巫医施法。
没想到与世隔绝的部落村寨中,竟有隐秘的蛊术代代相传?
她再打量一遍眼前的女性族人,她脸上与手上比起其他村民都多了不少花纹与图案,想是炼蛊时所画的咒符,加上蛊术传女不传男的说法,不似有假。
可再一思量,此人方才听说圣女提议时脸色并不好看,看样子蛊术是寨中秘密,并不外传。
赵轻辞思忖再三,用手势向巫医表明了自己推辞的意思。
可族人无动于衷,只说听从圣女的吩咐,让赵轻辞明早去她屋内,说罢朝圣女跪拜后便离开了。
赵轻辞心想这怎地还强买强卖?她连忙拉住圣女,询问为了整个村寨考虑,能否撤回方才的决定。
谁知女娃儿一点儿也不领情,挣开她的手便带着侍女转身走开。
“依我看,你就别推辞了,”沈昱见赵轻辞怅然若失的模样,走上前来劝说,“女娃儿也是为你好,再者你若是学了蛊术,能与医术融会贯通,没准能医更多的人!”
他暗自纳闷赵轻辞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姑姑都没这般运气能结识巫医。
少女被他一劝,虽然仍是迟疑,欲言又止一番后点点头:“也是,可要注意保密。”
她不想自己带着蛊术外出,不慎暴露来历,为整个村寨的族人带来血光之灾。
忽地,赵轻辞又想起,她若是留在此地学习蛊术,恐怕得多留不少时日,不知沈昱如何打算。
“我?”沈昱目光似在避闪,打着哈哈,“我先留一段日子,而后再继续南下去往边地。”
赵轻辞笑着点头,眼底却有些失落,想起方才圣女不似从前的态度,心想着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
第二日起,赵轻辞便专心跟着巫医学习寨内秘传的蛊术。
她原以为炼蛊如同书中描述的那般残忍可怖,谁知全是些白白胖胖的小虫子,喂上几天还觉着可爱。
巫医也是同样,虽然面上看着阴沉,教授风格比起高芷徽也严厉不少,可相处下来,却比从前相府的那些个嬷嬷小姐们善良有趣多了。
她们虽然语言不通,赵轻辞也因此闹出不少笑话,一回加错药方子使得蛊虫变为各种奇怪的颜色,还有一回养出一条火蛊,差点将巫医的房子烧个精光,可巫医并不责骂她,二人相处和睦。
而沈昱也不着急离开村寨,趁着赵轻辞学习的当儿,他跟着寨中男子学习如何制作陷阱与诸多武器。
有回赵轻辞正路过瀑布下头,看见他与精壮的男性族人一道抬着刚捕猎到的鹿回寨里,俨然已成为部落中的一员。
果然不着调!
赵轻辞一边在心里嗔骂着,一边却又觉着好笑。
转眼过去半月,她在蛊术方面突飞猛进,巫医也忍不住用部落语言夸赞小姑娘不愧为“圣女的客人”。
一日,赵轻辞正记录完蛊虫的药效准备歇一下,巫医忽地从外头进来,手里还拿着几个乌龟壳,这使她觉着好奇,连忙凑上前去。
“龟壳,算卦。”
巫医瞅着赵轻辞,指了指少女的头发,再戳戳龟壳。
赵轻辞一怔,这是何意,要给她算一卦?
她明知命格悲惨,也不好拂了巫医的一番好意,想是送予自己的礼物,便剪下一段头发递了过去。
谁知赵轻辞坐在对面等待许久,只见巫医在龟壳上刻了一半看不懂的符号,另一半还是空白,却没了下文。
这尴尬的氛围直至再次被圣女打破。
几日没见的女童穿着华丽的服饰步入巫医小屋,还带来了占卜需要的剩余材料――另一段头发。
赵轻辞越看越迷惑,这是谁的头发,为何要与她放在一起算?
可语言不通,没人能回应她,只有女童恶作剧似的朝赵轻辞做着鬼脸。
不过片刻,赵轻辞便有了答案,因为小屋外倏地传来脚步声,还有气急败坏的叫嚣。
“小丫头,给我出来,都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为何趁午憩时偷剪我头发,还剪得这般不齐整?!今日我非要你好看!”
这清朗的声音,一听便是沈昱。
他被女童偷剪了头发,正在气头上,没看清此处是何地便追了过来。
没料想正怒骂着,赵轻辞却从屋内探出头来。
少女一眼便瞧见沈昱的发辫被剪去一边,活像只独耳的兔子,随即没忍住捂嘴偷笑,女娃儿也跟在赵轻辞后头做鬼脸。
沈昱才不肯在赵轻辞面前跌了面子,看见她在此地,脸颊倏地红了,连忙转过身,捂着脑袋飞也似地跑了。
赵轻辞笑了半晌,回到屋内一思量却笑不出了。
不对,占卜时要用到双方的头发,岂不是要算姻缘?这乱点的什么鸳鸯谱?
想及此处,少女的脸颊火烧云似的红起来,女童仍旧偷笑着。
赵轻辞正要阻止,龟壳却烧得迸裂开来发出剧烈声响,原是卦象已出。
巫医看了龟壳,脸色奇怪,与女童又是沟通良久。
最后,二人磕磕绊绊地向赵轻辞说明,她与沈昱虽有缘,可坎坷颇多,二人若以气运为贵,恐怕以后会因此生出嫌隙,要看如何取舍。
赵轻辞听着,面上虽未显露,心里却颇不是滋味。
虽说沈昱过不久便要前往边地参军,二人缘分也该到此为止,可沈昱帮了她一路,赵轻辞横竖不想与他起争执,这卦象兆头不妙。
夜半时分,赵轻辞头一次睡不安稳,索性爬起来去瀑布散心。
谁知才走到一半,忽地从背后闪出个人影来,吓得赵轻辞一激灵。
“瞧瞧,才这么点胆子,早上也敢嘲笑我!”
沈昱揶揄着,见赵轻辞眸子里略带愠色,才赶紧将功补过地从背后摸出一只小灰兔放在她怀里:“行了行了,别生气,这个送给你。”
赵轻辞见到可爱的小兔子钻来钻去,这才转怒为喜。
“这是我今日出去打猎时发现的,”沈昱也摸了摸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叹了口气,“大兔子为了保护小兔子被打死了,小的也只活下来这一只。”
他说着,眸底暗淡,一时间竟不知话中的是兔子,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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