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往事如烟
见他回来了,赵轻辞的眉头才舒展开来,连忙招呼裴娅与许令绯都过来。
莫景炎并未提到见过沈昱的事,只随意摆了摆手:“没什么,我追踪到一半时被那群家伙发现了,好在都是些喽啰,打了一阵就逃跑了。”
他正要装作若无其事地进门去,忽然被赵轻辞拉住了。
“等等,你脸上的这道伤口是怎么回事?”
莫景炎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原来是之前与沈昱交手时被拳风所伤的那道伤口,莫景炎已用护城河的水清洗过,不过此时又崩裂开来,流下一道血痕。
虽只是小伤,赵轻辞却还是用心地替他清理,边处理边疑惑道:“咦,这好像不是刀伤……”
莫景炎愣了一下,连忙解释着:“是啊,那群喽啰里头有个使拳法的,拳风强劲,我不慎被他扫到了。”
先前见识过那个陈将军一腿踢折一片林子,轻辞点头也见怪不怪了。随后她又前后打量着莫景炎,似乎在找他身上是不是还有别的伤口,直到确认并无大碍才松一口气。
莫景炎见赵轻辞如此关心自己,心里暖暖的。
她清理完创口,又拿出药瓶来给莫景炎上药,这令他想起陈将军所说的定情信物。
莫景炎并不想让此事成为心里的死结,随即假意表示自己今日在集市上对中原瓷器很感兴趣,提出想要仔细看看赵轻辞珍藏的那枚小瓷瓶。
赵轻辞似乎有些惊讶,那瓷瓶她并未在莫景炎面前展示过多次,也不知他为何会留意。
不过莫景炎既然提出来,她便拿出瓷瓶。
他细细端详,果真与今日沈昱怀中的那枚是一样的,心内随即百感交集,说不出的难受。
此时裴娅不知去向,许令绯正准备晚膳,幽静的宅院内仅剩二人,莫景炎忍不住询问赵轻辞:“赵姑娘,莫某人冒昧有一事相问,姑娘……可是有心上人了?”
一口气问完,他这高大的漠北男人竟像个少女似的,心砰砰直跳。
其实这个问题,即便没有沈昱出现,莫景炎也想问很久了。
他何尝不想知晓赵轻辞的心意?
赵轻辞被问得一懵,手指轻轻收起,捏紧手帕,莫景炎的问题让她想起此时应当还在边地参军的沈昱。
“我……的确有个心上人,只是现在不知下落,也不知何日才能再相逢。”
这句话仿佛熊熊烈火似的,在莫景炎心头炸裂开来。
他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熔尽了,末了只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她确实有心上人了,而且听描述,与那位浪迹天涯的陈将军有**分相似。
莫景炎勉强自己假意打趣地问起瓷瓶的来历:“那这瓷瓶,是定情信物么?”
赵轻辞愣了一下,随即噗嗤地笑出声来:“这是江南随处可见的小瓷器,哪里算得上定情信物?”
说完,她的眼神却也落寞下来。
在赵轻辞眼中,定情信物应当是独一无二亲手制作的物件,虽说这瓷瓶算是临别时送给沈昱的礼物,自己也私心留下一只,到底算不上定情。
没准沈昱将她送的药吃完,瓶子便顺手丢了呢。
莫景炎却误会了赵轻辞的意思,他一听瓷瓶并非定情信物,顿时又喜又恼。
喜的是赵轻辞虽有心上人却并未与其私定终生,恼的是又被陈将军给摆了一道。
这劳什子陈将军,口中没有一句真话!
他忍不住暗骂陈将军,被赵轻辞听见了,侧头询问他在说什么。
莫景炎连忙岔开话题,头脑一转,正好趁机问问赵轻辞对陈将军的印象。
赵轻辞一听是那个总来找麻烦的面具男人,随即皱了眉头。
“陈将军做事莽撞,说话也直来直去,且不知为何总不打招呼便登门造访……”
她仔细思忖一番,叮嘱莫景炎对陈将军提高防备。
赵轻辞觉得这初来乍到的援军将领未免对府中事太过关心了,许是其他势力派来侦查漠北的探子。
莫景炎听她这么说,心里顿时好过多了。
二人正聊着府中家长里短以及过几日出发去漠北的事宜,门口忽然又出现不速之客。
沈昱原本是来盯住莫景炎,以防他不信守承诺将遇见自己的事情告诉赵轻辞,结果隔得老远就看见庭院内二人相谈甚欢,心中不悦。
他面具下的眼眸紧盯着莫景炎脸颊上被赵轻辞细心处理的伤口,逐渐走近。
“看上去二位今日心情不错。”
赵轻辞听见陈将军的声音,身形一怔。她没成想说曹操到曹操便到,方才毕竟还背地讲了陈将军的坏话,此时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沈昱偏不放过她,径直走到赵轻辞身前:“赵公子,我可是特意来找你的。”
说着,他当着赵轻辞的面主动褪下半边衣物,露出轮廓硬朗的肩膀与胸膛。赵轻辞下意识地红着脸,视线微微避开,看得沈昱觉得好玩。
“今日出门被狗追了,不慎撞在墙上,赵公子替我看看这伤口罢。”
他语气沉稳,丝毫不像说笑的模样,却听得一旁莫景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赵轻辞闻言看去,一大片青紫色淤青盘踞在男人左肩,看来触目惊心。
“这是……撞在墙上弄的?”
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且看这伤口似是手掌印,可又不好当面说出来。
医者仁心,赵轻辞没再多问,先替沈昱的伤口做了简单处理,还吩咐他在门口等着,自己进门去配药。
她刚走,莫景炎与沈昱便针锋相对起来。
“没想到你竟如此无耻,借着今日对打的淤青令赵姑娘与你产生肌肤之亲。”
莫景炎方才看见赵轻辞的纤纤玉指与别的男子胸口接触,火便往头顶上冒。
沈昱挑眉整理好衣服,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过奖了,我不过是效仿莫公子,她不是也替你处理伤口了么?”
莫景炎心想他脸上才多大点伤,跟眼前这家伙占姑娘的便宜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待赵轻辞出来时,看见两个人正扭打在一起,想撕掉对方伤口上的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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