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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回蒋晴受罚

娘子是只招财猫 陆无双 5552 2024-01-21 15:30

  蒋晴被她的话骇得愣了愣,全然不敢相信:;什么?

  粗黑婆子冷哼道:;老奴就是负责看守祠堂的,方才说得句句属实!这许多家丁护院皆可做见证!

  便有两个捂着血淋淋胳膊和大腿的护院叫嚷起来:;可不!这癞皮狗凶悍得很!发疯似的见人就咬!也不晓得有没有狂犬症!

  蒋晴很是不服:;你们拿着碗口粗的棍棒打它,它岂会不反抗?再说,大黄刚来程府不过两日,岁勉阁与祠堂一东一西相去甚远,它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跑来……

  她忽然住了口,心中凛然明悟:这就是个阴谋,表面上整治大黄,实则专门针对她蒋晴的阴谋陷阱!

  想至此,她蓦地转过身来,盯着大娘子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听她用透着得意的声调缓缓道:;四弟妹不必忙着辩解,你的恶犬闯入祠堂、亵渎先祖、咬伤下人皆是不争的事实,人证物证俱在,便是让你爹蒋御史来审这案子,也偏私你不得。倒要请问,你打算如何向程家列祖列宗告罪,又要给受伤的下人们一个什么说法?

  原来又是你……蒋晴咬紧了牙:这局做得虽简单拙劣,却着实有效,顿时将她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若她想要给自己洗脱,只需认个对恶犬管束不严之罪,那么大黄必死无疑。若她想要保住大黄,就必须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届时便不知这恶毒老巫婆要出什么招数来治她!

  蒋晴望了望立在一片血泊之中,却用一双倔强眼睛看着她的大黄,抿了抿唇,向大娘子道:;我自会去向程家祖宗请罪,对受伤下人亦有抚恤。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大黄既是我养的狗,它闯下的祸自有我来承担,但这狗也应交给我来惩处!

  大娘子见蒋晴认得痛快,觉得正和她心意,不禁心中暗喜,挑眉道:;好啊。

  蒋晴听她松口,赶忙冲上前,用力推开两个护院,叫道:;大黄!

  大黄浑身浴血,伸出舌头重重喘着粗气,却犹自怒视着四周的刽子手,不断向他们呲着已然不全的尖牙,那架势恰似深陷重围却犹屹立不屈的将军。

  蒋晴心知它被吓坏了,忙放柔了语调唤道:;大黄,没事了,来,跟我回家!

  大黄盯着她看了一阵,这才相信了她的话,喉咙中竟发出一声如泣如诉的低低呜咽,这才艰难地抬起前爪,步履蹒跚地向蒋晴走来。

  然蒋晴不知道的是,在她身后,大娘子正向一个护院投去一记狠戾的眼神。猝不及防地,一条粗木棒高高扬起,又狠狠砸在大黄的头顶!

  大黄重重倒了下去,殷红的血浆合着雪白的脑浆飙起,溅上了蒋晴素白的衣裙……

  ;不!蒋晴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喊,下意识便想要冲上去,却被身边那粗黑的婆子一把抓住,任她如何挣扎,如何拳打脚踢也死不松手。

  蒋晴的双眸被汹涌而来的泪水模糊,有些看不清,却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倒在一片血泊中的,她那勇敢的大将军,最后一抹委屈又不甘的眼神,像一把刀子直直扎进她心里。

  蒋晴仿佛瞬间被抽空了全部力气,任由自己瘫倒在地上,头顶传来大娘子嘲讽的声音:;我料想四弟妹心慈手软,只怕不忍心对这罪魁祸首下狠手,索性帮你一帮,你实在不必太过感激。

  蒋晴的指甲抓紧了泥土,咬牙从嗓子里迸出:;小!崔!氏!

  我蒋晴与你,从此不死不休!

  恰此时,一个衣着规整的婆子从云天阁方向过来,大娘子见状,赶忙收起阴毒眼神,换上一副殷勤神情迎上前去:;瑞妈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听说祠堂闹事,扰了夫人礼佛的清静。瑞妈面色不善地瞥一眼正瘫倒在地的蒋晴,;传夫人的话:四娘子无视程府门规,公然在院中豢养恶犬,且扰乱祠堂、亵渎先祖、咬伤下人,实在罪无可恕!责令将恶犬杖毙,四娘子罚跪祠堂一日,向程家先祖告罪!

  大娘子赔笑道:;些许小事,却惊动了母亲,实在是我们做儿媳的不是。

  瑞妈暗中与大娘子交换个眼神,故作面无表情道:;夫人说了,四娘子初来乍到,不懂得国公府的规矩,大娘子这做长嫂的,就该好好教教四娘子。

  大娘子忙欠身道:;是妾身的不是,此番一定好好与弟媳说说,在这国公府应如何为人处事!

  说罢,将一抹得意目光投向蒋晴,却见她不过跪伏在地,对着大黄那渐渐发冷的身体,愣愣地一动不动,对于方才的一番话浑然没再听。

  大娘子不禁气恼,冷声对下人喝道:;还不快把这死狗拖走,让四娘子看着它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成何体统!

  说罢,见蒋晴依旧不接话,索性移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望她,笑道:;四弟妹方才也听见了,母亲令我好好教导你国公府的规矩,我不敢不从,自当尽心尽力。依我看,就先从这罚跪祠堂开始罢。

  说罢,转眸对那负责祠堂的粗黑婆子道:;夫人有令,罚四娘子跪祠堂一日,还不速速带四娘子前去!

  粗黑婆子忙道声是,便冲蒋晴狞笑道:;四娘子,请吧!

  蒋晴此刻依旧沉浸在大黄被杀的悲痛中,对她们的冷言冷语和丑恶嘴脸置若罔闻,粗黑婆子得大娘子示意,一步上前抓住蒋晴的胳膊,便强行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蒋晴被这婆子抓得生疼,这才从悲怆中回过神来,怒道:;放开!我自己会走!

  ;呦,受罚还这样大的脾气,不愧是蒋家女。大娘子冷笑,对粗黑婆子道,;依我看,夫人不过罚她跪一日,实在是太过心慈手软,只怕四弟妹记不住教训呢。

  粗黑婆子授意,咧嘴笑道:;大娘子放心,老奴定会让四娘子将这教训记得更清楚些!

  蒋晴被粗黑婆子连拉带拽地拖进了祠堂,骤然用力在背上一推:;四娘子跪下罢!

  蒋晴猝不及防,双膝便;咚地跪在了青石地面上,剧烈的痛感从膝盖直上心尖,让她忍不住咬牙发出一声呻吟,抬头怒视那粗黑婆子。

  粗黑婆子浑然不惧,阴阳怪气道:;四娘子还别觉得委屈,国公府的规矩向来如此。罚跪么,自然与祭拜先祖不同,蒲团什么的,那是想也不要想!

  若在这湿冷坚硬的青石地板上跪一日,岂非一双膝盖都要废了?蒋晴暗自心惊,盯着粗黑婆子得目光也愈发怨毒:不想我蒋晴一着不慎,竟栽在这么个恶仆手里!

  ;四娘子莫急,咱们国公府罚跪的规矩,可没这么简单。粗黑婆子说着,又搬来两个木方凳,一前一后将蒋晴夹在中间,只留下可容蒋晴跪着的狭窄位置,又在方凳上各燃上一株香,且;好心向蒋晴解释道:;这在咱们国公府,就唤做‘规矩香’,便是用来约束那些犯错的下人,让他们罚跪时不敢偷奸耍滑,四娘子不妨也体会体会。

  她话音未落,便被蒋晴一把推翻了眼前的木凳,怒道:;我乃谕旨赐婚的程府儿媳,岂容你这老狗用罚下人的法子侮辱于我?

  粗黑婆子不愠不恼:;四娘子实在自恃清高了,在我们国公府么,一个庶子媳妇比之下人,实在高不到哪里去。譬如方才那位瑞妈,虽是下人,却是夫人身边的人,连大娘子见了她也要礼遇三分,四娘子你更是要对她行礼的。

  她说着,弯腰将木凳扶起来,将规矩香重新插好,口中幽幽道:;我劝四娘子安分些,若再如此,老奴不得不去大娘子面前告你的状,到时候,罚跪可就不是一日了。

  说罢,向蒋晴投去一抹幸灾乐祸的狞笑,便退至祠堂门口,寻了个胡床坐下,盯着蒋晴受罚。

  蒋晴被两只木凳紧紧夹着,一动不能动,一双膝盖冰冷刺痛,自觉从前世到今生,都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折磨。

  然让她更觉冰冷刺痛的,却是一颗颤抖不已的心。

  大黄死了,那般屈辱地死在她眼前,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溅起的脑浆和鲜血,救不了它,也救不了自己。

  身为一个穿越者,她曾自恃甚高,以为凭借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广博知识和聪明才智,对付一群愚昧天真的古代人简直不要太轻松,她蒋晴要在贞观年间安身立命、发家致富、实现人生理想,都是SoEASY。

  但如今,悲惨的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顺便扯着她的耳朵,提醒了她一个始终忽略的现实问题:如今是大唐盛世不假,民风开放、女性地位提升也不假,但唐朝终究是个封建王朝,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三纲五常深入人心,君臣父子不容紊乱。

  换言之,这是一个不讲人权的时代。

  主子可以轻易决定下人的生死,婆婆可以随意惩罚折磨儿媳,人人皆习以为常,认为理应如此,不会有任何人替受害者出头。

  蒋晴之前,显然并未深刻认识到这一点,只凭借前世宅斗小说中学来的经验,认为宅斗者讲究先声夺人,首先在气场上不能输,于是从踏进程府的第一日起,便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刚猛路子,无论谁给她使脸色摆架子,都要毫不示弱地怼回去。这一通猛如虎的操作下来,倒是毫不吃亏,却也让自己落得个孤立无援的处境。

  她不禁摇头苦笑:蒋晴啊蒋晴,你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如今连一个程府都玩儿不转,何谈发家致富,实现人生理想?

  可笑啊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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