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645/528478645/528478670/2020111609321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一会儿，白学仁支使白苗苗和他去地窖里拿大白菜时，他说:“我现在把他教好了，你将来省事。”

　　白苗苗:“呃……爹爹，他毕竟个男孩子。”

　　没想到，白学仁是在在替她打算。

　　白学仁说:“男孩子就不学做饭咯？现在女子能顶半边天，那么男子就也顶半边天。既然是半边天，就要学会做菜。”

　　“爹，你这思想倒是先进，我之前还没发现。”白苗苗笑道。

　　白学仁悄悄道:“俺这是怕自个儿闺女吃亏，就想要男孩子帮忙干。要是我的男孩枝儿、叶儿，我就心疼，不让他们多干活儿。”

　　这双标……

　　白苗苗无奈摇摇头，拣了个大白菜，爬上地窖。

　　冬天，什么都缺，就是大白菜不缺。

　　这大白菜放在地窖里，没被冻着。白苗苗抱着它，感觉它的温度比自己手的温度还高。

　　把大白菜抱回去，剥去最外面的一层，其里面的芯儿都是干干净净、白生生水灵灵的。用清水一冲，然后就用刀切成条块，作为白菜猪肉饺子的陷儿。

　　白枝和白叶在外屋忙活着什么。他们不时找个机会，把头探进厨房里一看。

　　白苗苗知道他俩是在看她和宋淳。她不怎么在意，但宋淳可不行。当白叶怪声怪气地唱:“两个黄鹂鸣翠柳呀……”时，宋淳的耳根红了。

　　“别听他瞎唱，”白苗苗笑道，“把香油给我拿过来。”

　　饺子馅里要加一点儿香油，味道才好。

　　白苗苗看见这香油，心里忍不住又得意起来。若不是自己挣得钱，哪来这香油提香味呐！

　　王姐包饺子。她包得贼快贼好。饺子皮厚薄均匀，饺子馅不松不紧。

　　白苗苗闲下来，就和王姐的儿子玩。那孩子的脸黑黑小小，眼睛像两颗葡萄。

　　“你认得多少字了？”她问，“你识出一个字，我就奖你一颗糖！”

　　她拿了笔、纸，在纸上写下“人”、“你”、“花”等字。白苗苗尽量选择最简单的字，可这个孩子一直都是木木的，看见哪个字都摇头。

　　白苗苗微皱眉头。

　　可是，等到白苗苗指向“我”字，男孩突然就认识了。之后，无论白苗苗指什么字，男孩都能念出字的读音。

　　这孩子……难道突然开窍了？

　　她欣喜地奖给小男孩一块又一块糖果。

　　小男孩开心得不得了，用黑黑的小手紧抓着糖果不放。

　　他好像特别喜欢玉米软糖。这种玉米软糖并不是现代那种黄色玉米形状的，只是一个味道有点儿像玉米的方形软糖，用白色油纸包裹。

　　小男孩又识出一个字，白苗苗抛给他一个糖果。她一转头，发现白叶站在她身后，用口型偷偷告诉男孩字的读音。

　　白苗苗瞪他一眼，正想要表示不满，却看见白叶用眼神示意她配合。

　　之后，在白叶的帮助下，小男孩得到了一大堆糖果，有硬糖有软糖。他把糖果捧着，跳到别的地方去吃。

　　白苗苗扭头质问白叶:“二哥，你这样干啥呀？这不是教育小孩不诚信嘛！”

　　白叶说:“这的确是不诚信。可也不能像你那样办呀，你给不给他糖，那些字他都不会。还不如给他糖果，让他高兴些。”

　　白苗苗说:“你知道，即使他答不出题，我最后还是会把糖果给他吃。”

　　“那不一样，”白叶摇摇头，“给打败仗的将士奖励，将士不会开心。你那样奖励孩子糖果，还不如让他这么作弊，孩子还高兴。”

　　“可这究竟是不诚信的呀！”苗苗反驳。

　　白枝路过他俩身边，他扶了下白苗苗的肩头，轻轻推她:“过年嘛，都开心点。别太认真……”

　　可白苗苗就想认真。

　　一会儿，她和白学仁单独在一起的时候，白苗苗又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一遍。

　　白学仁听了，叹一声气。

　　“爹，你觉得谁对？”白苗苗问。

　　白学仁说:“要是我，我也会像白叶那样做。”

　　“为何呢？”

　　这种事情，你不是用这么认真……唉，不同人不同处境，他的处境你也不懂。这孩子认得几个字就不错了。你和他提问就是在为难人家。”

　　白苗苗说:“可是……”

　　白学仁说:“行啦，这里没有你的活儿，去耍吧。我要去炸藕盒。”

　　炸藕盒是这里过年必备的食物。两片香甜藕片，中间夹上肉馅，外面再裹上层面粉，放锅里炸。

　　白学仁在厨房里炸藕盒，噼里啪啦响。

　　一个个藕盒色泽金黄，香气四溢。

　　白枝拖着白苗苗，把她拖到后院。

　　“咋的了，有什么事情？”白苗苗问。

　　白枝向她“嘘”了一声，说:“小声点……我说，你有没有觉得咱爹和王姐――？”

　　白苗苗打断他:“大哥，我知道你想说啥。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别瞎操心！”

　　白枝皱眉向她，说:“这可是咱爹，你咋觉得这件事跟咱无关？”

　　“我没有说这件事跟咱无关。”白苗苗道，“我是说，这事儿得看他们俩的意思，如果他们顺心顺意，那么自然是水到渠成。

　　如果他们没这想法，你就是用绳子绑、用麦牙糖粘也是白费力呐！”

　　白枝沉思片刻，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今年，白家的年夜饭比去年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去年的时候，他们家里总共六个菜，其中一个还是咸菜，另一个是烂苹果拼盘。这水平在村里算中低等。

　　而这次的年夜饭和以往大不一样

　　白学仁猜想，这顿饭应该是村里最强的了。十一个菜，加一汤。

　　……

　　初一。

　　天还黑的时候，家家户户已经在互相串门。

　　白苗苗本来不想去，串门是她最最讨厌的事情之一。

　　可白学仁却说:“现在提倡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你不去，别人可就说我思想不先进咯。”

　　白苗苗只好和哥哥们挨家挨户地串门。

　　村里人都特别喜欢白家来串门，因为白家会捎点儿东西给他们。

　　白学仁又要风光，给别人家的东西总要比别人家给自家的好。

　　白苗苗本来觉得这样做没必要，可见白学仁这样高兴，送点儿东西又实在花不了多少钱，也就顺他的意吧。

　　白学仁本来在村里教书，人们都敬重他。后来村里不让他教书了，他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现在，他让孩子们去串门，实际是自己想出风头哩！

　　串到大队长家时，大队长和白苗苗谈起了正事。

　　大队长说，村里那占猪圈40%的股份，现在准备卖了，问白苗苗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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