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骨？”沈老和陈剑飞异口同声重复了一遍。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并不是他们没有听清楚秦海的话，而是完全想象不到，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美人他们知道，骨也知道，这美人骨，莫不是美人的骨头？
联想到刚刚秦海所说的木乃伊棕色，两人的眼睛，瞪得更大。
这等事情对于他们而言，完全是闻所未闻的，只消是想想，便是觉得并无什么可能。
秦海见到两人的这般样子，却是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茶。一边端起来慢条斯理的喝着，一边声音缓慢的道：“美人骨，顾名思义，便是用美丽女子的骨头磨成粉，所制成的颜料，其用法，与木乃伊棕，是完全一样的。”
听着秦海这语气平缓的解释，面前的这两个听众，却是相当的不淡定了。
“唐先生，你这话是开玩笑的吧？从来没有听说这种制作颜料的方法。”陈剑飞带着惴惴的神情，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用骨头磨成粉，做成颜料，并且还是美丽女子的骨头，这让陈剑飞根本不相信，如果是男人的骨头呢？如果是丑陋女子的骨头的？都是骨头，难道还有所区别不成？
沈老的目光之中也是带着疑异不定，迟疑着向着秦海，斟酌着语句，开口道：“唐先生所说的这件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这国画的颜料不比西方的油画，并不会追求那种色泽的饱满明丽，而是沉稳厚重，据我所知，所使用的颜料多是从一些矿石之中提取出来。”
看得出来，沈老对于这些的了解，是要比陈剑飞多一些的。
这也不奇怪，陈剑飞是一介武夫，平常所有心思都在修行之上，并无时间和心思去关心这等风雅之事。
秦海面带着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
沈老见得到了秦海首肯，便是又接着道：“唐先生，我并非是怀疑你所说的，这人的骨殖可以作为颜料，而是这骨头之中的成分，与矿石相差甚远，我个人觉得，这做出来的颜料并不适合国画所使用。”
陈剑飞听着沈老的话，立时便是觉得有道理，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了秦海。
秦海似笑非笑的看着沈老，淡淡的道：“无论是我华夏的国画，或者是西方的油画，归根到底，都是以颜色所做，颜色无论是附着在宣纸还是画布，都是一样的，至于这色泽艳丽还是沉稳，还不都是依着绘画者的掌握？沈老何故会相信油画可以用的木乃伊做颜料，国画便是不可以？”
沈老不讲话了。
他适才所说的，不过是他自己所想，并无什么依据，被秦海这么一反驳，便是无话可说。
陈剑飞眼光里面，仍是不相信的样子，他下意识的看看那木盒子，见沈老不出声，才试探着向着秦海道：“唐先生，我有一事不明，还望先生可以解惑。”
秦海点头。
陈剑飞目光带着好奇，道：“这木乃伊，弄出来的是棕色，人的骨头，又会是什么颜色呢？”
秦海一笑，道：“黑色。”
“黑色？”陈剑飞微微张着嘴，脸上那怀疑之色，更加深了几分，“用人骨头做黑色？这没有什么必要吧？华夏国历史悠久，这国画也是源远流长，到了唐寅所处的年代，所使用的墨已经颇为成熟了，有什么必要用人的骨头画出黑色？”
若是秦海说的是其他的颜色，陈剑飞许是还半信半疑的，可若是黑色，他便是觉得大大的不信。
黑色，便是墨色，这等颜色，并不难得，有什么必要采用这等可怕的方式？
不等秦海回答，陈剑飞接着又道：“我华夏乃是礼仪之邦，从古至今，这礼法是最为看重的，有道是人死为大，若不是为了什么特殊的事情，怎么会随意破坏他人尸首？如果这国画所需要的墨，是需要人骨头磨成粉的，可算得上是骇人听闻，在历史上一定会有所记载，就如这木乃伊棕色，是有迹可循的，可为何我之前从未听说过美人骨？”
听着陈剑飞这侃侃而谈，连续提出问题，秦海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最初的时候，他还是笑意斐然的，可听到了最后一句，对于这种问题，秦海几乎都不想回答，只是仍是以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情，扫了陈剑飞一眼。
虽说不知道这沈老的身份，但是他是陈剑飞顶头上司，终归是不会错的，秦海算是在沈老面前给陈剑飞留个面子，才没有直接说你没听说过的事情多着呢。
陈剑飞最后那句话一出口，他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面对着秦海的笑容，他立刻就是闭上了嘴，眼神之中略带了一丝尴尬。
沈老并没有在意陈剑飞的神情，他沉吟了半晌，看着秦海，缓缓的说道：“如果依照唐先生这样说，是不是这种美人骨，也是一种较为常见的颜色？并且经常用于国画之中？”
听他话中的这个意思，便是已经相信了秦海所说的一起。
秦海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因为沈老的相信显得得意，而是仍旧带着平淡说道：“如果是极为常见的，两位便是没有不知道的道理了。”
“这——”沈老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讲，只是脸上迷惑的神色更加重了几分。
陈剑飞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又道：“唐先生，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美人骨虽是黑色，但并非是用来制作墨的手段，而是一种秘术。”秦海的声音不高，很是缓慢。
他的神情，与现场募捐的热烈场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三个人之后，所有的人都显得很是兴奋，不住的报出更高的数字，比之刚刚的拍卖，更显得精彩万状。
可沈老对那些声响充耳不闻，只是定定的看着秦海，道：“还望唐先生可以明示。”
秦海却是将手中的杯子放了下来，瞧着沈老，笑吟吟的道：“若是我说，这画中，封存了魂魄，你可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