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他在背后偷偷看她
张柳宗从突发状况中回过神。
“王妃娘娘,眼下可如何是好?”
苏七抿了抿唇,视线落到掌柜的身上,“嫌疑人虽然死了,但掌柜与他朝夕相处,他应当知道一些事。”
掌柜被吓破了胆,听苏七提到他后,立刻哆嗦着回道:“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不让我死,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苏七收回视线,让一名暗卫去检查中年男人身上可藏有什么东西。
暗卫领命,仔细的在他身上摸索了起来。
没一会,暗卫找出来一串钥匙,一个身份牌,一个钱袋子。
钱袋子已经不是渔民描述的样式了,里面的碎银子不少,上面染了股奇怪的气味。
苏七指了指钥匙,朝掌柜问道:“这东西是你们铺子里的么?”
掌柜摇摇头,“不……不是的,铺子里的钥匙在我身上,东家除了收账本之外,对铺子里的事并不关心。”
苏七将钥匙拿在手里,“这么说,这串钥匙应当是属于他的了,你可知道他平时住在哪里?”
掌柜一问三不知,“东家从未与我们透露他的住处,有事的时候,他会自己来找我们,无事的时候,我们休想找到他。”
说着,他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当街哭了起来,“我真的不想死啊,王妃娘娘与府尹大人要救我啊!”
苏七看了他一眼,让几名官差把中年男人的尸体抬去明镜司。
又让一名暗卫带上刺中他心口的羽箭回王府,让顾隐之看看毒物种类。
掌柜对他们东家的事了解不多,现在,也只有靠验尸,才能知晓中年男人生前的行动路线了。
官差把尸体抬走,追出去的祝灵与暗卫也折返回来。
“苏统领,人跑了。”
苏七皱紧了眉头,片刻后才松开,“回明镜司吧。”
“好。”
苏七朝张柳宗交待道:“你回顺天府后,即刻审问掌柜,把他的口供整理成册子,送到明镜司来。”
“是。”
吩咐完,她才与张柳宗在原地分开,准备赶回明镜司去验尸。
一行人到了明镜司。
顾子承正焦急的等在大堂,见到苏七,立刻迎上去,“姐姐,我知道你要去验尸,但在那之前,你一定得听听我查到了什么
。”
苏七示意他说。
顾子承兴奋了几分,“上次姐姐不是让我们查太后身边的大宫女流苏么?我查到了,她最早之前,其实是在先帝面前侍奉的
,后来先帝见她乖巧,便赐给了太后,还有……”
他顿了顿,有些神秘的压低了声音,“我去查了流苏在宫外的家人,发现他们家竟然比一般的人家还要富裕,可他们家中,
压根没有什么钱财来源,只是凭着流苏在宫里的俸禄,便过上了人人羡慕的日子。”
苏七赞赏的看着他,“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
“对了。”顾子承一拍自己的脑门,差点因为激动而误事,“流苏有个兄长,喜欢游手好闲,我追查下去,发现他曾经与人吹
牛时说过,他妹妹攀上了贵人,很快便能身份显赫。”
苏七不禁有点好奇,“攀上了贵人?什么样的贵人?”
顾子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些听过流苏兄长吹牛之人说,他们追问过,但他兄长似乎有些忌讳,所以没再往下说。”
苏七眯了下眼,“你刚刚说他兄长游手好闲?”
“对,经常做些打打闹闹的事,弄得那一片的百姓苦不堪言。”
“这样,派人盯着他,若他再闹事,便以此为由带他来明镜司。”
顾子承眼睛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法子,她兄长欺软怕硬,进了明镜司之后,肯定会把一切都招出来,我这便
去做。”
说完,他转身离开。
苏七也去了地下室。
中年男人的尸体摆放在案台上,祝灵将验尸的一应工具准备妥当,放置在一侧。
她穿上罩衣,又用布巾蒙住唇鼻,含了颗糖,而后才戴上手套,朝尸体走去。
尸体是男性,但她是法医,男女老少在她眼里都一样,祝灵却不同,她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所以……
“祝灵,你可以背过身去了。”
“好。”
祝灵转过身,不再看台案。
苏七利落的把中年男人的衣袍褪下,看了眼他被羽箭刺中的心口。
从伤口来看,血肉发黑,可见箭尖上浸染的是剧毒。
除此之外,中年男人的身上再没有其它的伤。
她直接从其咽喉处划下,一直到下腹部为止。
皮肉翻开后,还未凝固透的血液便涌了出来,将台案染成血红。
在现代的时候,刚死亡的人,因为人道主义,不会进行解剖。
可这里是古代,她需要尽快解剖,才能追查下去。
将刀口的皮肉朝两边撑开,里面的脏器温度还在,可以清楚看到,因为毒性的作用,肾脏出现严重的衰竭,就连心脏也变
硬,而肝脏上面,还有明显的出血点。
难怪他会猝死,这毒把他的内脏全部损坏了。
苏七抿了下唇,凝重的取出他的胃,放置到另一边。
剖开之后,胃里可见还未消化完成的粥食小菜。
她把几条重要的线索,说给祝灵,让她在册子上记下。
做完这些,她才重新将死者的胃放回去,替他缝合。
半个时辰,她结束最后一针,长长的舒了口气,走到洗手台处,将羊肠手套摘了下来,先洗净手,再摘布巾与罩衣。
净了味,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血腥气,她才走近祝灵,接过她手里的册子看了几眼。
“先上去再说。”
“是。”
两人转身,朝出入口而去,才走了没几步,脚步同时停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入口处出现了两个人。
夜景辰坐在木轮椅上,由顾隐之推着。
苏七率先反应过来,几步迎上去,“这下面阴冷,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夜景辰未语,他看到了她验尸的大半个过程。
那些鲜红的脏器在她手里,仿佛像是很寻常普通的东西一般,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纵使是他,在面对这样血肉模糊的画面,也会觉得不适,可她竟连半点反应都没有,缝合时,如同寻常姑娘在缝制衣裳。
她那张巴掌大的鹅蛋脸,娇俏可人,眉眼如水,锋芒不露。
这女人――当真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