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种事儿也不是不能通融。
只是,若是白业自己来求的话,恐怕不行,但是这不是请了顾朝么。
“大人放心,白家本就是积善人家,日后也会一直扬善积德。”
顾朝在一边点了一句,白家夫妻两立马便明白过来,当即跪地磕头,在判官面前保证。
“以后白家代代都定当多做善事,积德行善,请大人成全。”
于是,判官大人在生死簿上,白启的位置添了一笔,将白业剩下的三十年阳寿给了白启。
白业回去之后,便要去投胎了。
事情办完了,张掖这才想起来,陈苑还在她身上,反正都是要送下去的,既然正主儿都来了,何不直接给她们带回去。
于是,张掖便将封印陈苑的符纸取出来去了两位阴差。
“两位大人,这便是那陈苑了,烦请大人一起带走。”
一听是陈苑,白业有些激动,又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刚才她还在想,能不能再见他一面当面跟他说声对不起。
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人,她一时便慌起来,怕见到陈苑对她的怨恨?
不过,阴差却没有打算现在就将陈苑放出来,直接收了符纸,等回去以后再说。
如此,白业又有些失落,她回去以后就要去投胎了,还不知道见不见得到了。
千恩万谢送走了几位,白家的院子终于又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白家夫妻两收起伤心,还有对大女儿的愧对,这才问顾朝。
“顾道长,这样就行了吗?还需要我们准备什么?”
他们确实是看到了判官大人的改动,但是具体如何,他们还是不清楚的。
“重要的都解决了,后面吃些药调理就行。”
说完,顾朝又嘱咐了一句,“逢年过节记得给那三位送礼。”
这个,不用顾朝提醒,他们也不会忘,不管从前他们信不信,反正现在他们是信了。
那三位大人可是他们家的大恩人,不仅是要送礼,还得请了神像在家中供着。
不仅是他们,这位顾道长也得供,这可是活神。
没见她说请神就神了吗?人家来了,还对她客客气气,这都不供着,还供谁?
今天也晚了,有什么等明天再说吧。
两人在白府住了一夜,第二天,顾朝先去给白启把了脉,发现她只是身体太虚,其他没有什么大问题。
所以,这问题就是天生自带的,如今解决了,只用吃着药,好生养一养就没问题了。
至于事情的始末白家两口子要如何跟白启和白业的夫郎说,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儿,顾朝和张掖只管拿了报酬离开。
顾朝还急着回呢,小夫侍在家等着她的。
张掖本来接着往南边去的,可是,陪她一路风里雨里的那匹马,如今还在宁家,所以她还得回去取马,不能将它给丢下了。
如此,张掖又蹭了顾朝的飞刀,回了宁家。
村里人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没事儿的时侯喜欢串门。
早上吃过饭之后,宁安去果园里伺候那两颗发了芽的红胭果苗,吴氏和宁素在院子里做衣裳晒天阳,没一会儿就有几个夫郎拿着秀篓子过来了。
本来这几个夫郎是去隔壁李夫郎家的,结果在门口看到吴氏父子两在院子,于是就喊了李夫郎一起来了宁家。
这种事儿,也是寻常,大家在一起说说话,也热闹啊!
因为有宁素在,宁素又是如今村里夫郎小子都羡慕的人,话题渐渐的就到了宁素身上。
“吴哥,还是你家阿素有福气。”
“可不是,看看这手,这脸,越来越嫩了。”
“阿素现在看起来哪里还有乡下人的样儿,走出去谁看了不得说是城里的公子啊!”
“你这话可是说错了,可不是公子了,是俏夫郎呢!”
“哈哈哈!可不是俏夫郎。”
宁素本就脸皮薄,被一群夫郎这么说,脸就红了。
吴氏是过来人,平日里跟他们说惯了的,倒是一句一句的给他们都还了回去。
有个心直口快的夫郎来了一句,“阿素,你家妻主要娶正夫郎了啊?”
宁素已经是正夫郎这事儿,村里吴氏没有往外说,如今还没有人知道呢,都以为宁素还是顾朝的侍。
但是,就算是侍,当着当事人的面就问这样的话,也是不合适的,稍微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
所以,他这话一出口,众人都觉得尴尬。
吴氏也知道这人的性子,知道他说话不过脑子,也不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反而跟他们解释。
“我家阿素已经是正夫郎了。”
听吴氏这么说,其他人都纷纷开始活络气氛,说些讨喜的话恭喜宁素和吴氏,仿佛刚才的事儿都不存在。
但是,那人就是个木头脑袋,跟着众人恭喜完了之后,又疑惑的问,“那天我在路上碰到刘媒公了,他说去你家说亲,你妻主要纳侍啊?”
顿时,好不容易缓和过来的气氛又僵住了。
离他近的那个夫郎稍稍用胳膊肘怼了怼他,示意他闭嘴别说了。
这种事儿,他们私下里稍稍说一说就行了,怎么能怼到人家面前说呢?
你个智障,你也不想想,若是别人当着你的面讨论你妻主那么纳侍,你心里好过啊?
这时候,那人仿佛终于感受到了气氛不对劲,面上有些讪讪的,喃喃这开口,“阿素,你别介意,我就是说话不过脑子,你别生气,也别伤心,就算是纳侍了你也还是正夫郎,这孩子都有了,不怕。”
众人听了更加尴尬,他这番安慰还不如不说呢!
吴氏心里也开始打鼓,这傻孩子回来这两天,怎么就不说呢?
还装得乐呵呵的,心里不知道多难过呢!
宁素捏了捏手中的针,又下了一针,大家都以为他这是难过了,结果却听到他说,“妻主和公公都没同意。”
“哈~这就好,我就说阿素是有福气的,你妻主这是疼你呢!”
“对对对,你公公也是个明白人,明事理。”
“可不是,你妻主经常都陪你回来,可见是心里有你,不然,你看看这十里八村的,哪有妻主这样能陪夫郎常回家的啊。”
宁素也知道妻主对他好,反正他就没有见过哪家妻主像他的妻主这样体贴疼人的。
听他们夸赞妻主,宁素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
后面众人都转了别的话题上去了,都避着不再提这个,就怕某人又说什么不经大脑的话。
上午的时间不长,众人说说笑笑很快就要到中午,于是众人便告辞回去做饭了,当家的干完活回来等着要吃的。
现在家里没有外人,吴氏再也忍不住了,拉着儿子的手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怎么也不说。”
看着爹爹又是担心,又是关心的样子,宁素倒是笑了,反而安慰起他来。
“好些天了,爹爹不用担心,妻主没同意。”
吴氏看着儿子的笑模样,伸手戳他,“你还笑,怎么就不长点儿心,这回没同意,下回呢?”
宁素还是笑,“这个,我也不能做主的,妻主真想纳侍,我还能说不同意不成?”
这虽然是实话,吴氏心里也早就想过,但是真到了面前,这心啊,还是偏向自己儿子的。
先前儿子是侍的时候,他就想着能有个孩子做依靠,日后就算儿媳有了正夫郎,儿子也不至于难过。
可是如今,儿子是正夫郎了,他又奢望着儿媳就只有他儿子一个。
可是,这怎么可能。
若是儿媳就是个乡下庄稼人,还差不多,可是,她可不是啊,所以,这纳侍的事儿,早晚得来。
儿子说的对,他还能说同意不成。
看儿子还傻笑着,吴氏心头发酸,他知道儿子自己也不好受。
谁能接受妻主除了自己,还有别的男人。
只是,这事儿早晚得面对。
“趁着儿媳如今还没纳侍,身边就你一个,对你也宠爱,你自己心里也有点数,好生把握,等日后新人进门,儿媳也能多顾及你一些。”
宁素何尝没有想过这些,只是,那个新人,他恐怕哪儿哪儿都比不上,也不知道,到时候妻主还能不能记得他。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趁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人还没有进门的时候,抓紧时间多给妻主生两个女儿。
这样,就算是以后妻主被新人勾去了,也不会忘了他了。
至少,看在孩子的份上,妻主也要顾及他一些吧!
他也算是父凭女贵了!
“嗯,儿子知道的!”
想起公公和妻主提出的那种条件,宁素觉得新人进门的时间恐怕不会太早。
还有就是,他总是会想起送给妻主荷包的那位韩公子。
那位韩公子是将军之子,也算名门公子了吧,与公公和妻主说的条件也符合。
最主要的是,妻主都收了他的荷包,还是情丝,怎么想他都觉得妻主对那位韩公子不是她说的那样,没有的事儿!
只是,妻主说了没有,他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以后新人进门了,你可别成日里都给人脸色看,那人既然能进门,就肯定是儿媳喜欢的,你要是处处针对人,儿媳肯定也不高兴,时日一久还不把跟你的那些情分都磨没了。
不管以后有多少人,你只记住,你是正夫郎,只一心照顾好妻主和孩子就行,别的那些拈酸吃醋,勾心斗角的你可别学。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到后院不安宁,女人呐,都是喜欢听话贴心的。
你又是正夫郎,还有了孩子,只要伺候好儿媳,就不怕那些小妖精闹幺蛾子。”
宁素点头,爹爹说的对啊,他只管伺候好妻主就好。
想来,以后家里也不会有太多的小妖精的。
因为,就凭妻主的那种条件没有多少能符合的,就算是符合的也不一定都愿意做侍的。
幸好妻主是在村里建了房子,若是搬到城里去,恐怕还有更多男子要盯着妻主呢!
妻主可是香饽饽。
顾朝顾朝到了宁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吴氏和宁安小声在堂屋里一边做事儿一边说话。
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出来查看,这才发现是顾朝和张掖回来了。
“快进去坐着歇会儿,喝点儿水。你们吃饭了吗?”
吴氏一边招呼着两人往屋里走,一边问她们。
两人还真是没有吃饭,从白家出来后就开始赶路了。
顾朝空间里的东西不少,但是食物,她没准备。
“没吃,麻烦岳父随便弄点儿。”
张掖也拱手作礼,“有劳前辈。”
吴氏摆摆手,笑道:“客气什么了,到了家里都是自己人,你们这一路也辛苦了,先做着喝会儿茶,一会儿就能吃了。”
顾朝在屋里环视一圈,没有看到小夫侍,像个时候,他应该是在睡午觉了,她便没有问。
吴氏发现了她的视线,抿唇轻笑,这一进门就找他儿子,足以看出儿媳心里是想着儿子的。
“素儿在睡午觉。”
“嗯,让他睡。”
儿媳关心儿子,吴氏还有什么不答应的。
于是吴氏去做饭食,宁安给两人泡茶。
“不是说三四天才能回吗?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还顺利?”
宁安一边动作一边询问,确实没有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能回来。
顾朝还没有开口,张掖却是先开口了,“顺利,顾前辈一去,没费劲就拿下了那恶鬼。”
“这就好,这就好。”听到张掖夸赞顾朝,宁安也高兴,不管怎么说顾朝可是她弟妹,怎么说也是自己人啊。
虽然不是夸的她,她也是与有荣焉的。
“本来还能回来得早些,结果又去给白家的二小姐续命,这才晚了。”
张掖兴致勃勃的跟宁安讲了陈苑的凄惨遭遇,又讲了白家的事儿。
特别是说道顾朝请阴神的时候,那满眼的崇敬一点儿掺不了假,她自己都激动得很。
先前顾朝也跟宁安他们讲过一些她在京中的事儿,但是哪有张掖这般抑扬顿挫,讲得精彩,宁安听得也跟着激动。
啧啧啧,着牛她能吹一辈子,何况这还不是吹牛。
她们说得激动,将屋里睡觉的宁素给吵醒了。
一醒来就听到张掖的声音,本来刚睡醒还有些迷瞪的宁素,立马就清醒了。
张道长回来了,那,妻主肯定也回来了。
于是宁素赶紧穿衣下床,穿了鞋就急急忙忙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