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太子才会退婚!”不理会眼中透着戏谑的谢清韵,斜靠在车壁上,已经累的老腰泛酸的舒乐,很是顺口地应了一句。
“师兄说的有道理,这男人大多都是见异思迁的,你也是难得回一趟长安,你若当真不喜欢永宁,不如就在这些富家千金,贵族小姐中选一个,如此也能断了永宁的念想,让她早日找个如意郎君,也算你做了一件好事!”
准备下车的谢清韵被自己师兄堵了一句,脚步一顿不以为意地转头看向车内的舒乐,诚心诚意地建议着。
“师妹这么忙,我这做师兄的总不能给你添乱,让你为我操心,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事情吧!如今你的婚都被退了,你可要想好下一步怎么办。”与谢清韵对望一眼,舒乐起身抬手压住谢清韵的肩膀,微微用力把她现推下车。
“我们在云梦的时候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如今咱们都到爱上书屋会借东风,何况杨家人已经坐不住了,这么好的机会我若不能寻得真相,为亡者伸冤报仇,我以后就陪着叔父到云梦泽做道士,往后什么都听你们的!”
站在车下的谢清韵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军府,向来喜欢大口吃肉,惹是生非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的确算是毒誓。
“哎呀,真是难得啊!看来我们家大小姐是来真的了!”握着手中折扇的纵容又宠溺地瞧着谢清韵的舒乐,用扇子敲了敲谢清韵的肩膀含笑道。
“哼,若我不是想来真的,你们谁给我不认真的机会啊!”一下车就露出与世无争笑容的谢清韵,信手扒拉掉舒乐搭在自己肩上的扇子,斜睨他一眼轻飘飘地道。
“就知道你是个小没良心的,如今我们两个不都是对你言听计从,出生入死的!”听出谢清韵言语见的哀怨,舒乐忍不住笑骂道。
“是吗?我希望你娶永宁,你怎么不娶?”看了一眼卖乖的舒乐,谢清韵很能顺杆爬地问道。
“你没完了是吧?”被谢清韵逼得节节败退的舒乐,有气无力地束手就擒了,拉下身上儒雅的面皮,有些激动地问道。
看着上火的舒乐,谢清韵耸了耸肩,语重心长地叹息道。“若永宁不是一个好姑娘,我也不会为了这件事逼你是不,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小姐,舒公子你们可算回来了,公主今天在这里等了一下午,人才走没一会!”见到两人回来守在门口的总管谢园,急匆匆地跑出来迎接两人。
“是啊!再不回去宫门都该下千玥了!”转身看向谢园的谢清韵,仰头看了一眼满天的繁星,意味深长地道。
走在后面的舒乐脚步却一顿,谢清韵听到身后的动静,停住步子转头看向身后的顿住脚步的舒乐,舒眉上扬,闲适随意地瞧着他,面上好似在询问他想做什么,琥珀眸子里的清灵灵目光浮着浅浅的戏孽,看的舒乐头皮发麻。
“我突然想起来,我到长安的时候收到友人书信,请我到家里去做客。”斯文儒雅的舒乐公子,握着手里的破扇子,露出唏嘘的神情,有些懊恼地说道。
“既然是这样,老奴明日就给舒公子备上礼物,让公子带过去。”站在旁边一直觉得舒乐君子,安歌很汉子的谢园,一听君子要去看朋友,赶紧请命安排。
“园叔你就不用忙了,师兄的朋友都不是世俗之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些身外之物,师兄要去看,还是趁早走好!马车还在这里就不用卸了。”
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还能不知道舒乐在想什么,分明是怕明日永宁公主到府里来。
看朋友?也就是她心善不去揭发他,他们三个在云梦泽一起长大,舒乐和安歌的朋友没有她不认识的,不过有些事不能把人逼急了,免得舒乐真的撒手不管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咳,咳,马车就不用了,我朋友距离这里不远,先走了。”
舒乐看了一眼谢清韵,心底感慨自己祖宗三代都是平民百姓,要不是小时候遇到师父,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和王公贵族有什么接触,更不会惹上这个麻烦精。
“师兄慢走,长安夜间也是歌舞升平,看你朋友之前,可以好好的逛一逛。”站在门口的谢清韵,仪态娴雅地看着摇晃着破扇子,步伐还算沉稳的舒乐,情深义重地叮嘱着。
站在谢清韵身后的谢园,望着远去的舒乐,忍不住感叹一句。“先生教出来的弟子,果然都不是寻常人。”
谢清韵回眸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谢园。
“小姐也是一样!”对上谢清韵意味深长的目光,谢园担心自家小姐心里不平衡,神色是比对谢混还要谨慎,认真地补充道。
“园叔跟了我爹这么多年,家里的事情也辛苦你打点了。”瞧着谢园谨慎的神情,谢清韵有些好笑地往院子里走,神色温和地望着身侧鬓角泛白的谢园。
谢园是谢家家生的人,自小就在谢家和谢混,谢泌是一同长大的,年纪上比谢泌还要长上一岁,性格上比谢混谨慎的多,这长安城里的人情往来,都靠谢园维护着,不然以谢混那种耿直的脾气,估计都没有人敢上门。
“我自小就在家里长大,这里就是我的家,老爷,少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我也就能做这些了,小姐可不要跟我客气。”说话间两人走到中庭,看到在院子里练拳的谢混,谢清韵和谢园都站住。
谢混看到两人后顺势收了拳走到谢清韵身边,谢园拿出自己的手绢给谢混,谢混接过来擦了擦汗道。
“今天永宁公主来了,等了你们一下午,你们不是在一起的吗?”一个武将陪着一个公主聊天,只能是尬聊。
这一下午谢混都如坐针毡一般换身都难受,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煎熬,晚饭都没有吃,就等着谢清韵回来问个究竟。
“先去吃饭吧!”谢清韵拿过谢混手中的帕子,给谢混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安抚着老爹暴躁的心神,递给谢园的时候和谢园道了谢,就拉着谢混往屋内走。
“对了,那个永宁说明天还要来家里,明天我可不在家了,要是她来了你就出来招待!”进了中屋谢混还不忘和谢清韵喊冤,自己一个驰骋沙场的武官,去招待那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公主,就跟拉着秀才上战场一般。
谢混这一下午手都在出汗,浑身的不自在,等到永宁走了,谢混就跑到院子里练拳,发泄淤积了一下午的郁闷之气。
拉着谢混入座后,谢清韵舒朗的眉眼间染上轻柔的笑意,舒乐跑出去了,安歌向来行踪不定,更不会和她们一起吃饭,平时睡觉的地方都不确定,有这个人和没有这个人都一样,府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
见谢混和谢清韵入座,谢园赶紧吩咐厨房上菜,谢混是征战沙场的人,素来喜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家里吃的东西也不像其它官宦人家那般讲究,晚饭是三荤三素,在谢清韵劝说安抚下,哄着谢混把晚饭吃完,又送谢混回去休息。
送谢混回去的时候一再保证,明日永宁若来,谢混就直接去校场不用在家里受罪。
得到谢清韵的保证,谢混这一颗受伤的心才算平复下来。
等到谢混不在念叨下午如何委屈了,谢清韵才回自己的清韵轩。
“小姐怎么样,你今天出去有没有被欺负,杨静娴是不是在你跟前耀武扬威了!”被谢清韵留在家里的流悦,凝霜蹲坐在清韵轩门槛上,一见谢清韵回来,就急匆匆地跑到谢清韵跟前问情况。
自家小姐是跟着叔老爷在云梦泽长大的,谢泌的性格寡淡随和,向来不喜与人争论,小姐自小就随着叔老爷,性格也是与叔老爷一般,瞧着平时对自己,还有昨日对太子殿下,这么软的性格怎么能和长在长安城内,善于勾心斗角的杨静娴比呢!
“耀武扬威,她一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与我耀武扬威?”进屋的谢清韵,站在软榻前抬起自己的手臂,示意两人给她宽衣解带。
“怎么不能,长安城里谁不知道,杨静娴自小就喜欢太子,一心想着做太子妃呢!”给谢清韵宽衣解带的流悦,嘟着唇甚是不乐地提醒着自家性格随意到有些太与世无争的小姐。
“是啊!最近长安城里都在传,太子殿下之所以与你退婚,为的就是杨家天生丽质的杨小姐。”
打来水给谢清韵洗漱的凝霜,平时不喜欢八卦,更不听外人的闲言碎语,可一想到太子退婚的时候,长安城里的流言蜚语都是嘲弄谢清韵,她心底就为自家小姐报不平,也忍不住开口提醒谢清韵。
“嗯,这到是有可能,跟你们说杨静娴的确很美,在这美女如云的长安城里,也是出类拔萃的,太子贵为一国储君,喜欢美人也是应该的。”
换上一身白色宽袖常服,墨发被一根淡绿色的绸带半束在脑后,由着凝霜给她洗了个脸,收拾好的谢清韵很是公正的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