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丢掉谢清韵这种草莽出身,只懂得舞刀弄枪的母夜叉。
如今京城第一美女,杨静娴都变成蛇蝎美人,被关到天牢去了,当初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如今长安城里都流传,太子府里的龙气太重,福薄的女子根本就配不上他们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杨皇后为元思瑾选的这些姬妾,都不是太子殿下命定的佳偶,才会一个接着一个的香消玉殒。
流言蜚语也变成谢清韵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加上她是唯一个一个完好无损地从太子府里出来的女子。
街头巷陌的大妈都开始说她算是有福气的,只是这福气还没有达到爆满,才没有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睐,也算是运气好,谢家人积德了,才保住了一条小命。
加上她偶尔跑到长安的东街西市转上这么一两圈,这张脸不能说真的倾国倾城,好歹也是中上之姿,说闲话的人也就少了些。
只是她这样的气质女子,站在元偲瑾跟前就比他是挫了那么一点,但人家先皇后娘娘可是名副其实的大魏第一美女。
有先皇后娘娘的底子在哪里呢!
只能说元偲瑾投对了胎,遗传了娘娘的容貌,才能比元怀瑾看着俊上那么几分,比永宁五官要精致了几分。
不过他那个过于傲娇了,又死要面子,刻板守旧又不近人情的样子,总给人一种气势压人的感觉。
弄的他自小就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不大被人所亲近,到现在也没有改掉,与她这种好脾气,易相处的人比起来,差多了吧!难不成这个看脸的长安城里,就不会看气质啊!
“王爷说的是。”
谢清韵看了一眼元怀瑾,心底觉得吧!元偲瑾和元怀瑾这两兄弟,容貌和性格上差异很大,但是在护短这方面做的到是分毫不差,果然是亲兄弟啊!
“你这么聪明,什么人该靠近,什么人该距离远一点,心理一定清楚,就像本王这种只懂得吟诗作赋的的人,最很适合与清韵你品茶聊天了不是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元怀瑾眼底的划过一层光芒,就跟铜镜里反射出的日光一样刺眼。
“王爷过誉了,清韵不过是乡野间长大的草民罢了,哪里懂什么吟诗作赋,又哪里能登大上雅之堂,自然是不敢与长安城里的王孙公子们一起,做那等风雅之事。”
连这些王孙公子都不敢一起了,更不敢去碰元偲瑾,元怀瑾这样的皇族贵胄了。
“谢姑娘这是在打我们这些人的脸,自小跟在谢先生身边长大的,得先生教导的人,又怎会是粗鄙之人呢?”
站在门口与谢清韵对望的元怀瑾,听了这话哈哈一笑,眼底含着趣味,一瞬不瞬地望着谢清韵,轻声低语道。
“清韵自小顽劣,经常惹父亲生气,才会被父亲送到叔叔身边长大,奈何我天生迂腐,在诗书方面及不上师兄三分之一。
时日久了,叔叔也就不大管我这块朽木了,今日王爷如此说,当真让我羞愧难当,若王爷有时间,可到我府中与师兄谈论诗词歌赋!”
元怀瑾的目光看的谢清韵有些小凉凉,面上的清雅神色到是无损一丝,望着元怀瑾的目光是越来越澄澈,就好似一块没有瑕疵的琉璃,干净的没有一丝烟火气,通透灵动的让人不敢靠近。
“好,只要能见到你,和谁谈轮诗词歌赋都没有关系!”
迎视着谢清韵清雅的目光,元怀瑾唇角的笑又深了几分,望着谢清韵的目光也越来越热切,已经有了初夏时的灼伤感。
这种感觉让谢清韵觉得很是不舒服,不舒服的身上又开始起鸡皮疙瘩了,心底想着以后都不要见到元怀瑾这个人了。
“这两个还不如他!”
跟前的人终于从门口出去了,谢清韵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手还来不及放下,坐在屋梁上的安歌悄无声息地翻落下来,站到谢清韵的身后,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嗯?”挫折手臂的谢清韵有些不明所以地转头,看向身后好似浑身都在冒白烟的安歌,那一层鸡皮疙瘩硬生生地被冻掉了,谢清韵叹了一口气。
“这一场可真是消耗体力啊!”
在自己最熟悉的人面前,总不用硬撑着了,谢清韵转身端起自己的茶杯,喝光里面的茶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瓜子,自怨自怜地道。
“事情了结了,咱们也该回家了,小二。”
盯着窗外人群的安歌未曾说话,谢清韵并没有在意这些,对着门口叫了一声刚刚说可以随时叫的小二。
“老大!”
“姑娘,有什么需要小的帮忙的。”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沙白和小二,听到谢清韵的喊声一起进了屋。
“这些东西帮我打包好,不能浪费了。”本着勤俭持家良好生活习惯的谢清韵,用下颚指了指桌子上剩下的东西。
“好嘞。”手里拎着抹布的小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可能是第一次遇到需要打包的人,但是回应的时候,到是很专业,惊讶诧异也只是一瞬间,赶紧张口应道。
“你提上吧!”
往下走的时候谢清韵吩咐了一声身边的沙白,沙白点头应了从小二的手里接过她打包的东西,跟在谢清韵的身后下了楼。
“姑娘您下来了!”
站在柜台里的老板望着下楼的谢清韵,目光又热切了几分,之前谢清韵和永宁,杨家的人来这里,元偲瑾坐的是隔壁。
当是看着元偲瑾和谢清韵两人的模样,好似还有些隔阂。
如今看了元怀瑾和姬楠宇都到谢清韵的屋内喝茶了,可见这谢姑娘的身份有多不一样,自然是要更热情些。
“嗯!”走到老板跟前,谢清韵看了一眼老板柜子上的账本。
“老板,你过来!”谢清韵往前又靠了靠,海百川见谢清韵好似有什么机密,也就习惯地靠了过去。
“姑娘有什么要吩咐的?”
那副专业卧底,八卦的模样,让谢清韵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能力有问题,才会教出被人顺手就拔掉的卧底来。
“老板你这里能不能赊账?”
压低了声音确保这话只有两个能听到,不会吓到外人的时候,谢清韵才很小心地开口问道。
“额?”
来海晏楼的人,非富即贵,都是讲面子的,吃饭不可能不给钱。
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八面玲珑如海百川这样开门迎八方贵客的老板,都被问的一怔,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有些呆滞地望着谢清韵。
“不能赊账,咱们换个说法,太子殿下经常到这里来,我今天的帐就记在太子府上。”
元偲瑾这种规规矩矩做事,板板整整做人的学究太子,肯定不会像杨毅恒那种纨绔子弟一般,跑到外面吃霸王餐。
怎么说如今他们也算是一伙的了,这么一顿饭,要是让园叔知道了,谁知道会不会给自己吃一个月的白米饭,到太子府可就不一样了。
韩淼对他们的太子殿下可是尽心尽责的很,哪怕自己啃馒头,也不会让元偲瑾饿着,这账单还是送到太子府比较好。
“这个……小店的确没有这么做过!”
从呆怔中慢慢回神的海百川,吭哧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来,面色有些苍白地道。
“凡事都有第一次,是我有幸,帮您开了一次先河,不用声张了。”
秉承着做好事不留名的高洁行为原则,谢清韵很是温和地望着海百川,神色清雅温和地道。
“嗯……多谢姑娘!”
吭哧错愕了片刻,海百川竟然觉得谢清韵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竟然无法反驳,赊欠这个事也不是不可以做,尤其是眼前的人,要把账挂到太子府以后。
想想这位之前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海百川咽下自己的口水,慎重地抬手对着谢清韵抱拳道了声谢,根本就不敢说一个‘不’字。
“老板客气了!”
潇洒地回挥一挥手,没有带头一片云彩的谢清韵,带着身后拎着大包小包的沙白,溜溜达达甚是满意地回了将军府。
“老大你把帐记到太子府里,太子殿下知道了当真会给?”
眼见着就要到清韵轩了,沙白紧走了几步,为了自己的腰包去自救。
谢清韵瞥了一眼身后的沙白,这一路上他也憋了半天,在不开口估计的憋死他,谢清韵点了点头。
“不知道?”赞同地符合一句。
“不知道你还记,就不怕殿上生气?”
见谢清韵做的那么自然随便,沙白还以为谢清韵是确定元偲瑾会帮她还账了,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说记账就记账呢!
没想到她心底也是没有底的,此时此刻的沙白是真的后悔当初的一时兴起,他就不该和顺子说话,不然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债务风波里。
“怕也没办法,难不成你有钱?”
就算元偲瑾不帮忙还账,也是以后的事,海百川要帐也是到他们家来要,园叔这种打肿脸都要护住将军府面子的好管家,哪怕是吐血也会关起门来吐,之后在孽待她。
若是现在说没钱,吃霸王餐,海晏楼可是长安城里最繁华的地方,富贵人家八卦流通最快的地方。
她要是在这里丢了脸,肯定会在长安城里吵的纷纷扬扬的,就是两位师兄都上线也捂不住这么大的八卦,那时候她们谢家的名声……谢清韵不敢在往后想了。
“没有!”兜比脸还干净的沙白,耸拉下脑袋,心不甘情不愿,老脸混红地道。
“没事,老大我从不会欺少年穷,我不会逼你还钱的,咱们日后慢慢还。”
走在前面的谢清韵很有人性,抬手拍了拍沙白耸拉下来的肩膀安慰道,顺便给他鼓舞士气,让他继续努力,在沙白有些感动地抬起头时,谢清韵很是温和地道。
“只要你记得还利息就好。”
原本已经被鼓舞起士气的沙白,一听后面的话,就像是被吹起来的牛皮气囊,遇到了嶕峣噗嗤一声被扎破了,撑起了的肩膀瞬间又跨了。
“老大,今天的帐都记到了太子殿下的身上,我现在欠的钱是太子殿下的吧?”
怎么日后要还给你,还给你也就算了,怎么还要利息,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你敢和太子殿下这么说吗?”
顿住脚步,谢清韵很是认真地回头看向一脸委屈地沙白,口气云淡风轻又面色慎重认真地问道。
“不敢!”想都不用想,沙白就开始摇脑袋,他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到太子身上拔毛,让他赔上自己这一颗脑袋都不敢。
“对啊!高风险,高收获嘛!”见沙白这副怂样,谢清韵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轻风吹的云散去,徒留语重心也长地和沙白一锤子定音。
敲的沙白瞠目结舌,心碎了一地,却再也找不到粘合剂了,只能怔怔地望着谢清韵,素衣青衫,云淡风轻地飘到清韵轩去。
白沙却被一阵冷风卷到院子里,凌乱地放下了东西,拖着自己一条长影子,到长安街上去找店铺赚钱了。
谢清韵缩到屋内,把从海晏楼里拿回来的点心,顺手拎进屋内,在太子府的时候她就想太子府的点心是不是太精致了些,如此好的厨子怎么做饭就不行了。
那时候她就想着这点心是不是外面买来,想不到当真是海晏楼的。
海晏楼这种地方平时都要限客流的,就算太子府的面子在大,也不能把人满为患的地方变成太子府的小厨房,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吧!
“难怪太子府那么有钱!那么多好吃的。”
捏起一块桂花糕,谢清韵打心底里佩服元偲瑾的精力。
朝堂上那么多糟心的事要处理,后宫里好几个女人要照顾。
身边还有一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亲戚,他还能有心思在这长安城里,悄无声息的自立更生,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一点。
反正太子殿下都做了,她这种没啥官职的小老百姓,从个商也没啥关系吧!
晚上的时候谢清韵还想着,能不能与元思瑾套套交情,像元偲瑾讨教一下生意经呢!
却没想到元偲瑾这个死心眼,一叶障目,对自己亲人纵容,偏袒到无底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