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在,杨静娴想要得到太子心,登上后位的梦,恐怕一辈子都是梦了。”
眼睛被泪水遮的有些模糊,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盯着相继往外走的人,跪在地上泪痕未干,哭红了双眼的杜兰心有些凄凉又有些快意地扯着染血的唇瓣,眼睛里透着幸灾乐祸笑意地道。
听着身后响起的,有些沙哑的声音,走到门口的谢清韵稍稍地顿了顿脚步,怀疑屋里的人被今晚上的事情吓的精神错乱了,或是吃的药有什么副作用,才会说出这么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话。
谢清韵一没有受到惊吓,二没有吃错药,脑袋清醒的很,这样的疯话,胡话她自然是不会听的。
走在前面的元偲瑾似乎也听到了杜兰心的话,往回走的步子也稍微地放慢,走到他身侧的谢清韵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元偲瑾,当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本来就放不下还要装作不在意。
“你在看什么?”
发觉谢清韵的目光不对劲,元偲瑾侧头看了她一眼。
“我是想着殿下心宽似海,胸怀大义令人佩服,您这顾全大局以大局为重的性格是我们这些人的楷模,要是我,绝对没有办法舍掉自己的……”
有问必答的乖宝宝谢清韵,敬佩地望着元思瑾,一本正经地道。
“闭嘴!谢清韵到底要我了和你说多次,你才能记住这些女人是怎么来的?”
被元偲瑾突来的一嗓子,吓的身子都有些颤抖的谢清韵,眼巴巴地望着元偲瑾,除了杜兰心的事,她真的不清楚自己又哪里惹到他,让这只老虎炸毛了。
“是皇后娘娘用来照顾您的。”
谢清韵沉思一下很是实在,又有些磕磕巴巴小心翼翼地道,在这大魏国让元偲瑾低头的人也就只有深红内院的几位以及杨家人了,她们这些外人可做不来。
“谢清韵你是生来气我的吗?我这后院为何会被塞一顿女人,怎么来这么一堆麻烦,你会不清楚?”
元偲瑾冷笑一声,盯着谢清韵凉飕飕地道。
“呵呵!殿下您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早些去休息吧!明天杜大人必定要府上请罪,你还有的忙呢!”
干笑一声谢清韵开始揣着明白装糊涂,打死她都不会说,因为自己杨皇后和杨国安才会对元思瑾起了疑心,才会送这么一堆人来盯着他,迷惑他,为杨静娴铺路。
“是不早了,那就不要睡了,你不是也等着看结果,到我的书房来吧!”
元偲瑾冷笑一声,见谢清韵和自己装傻,就算自己气死也没有用,就谢清韵这么没良心,没准会鼓掌拍手叫好呢!
既然她让自己不开心,那不如谁都别开心了,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元偲瑾,让谢清韵唇角抽搐,以前怎么没听人说过大魏的太子殿下这么幼稚呢!
可人在屋檐下,要懂的向恶势力低头,去就去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永宁明天要出府,她就在家里补眠好了。
瞧着身后紧扭着薄唇满脸不甘,不愿却不得不随着他移动着步子的谢清韵,憋了一肚子火的元偲瑾心终于舒坦了,往书房走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跟在他身后的谢清韵拖着沉重的步伐,亦步亦趋地随着他到了书房。
刚刚来这是谢清韵兴致勃勃地拉着元偲瑾去看戏,差点被元偲瑾拿刀砍了,这次来到可以好好地看一下这里的装饰,打发时间。
站到书房里转了一圈,谢清韵歪了歪,这里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都是些平时司空见惯的摆设。
只是这些东西的材质都是绝佳的上品,价值不菲,低调的奢华,也只有皇家人才能用的东西。
“午桥帮谢姑娘把茶具搬进来,如此枯坐着也是无趣,谢姑娘就泡壶茶吧!”
就知道元思瑾不是善类与她八字不合,奴役起她来肯定不会手软。
盯着午桥端来的茶具,谢清韵看了一眼端坐到紫檀书桌前的元偲瑾,瞧那样子是准备处理朝堂政务。
上次被元偲瑾拉着批改奏折的经历太过深刻,以至于到如今谢清韵都记忆犹新,扫了一眼元偲瑾跟前堆的奏折,卷宗。
长安城外内已经没有几家亮着灯光烛火了,这大魏的太子还有一堆政务要忙,谢清韵觉得叔父说的对。
居殿堂之高者的确是位高权重,风光无限,可若欲上高位者必有其德,想要居高位俯视苍芎,就要殚精竭虑,爬到山顶,就像现在的元偲瑾一样。
就算想要做一个昏官,也要有抗压能力,百姓的眼睛可是雪亮,若你是昏官,不仅你祖宗八代死后不得安宁,你的子女后代也会也因你受到牵连,不得善终!
真是进亦忧退亦忧,最好的选择真不如远离朝堂做个逍遥散人,当时谢清韵不觉得如何,如今回想起来,谢清韵到觉得这话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殿下咱们这一壶茶都要喝完了,你想不想去活动一下?”
看着眼前空掉的水壶,还有元偲瑾身上已经批改完的奏折。
谢清韵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觉得杜兰心这罪状写的也太慢了,这都一个多时辰了,元偲瑾手里奏折都批改完了,她还没有写完,是不是睡着了。
放下手中的杯子元偲瑾看了一眼打了好几次哈欠,琥珀眼里都泛红了,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的谢小狐狸,那模样到还真有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殿下!”
没听到元偲瑾出声,谢清韵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抬起耸拉了好久的脑袋,眼眶泛红地瞧这元偲瑾,就希望他能开个尊口放她回去休息。
“等不到杜兰心的口供你能睡的安稳?”
瞧着谢清韵可怜巴巴,乖巧软萌的样子哪怕是想好了让她回去休息,元偲瑾也会突然改变主意,就想着这么多看她一会。
要问元偲瑾为什么,当然是元偲瑾太喜欢看谢小狐狸吃瘪的样子了。
很想和元偲瑾吼一嗓子,姑娘我现在都快睡着的谢清韵,很怂地看了一眼元偲瑾,垂下头瞥了瞥唇,继续委屈可怜地扣着桌子上的花纹道。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杨静娴想把我赶出太子府,以此来诬陷我!”
这样的事只要是长点脑子的,一看就能知道好不好,只要这事没顺着杨静娴的计划发展,逼得杨静娴狗急跳墙,想要杀人灭口。
都快睡着的谢清韵,能想的明白,她就不信元思瑾看不出来。
“殿下,杜……姑娘的供词写好了!”
谢清韵正嘟囔着呢!守在柴房盯着杜兰心的云舟终于回来了。
趴在桌子上眼里都要睁不开的谢清韵,一听云舟的声音猛地从桌子上站了起来。
“云舟你终于来了,我都等你好久了,你要在不回来我就睡这了。”
说话的时候谢清韵眼巴巴地望着云舟,琥珀色满是雾气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看的云舟老脸一红还来不及开口,就觉到自己的眼前冒出两道阴森森的目光。
那眼神就跟冰刀子似的,在这屋里能有这样眼神的除了殿下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
,云舟有些惊恐地看了一眼元偲瑾,脑子有点蒙想不明白错在哪里,却知道他家殿下这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如今含冰带刺地扫了自己眼,他的一身皮骨都快被碾碎了。
“主子这是供词,若无其它的事属下先出去了。”
底垂着头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云舟就跟遇到了洪水猛兽一样,撒丫子就往外跑。
“殿下?”
东西已经拿到了,元偲瑾可总以放自己回去睡觉了吧!
谢清韵内里是满肚子的委屈却还是一脸讨好地望着元偲瑾,那眼中瞧亮晶晶的光芒,认准了元偲瑾没有借口在为难她,藏着些小小的激动。
“这事你比本宫清楚的多,有些事本宫还需要你帮本宫解释一二。”
忽略掉谢清韵一脸的激动,元偲瑾满不惊喜地打开手中的纸,不怎么认真地瞧着杜兰心写的供词。
一脸激动的谢清韵,咬牙启齿地瘫坐到软塌上,国事错综复杂都难不倒的人,会看不懂一份供词,知道元思瑾故意为难自己,却无反抗余地的谢清韵,咬了咬牙盯着元思瑾。
眼睛的余光瞧着炸毛的谢清韵,元思瑾心情越发的好了。
看供词的速度都快了不少,其实这份供词和谢清韵说的差不多。
杨静娴从得知谢清韵要到太子府就开始设计这个计划,好巧不巧的是谢清韵又送了她们每人一盒胭脂做礼物,杨静娴觉得这是老天都在帮她,就去找杨静妤帮忙。
看到这里元偲瑾看了一眼谢清韵想起这谢小狐狸抠门的样子,唇角忍不住动了动,想要讽刺她两句,可又觉得她抓心挠肺,不甘不愿的样子很是有趣,不忍破坏,唇角扬了扬嘴里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这人贪财的样子应该是很丑陋的才对,可不知为何这些事出现在谢清韵的身上,只会让人觉得她可爱,有趣,比她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还要吸引人。
想着元偲瑾又忍不住瞄向身侧的谢清韵。
已经困的开始连连打哈欠的谢清韵,根本就不知道元偲瑾在看她,很是认真地打着哈欠,流着眼泪打瞌睡。
元偲瑾看过去的时候,就见谢清韵小鸡叨米一样的连连地点头,唇角又上扬了些许,主要精力都留在谢清韵身上,分出一小半看手里的东西。
杨静娴和杨静妤自小就不和,杨静娴当然知道杨静妤不会那么听话的帮忙。
杨静娴为了自己的目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都被杨静妤给拒绝了,可后来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杨静妤又答应杨静娴,配合着她一起陷害谢清韵。
杨静娴让杨毅恒从外面弄了些迷情香,给了杜兰心一些,又故意去找永宁说杨静妤想要用这个迷惑元偲瑾。
实际上杨静娴是想着让永宁帮她做证,证明她与这件事无关,顺便能把矛头引向谢清韵,还有今晚上的东西本来是该在谢清韵的房里,却不知为何跑到了她和杨静妤的房间里去了。
“这里你是不是要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
元偲瑾问话的时候抬头看向谢清韵,却发现刚刚还在硬撑着的人,已经爬到桌子上了,睡得像个孩子一样。
乌黑的墨发披散在淡绿色的长衫上,旁边的烛火给她娇柔身形笼上一层淡淡的薄光。
平时灵动剔透的眸子被长长的睫毛盖住,在白皙的脸颊上留着些许的暗影,安静的样子不是平日里的云淡风轻,与世无争,而是一种如水的宁静与温暖。
从人眼入缓缓地淌入到人的心底,就这么安静地瞧这她,元偲瑾都觉得自己也跟着安静下来了。
根本就不忍心去叫醒熟睡的人,迟疑了片刻元思瑾把手中的书信合上,起身走到谢清韵跟前,盯着谢清韵看了看,思索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伸手碰了碰谢清韵。
“喂!”
已经渴睡到极限的谢清韵,那是这么轻柔的声音能唤醒的,元思瑾喊了一声,谢清韵纹丝不动,沉默地盯着谢清韵看了一眼,元思瑾果断地抬手把人抱起来。
“嗯!”
熟睡中的人嘤咛了一声,身子往元偲瑾的怀里缩了缩,选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毫无戒备地靠到元偲瑾的怀里。
垂头看着怀里这么放松的人,元偲瑾先是一惊,手臂有些僵硬地撑着谢清韵的身子,想着她要是醒了,是不是该把人直接丢在地上。
等了片刻嘤咛了一声的人,再无动静,元思瑾紧绷的身子放送,唇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
盯着谢清韵的目光深了深,抱着人往外走,推开门时,站在门口的云舟和午桥,正在好奇元偲瑾最近的情绪有些阴晴不定了。
在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了,却很少见殿下如此,而后更少见的事情就出来了。
元偲瑾竟然抱着谢清韵从屋里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云舟和午桥都看直了眼。
他们两个自小就跟在元偲瑾身边的,除了永宁公主外,就不曾见元偲瑾碰过什么女人。
今天竟然抱着谢清韵出来了,吓的两人下巴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