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把自己亲手画的画送给谢清韵,足见他对谢清韵的重视,以及谢清韵在她心底的地位有多特殊。
元怀瑾的话一出坐在旁边辛辛苦苦准备了一两个月的千金小姐,嫉妒,羡慕,怨恨的目光纷纷落到谢清韵的身上,好不防备地就成为众矢之地了。
当初做太子未婚妻的时候,都没受到过这样的待遇,现在就因元怀瑾一句话,就把她拖到水坑里,她实在不清楚元怀瑾是和她有仇呢?
还是她与元家的人犯冲呢?
“王爷的书画墨宝集百家之长,胜过夫之,夕子,如此珍贵的东西,那是我这种粗鄙之人能配的上的,王爷的墨宝字画,清韵是万万不收不得的。”
跪在地上的谢清韵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心底叹息一声,抬头时面上一片惶恐,言语真切地道。
“谢姑娘这是嫌弃本王送的东西了!”
一听这话和顺的宁王爷也忍不住挑了挑眉,不过谦和温润如宁王,就算生气也不会如元偲瑾那般冷下脸来咄咄逼人,反而有些委屈地望着谢清韵,那模样看的下面一堆女孩心都酥了。
“清韵不敢!”要是能收谢清韵当然不会手软,收回去不摆到自己家里就直接给园叔,以园叔的人脉,拿出去肯定能换些银子回来。
可是元偲瑾说过,她不能和元怀瑾有关系,唉!哪怕知道这是白花花的银子,就是在想要也不敢拿啊!
“宁王哥哥不要在欺负清韵了。”
坐在皇后身边的永宁,瞧着跪在地上有苦难言的谢清韵,忍不住挑眉有些不悦地撇了一眼元怀瑾,很是心疼地道。
“清韵您快起来吧!这些赏赐都是你该得的,那些贼寇那般凶狠,若不是你奋不顾身地扑上去救人,皇兄身上的上可就不止那一点了。”
那日,清韵和皇兄可是从悬崖上跳下去,玩命的事情,就这么一点金银珠玉,比起命来什么都不算。
“我在永宁眼里就是这么不中用的吗?”
一直坐在旁边看戏的元偲瑾,放下手中的茶杯,侧目瞟了一眼旁边画未曾送出去有些委屈的元怀瑾。
随后才佯装恼怒地看向皇后身侧的永宁,有些无奈地宠溺道。
“皇兄这么多人呢!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清韵为了皇兄连命都能不要,这份情谊让我很是敬佩,性命和银子比起来自然是性命更重要!”
单纯的永宁公主,一见元偲瑾露出恼怒的神色,赶紧讨好地转头看向元偲瑾,放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讨好道。
永宁本是无心之语,可是话一出口,空气却瞬间聚起一层尴尬,直接笼罩到元偲瑾与谢清韵头上。
谢清韵低垂着头,佯装迟钝啥都没有听见,好不容易从元怀瑾的众矢之的出来,可不愿在搅和到深宫内院之中。
元偲瑾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地动了动,桃花眼里流动出一抹异样的光芒,擦过谢清韵的头顶。
谢清韵被元偲瑾的目光扫过,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心底翻了白眼,委屈地思附,自己孤身一人入虎穴,却被这三兄妹合起伙来欺负,这是又得被元偲瑾刮一层皮,这叫什么事啊!
“谢春宴本是谢春赏花,清韵啊!快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的礼数!”
后宫里除了永宁,第二个希望谢清韵与元偲瑾能遵循先皇后懿旨成亲的太后,听到永宁的话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望着谢清韵的目光不仅透着慈祥,还带着些遗憾。
那神色分明是在说‘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偲瑾却不喜欢,只能说这两个孩子无缘啊!’
“谢太后!”跪在地上一脸无辜的谢清韵,很是感激地给杨皇后扣了一个头,才被身边的凝霜扶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皇上和皇后赏赐的东西也都送到谢清韵的身后。
谢清韵目不斜视地对着几位送东西的公公,感激地点了点头,让凝霜和流悦把东西给收了,坐在一边杨静娴扫了一眼谢清韵,眼底闪着鄙视和不屑,元偲瑾看过去的时候。
怎么看都觉得谢小狐狸浑身上下都飘着美滋滋的气息,眼中的兴奋毫不掩饰地铺满眼底,却丝毫损她淡雅,从容的气质。
贪财爱利之人元偲瑾见的多了,那些人在在怎么隐藏也藏不掉一身市侩气,怎么谢清韵就能把这事做的这么纯粹干净!
“既然谢姑娘不愿意接受我的礼物,那我就学母后,以一杯薄酒表示我对谢姑娘的谢意!”
谢清韵刚坐好,看着身后的礼物为园舒开心呢!坐在她对面的元怀瑾就举起酒杯跑到这里对着她添堵。
元怀瑾的礼物推掉了,这杯酒要是在不喝,推辞了就显得她有些不识抬举了,谢清韵转头端酒杯的时候,偷偷地瞄了一眼元怀瑾身边的元偲瑾。
必须告诉他,这是你弟弟主动找我的,可不是我在招惹他。
自顾自吃东西的元偲瑾好似没有心情看她们这边,看不到也能听到吧!谢清韵不过一个大臣的女儿,哪里抗衡过当朝的王爷。
“多谢王爷!”谢清韵举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后,给足了对方面子,才放下手中的酒杯客气道。
“是啊!这次意外是有惊无险,却还是伤了自己,可都大好了吧?”
坐在位置上的杨皇后端庄地看了一眼谢清韵和元怀瑾,又把目光转向身侧的元偲瑾身上。
“让母后费心了,伤口不深休息了这几日,已经没事了。”
元偲瑾恭敬地转身,微微地垂着头,对着的杨皇后恭谨地应着。
“偲瑾这孩子自小就懂事,有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不让咱们放心,听永宁说你遇刺受伤,我这老婆子也是上了年纪,经不得风雨了。”
坐在主位上的杨太后,听元偲瑾说自己的身子大好了,也想起他胳膊上伤忍不住念道。
“是偲瑾疏忽,以后我会做加小心,出去会多带些随从,不在让皇祖母担心。”
抬头看了一眼杨太后,回话的时候元偲瑾唇角上扬露出些许轻柔的杨皇后若有意,似无意,话赶话这么闲话家常的一句。
坐在下面的人却是几家欢喜几家忧,欢喜的自然是容貌出众,家族地位优越,有望入太子府的年轻女子们,忧的,估摸只有坐在永宁对面,面上始终带着与世无争,人在席上坐心却野在外的谢清韵,以及她身后的两个人丫鬟和永宁。
“太子府初建时,母后就为我挑选了一批得利的人过去,府里内外他们都照顾的很好,到也不缺什么人。”
恍若为听明白皇后话中意思的一般,元偲瑾恭敬有礼地应着杨皇后,浅淡的桃花眼里薄雾迷茫,瞧不出他是在安慰杨皇后怕她担心,还是在垂死挣扎,不希望自己的太子府里多几位贴心的美娇娘。
“那些人都是一个粗鄙的下人,奴仆,我已经和你父皇商量过了,等过些日子我就在你府里放几个性格乖巧的,懂事的人,伺候着你我和太后也就放心了!”
不管元偲瑾是什么意思,杨皇后的话一出口就算定了。
坐在下面的众多佳丽心底暗暗欢喜,开始跃跃欲试,就算是到太子府里做一个侍妾,日后进了宫也是三品以上的主子,谁不想趁着这个时候钻进太子府啊!
只是苦了谢清韵,身为先皇后钦定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却被太子给退婚了,到如今连个竞选侧妃的资格都没有了,当真要感叹一句‘福祸相依,世事无常了。’
就在众人窃喜的窃喜,看笑话的人看笑话时,坐在谢清韵前面的杨静娴心中有些许得意,面上不动声色,温柔地看向谢清韵。
遇到这种尴尬如坐针毡的场面,杨静娴很想看看,素来与世无争,淡然自若的谢姑娘会有什么样的情绪,是故作无所谓的继续清高下去,还是强作镇定地与人言笑晏晏。
然儿让杨静娴想不到的事,谢清韵既没有强装镇定,也没有与世无争,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局外人态度,她现在最关心的竟然是自己手中的点心,有没有顺利地落到身后两人的手里。
谢春宴是从上午申时开始,谢清韵也不知道为何要这么久,坐到现在都过了午时了,众为小姐是吃吃喝喝的,身后伺候的人可是滴水为沾呢!
往年参加谢春宴的丫鬟们到也习惯了,可是第一次参加谢春宴的凝霜和流悦还是有些抵挡不住了。
坐在她们前面的谢清韵,自小习武,耳聪目明的,流悦肚子叫第一声的时候,她就听到了。
这宴会虽然无聊了点,但点心还是可以,自己吃了不少也不能委屈了身后的两个丫头,大家都第一次进宫,以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
秉着独乐了不如众乐乐的原则,身子坐的笔直手下却不老实的谢清韵,悄悄地把自己桌子上的点心拿到桌子下面,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手疾眼快地递给身后的两个人。
恰好这个时候皇后正说着给元偲瑾选侧妃,良娣,充衣之类的,反正就是给他选个媳妇,众人都在搔首弄姿的展露各自的才情,绝对没有人注意到她,谢清韵本来想趁机多塞一点给身后人。
谁曾想杨静娴会突然看过来,谢清韵的手顿了顿,与身后的凝霜和流悦对望一眼,告诉她们小心些,杨静娴是个典范类的姑娘,一定不会告发她们的,谢清韵对杨静娴笑了笑。
凝霜看了一眼身侧的流悦,谢清韵对两人挑了挑眉,示意两人继续填肚子,自己回身去给两人吃的。
只是她一转头就对上两道是温暖和煦的目光,对面元怀瑾眼底含着趣味的笑意,除此外还有两道阴沉冰冷的目光,这个都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是谁。
好在叔父曾经和她说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大丈夫讲气节要骨气没错,但真正的智者是能屈能伸,为了长远计划必须懂得权衡利弊,有卧薪尝胆的精神。’
谢清韵是个女人有自知之明,这辈子也成不了大丈夫了,到可以向智者看齐,元偲瑾也没有让她卧薪尝胆,不就弯腰赔笑为身后的两个丫头赚填饱肚子的点心,绝对不会为难。
临危不乱地收回自己往身后递点心的手,谢清韵抬起头,清灵通透的琥珀眼底闪着讨好的目光看向元偲瑾,对面与谢清韵讨好的目光相对的元偲瑾,墨眉及不可见的动了动。
谢清韵满眼无辜地坐好,本来就是笔直的身子这么一刻意端正,像极了宫里教习规矩的嬷嬷,看的元偲瑾唇角抽搐。
坐好后谢清韵微微地扭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凝霜和流悦,那表情分明是在示意她们稍等片刻,如此不懂规矩的行为,在克己守礼的元偲瑾面上简直是不可忍受。
“这些事就留着宴会结束后再说吧!我坐的有些乏了,这些孩子也该坐累了,让她们到御花园去逛逛吧!那边花开的很好。”
皇后的话说完,坐在正位的杨太后看向元偲瑾,刚好发现元偲瑾的目光落在谢清韵的身上。
如果太后看到谢清韵给凝霜,流悦偷渡东西就不会这么想了,恰好完美的错过这块。
只觉得当初元偲瑾要退婚是对谢清韵不够了解,经过这次谢清韵舍命相救,两人同甘共苦,说不准元偲瑾与谢清韵之间已经培养出感情来。
不过玉蝉说的是选侧妃,良娣,充衣都是些伺候主子的下人,到也不会与太子妃有什么冲突。
而且偲瑾的年纪也的确该找一两个贴心的人伺候了,杨太后也不打算和杨玉婵有什么不快。
宫里已经被姬贵妃弄的鸡飞狗跳,乌烟瘴气了,要是她在与杨玉婵发生隔阂,杨玉婵的地位都会受到威胁,那这后宫会更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