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偲瑾大可以用当初舒乐被人东越的人围堵之事做借口,把东越的示好归结为东越与元怀瑾之间的阴谋,以此拒绝与东越结盟。</p>
谢清韵计划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这一步,日后东越就是有在多的怨气都的记到元怀瑾的身上。</p>
或是那天东越想明白这事都是元偲瑾的计策,元怀瑾也不敢轻易的和东越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来往了。</p>
坐在元偲瑾旁边的谢清韵手里握着毛笔,在纸上胡乱地画着小人,嘴里不情不愿地陈述者完了,才抬头看向元偲瑾。</p>
“陛下,我这么做不也是迫于无奈,您是念着兄弟情义,舍不得对元怀瑾下毒手,他可不像您这么重情重义,我和太上皇不就是最好的列子!”</p>
说着谢清韵可怜兮兮地抬头,委屈又无辜地看向元偲瑾,琥珀色的眼底透着受尽苦楚的无措与凄苦。</p>
始终沉默平静地听着谢清韵说她的计划,说她如何一步一步地安排自己的事情,漆黑的桃花眼中闪着的迷茫不定的光芒。</p>
谢清韵的话说完元偲瑾始终沉默不语,就那么安静地凝视着谢清韵。</p>
对上元偲瑾的目光谢清韵委屈地嘟唇,别开视线,默默地嘟囔着。</p>
“师兄说的真的很对,我这就是费力不讨好,我这么费心费力地是为了谁啊!”</p>
“下不为例,以后不准在这么做了,如果再有下次,后果自负!”</p>
听着谢清韵自言自语地呢喃完,始终沉默不语的元偲瑾,终于肯开他的尊口了。</p>
谢清韵歪着脑袋磨着后槽牙侧头看向元偲瑾,不说是不说,说了就是不入耳的。</p>
“是!以后我一定不会先斩后奏,无论做什么事,都先和陛下你打招呼,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骂,殿下要是在不满意,那我就什么都不做了,总可以吧!”</p>
听着谢清韵不服气得念叨,元偲瑾张了张口很想和谢清韵说一声谢谢。</p>
可是……一想这段日子谢清韵做的事,元偲瑾把嘴里的话都咽了回去。</p>
他知道谢清韵做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在南北岸这场战争开始前,谢清韵就让舒乐,安哥,渚清,沙白去打探消息。</p>
知道元怀瑾的想法后,谢清韵特意在军队里寻了两千名善于潜水的士兵。</p>
在元怀瑾的水军出来时,谢清韵亲自带着训练了两个多月的士兵,潜入影江之中,断其后路折其人马。</p>
谢清韵去的时候的元偲瑾在三交代让她在潜水区行动。</p>
只要把铁钩挂到的元怀瑾的战船上,困住元怀瑾的大船,让元怀瑾的大船停留在影江中心,再由谢朗带着水兵前去截杀就够了。</p>
谢清韵这个想法不仅把元怀瑾大部分军队困在影江中心,还能扰乱元怀瑾的军心。</p>
就像昨天的战场一样,彻底打断元怀瑾进攻的步调,让他的十万军队不攻自败。</p>
事后谢清韵与舒乐,安哥乘着小船到影江上与元怀瑾厮杀的时候,震慑了敌军十万人的军胆。</p>
战场上兵强马壮者占优势,但人心诡异,万事不如人和,谢清韵就是利用心理战术,击溃了元怀瑾的十万大军。</p>
事后清韵对罗恕的处置早就在元偲瑾的预料之中,应该说从清韵在战场上射箭救罗恕的时候,他就猜到了清韵会走这一步。</p>
他是想震慑东越,可东越人的性格他也清楚,东越人向来奸诈,唯利是图,即使这场仗赢了,也只能震慑东越一时。</p>
不过这样已经够了,元偲瑾是希望日后东越与鞑靼相互牵制,给元怀瑾留足了空间。</p>
但是对他来说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些,影江以南无天险可守,南疆人对大魏一直心怀叵测,总想鲸吞蚕食大魏的土地。</p>
西蜀人是墙头草那边风强就往那边倒,之前一直有谢曜和谢朗两个兄弟镇守,才让西蜀人不敢轻举妄动。</p>
若以后东越与元怀瑾继续联合,在有鞑靼加入,那西蜀和南疆这两个国家,很可能趁虚而入。</p>
若是那一日来临元偲瑾就是四面楚歌,如今谢曜离开西蜀已经大半年了,他实在不敢说西蜀的人会不会蠢蠢欲动,才会派瑶华加派人手到各国监视各国情况。</p>
还有南疆,现在的南疆有南潮和陆成一起守着,他们暂时不敢动手,但之前南疆与大魏一战,被元偲瑾和谢清韵打的落花流水,一直让南疆人怀恨在心。</p>
有机会的话南疆人一定会卷土重来,这就是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彼此之间只有利益来往,想要话语权就的打到对方臣服,才能开口谈判。</p>
如今谢清韵这么做,目的就是为了打破元怀瑾与东越结盟的可能,还在两人之间埋下了隐患。</p>
就是要元怀瑾与东越彻底崩盘,只要东越与元怀瑾结不成盟,元怀瑾的力量就会被削弱三分之一。</p>
鞑靼与元怀瑾的结盟时间也就不会太长,鞑靼人性格粗鄙,又强势,仗着自己兵强马壮总想着压人一头。</p>
元怀瑾虽然怨恨元偲瑾,但是骨子里还是有大魏人的傲气,当然不会对鞑靼人俯首称臣。</p>
既然两人没有办法达成共识,当真就不能一致对外,为了应对鞑靼元怀瑾就不会有心思对付元偲瑾,鞑靼就更不可能越过元怀瑾对着影江南岸的元偲瑾下手了。</p>
如此一来元偲瑾这边绝对不会出现四面楚歌的情况,如果他愿意,可以有充足的时间,一个个地收拾那些人,谢清韵这么做是一点过错都没有,反而处处为他着想。</p>
也是为了大魏百姓着想,只要有战争百姓安居乐业就是梦,无论最后胜利的是谁,百姓都会遭殃受苦,而且他从襄州城退到江陵府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与元怀瑾划江而治。</p>
自己要保护身后的人,也成全了元怀瑾这个弟弟,至于杨玉婵她是害死母后的罪魁祸首,元偲瑾不能手刃了她,就让她在北岸颐养天年吧!</p>
这次事情之后,他与元怀瑾,杨家人算是恩怨两清了,日后元怀瑾与杨家人,在不安生,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p>
可是谢清韵这样冒险的行为,他也是真的怕了,自从回忆起前一世的过往,元偲瑾是越来越怕眼前人去冒险。</p>
所以这一世他不希望在发生谢泌说的,在谢清韵过世后,他血洗长安,杨家人被他亲自问斩,元怀瑾也被他打的落花流水,抓回来后元偲瑾又把皇位交给了元怀瑾。</p>
自己在谢清韵曾经住过的中宫摸着谢清韵用过的每一件东西**。</p>
之后大魏在元怀瑾手里被拆的四分五裂,最后的结果是什么谢泌说他也不清楚,哪个时候他已经随着谢清韵的魂魄回到了二十年前。</p>
元偲瑾是担心谢清韵出事,谢清韵明显的误会了元偲瑾的意思,元偲瑾也不想和她解释。</p>
免得她有恃无恐,总不把自己当做一个女子看,日后蹬鼻子上脸,什么事都自己去做。</p>
要是让谢清韵听到这话,估计会哭晕在厕所里,如果可以谁愿意战场杀敌啊!</p>
她怎么看不清自己的身份了,她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柔弱女子,要不是自己的相公过于重感情,她才不愿意以身涉险呢!</p>
不过跟在她身边的人都是看着她从长安一路折腾到江陵府的,她就是和人说了,也没有谁会信。</p>
不过自从那日之后谢清韵的确没有出过江陵府,而是一直把自己关在府里,当然她在江陵府里也没有闲下来。</p>
永宁怀孕需要照顾,谢清韵很是自觉地接手了这件事,而后每天都要和元偲瑾聊一聊照顾孕妇的辛苦。</p>
但是每日都会捧着永宁喜欢吃的东西到她的院子里去找人,顺便学着束发的方法,她实在受不了元偲瑾每日都顶着鸡窝头,面无表情的到处转悠。</p>
在众人目光望着他的时候,元偲瑾能神色自若地对着众人说这是皇后娘娘匠心之作,谢清韵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p>
跟宫里的人说这鸡窝头是自己独创的新发型,尤其是在半个月后,元怀瑾就要派人来和谈了,要是让元偲瑾顶着那样的鸡窝头回去,谢清韵想自己的脸就丢到大江南北去了。</p>
好歹影江南岸是他们的底盘,江陵府里的人看到后都是敢怒不敢言的,到了大魏北岸还不知道被传成什么样呢!</p>
秉承着丢脸只丢在自家的良好原则,谢清韵终于在和谈前十天学会了束发了,让众人见到了装束端庄,沉稳贵气的皇帝陛下,那一时刻感动的大家都要哭了。</p>
“我家韵儿终于往贤妻良母的方向走进了一步,更有女孩子样了!”</p>
瞧着元偲瑾的头发,谢朗很是感动地叹息道。</p>
“哎!我现在只希望韵儿能够老老实实地过日子,不要惹陛下生气,免得陛下秋后算账。”</p>
一直记挂着谢清韵在江面上救罗恕的事,谢曜最近这可心都是提着过的。</p>
谢朗看了一眼身侧的谢曜,越来越觉得大哥像老爹了,当初的事情早就翻篇了,大哥还在这里念念不忘。</p>
“大哥你最近在陛下跟前如此低声下气的,不会是担心的陛下秋后算账,找曦音麻烦吧?”</p>
想着最近性情耿直的大哥动不动就唉声叹息,谢朗还以为他是想念远在西北的嫂子和侄子了,如今看来大哥的伤春悲冬,完全是因为韵儿啊!</p>
“当初韵儿是如何撞偏陛下羽箭的,你看到了吗?”</p>
谢曜看了一眼谢朗,谢家人都忠贞,但是憨厚实在只有一根肠子的,这一代也只有谢曜,谢朗平时很沉稳,但情商还是不不低的。</p>
“我不仅看到韵儿撞歪了陛下的羽箭,我还看到了陛下对韵儿一往情深,担忧怜惜,战场上我对你马首是瞻,这情场上你就相信我吧!</p>
如果哪些你都看不到也没关系,你就想想咱们向来守礼仪规矩,端重守礼的皇帝陛下能顶着韵儿那么懒得束发手艺,在江陵府里众人跟前来来回回,面不改色的走了十几天,就该知道陛下对咱们家韵儿有多宠了!”</p>
看了一眼自家大哥,谢朗按照舒乐搬出来的大魏礼仪布置江陵府的大堂,为了接待明日从北岸而来的和谈使者。</p>
谢曜看着自己乐观的兄弟,悠悠地叹息一句。</p>
“古语有云,帝王宠爱似流水,如今陛下是宠着韵儿,以后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呢!”</p>
转身到门口去安排守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感叹刚好落到不远处的暖阁走廊里。</p>
“陛下,你觉得我大哥这话是不是很有远见?”</p>
身上依旧披着玄色斗篷的皇后娘娘娘,一脸认真地看着身侧,面色清冷,桃花眼中云雾弥漫对身边人的话罔若未闻,目光始终落在前面。</p>
手却握着身边人有些泛凉的小手,把不开心都写在五官分明的俊脸上。</p>
“不过这后宫吧!地方也很大,只有我一个人其实也有些清凉了是不?”</p>
早就习惯了身边人无动于衷面瘫脸,把自己隔离在三界之外的样子了,谢清韵依旧自顾自地说着。</p>
“陛下以后要是有看顺眼的,也可以接进宫,不过您的和我说一声,这样呢!我……哎……陛下您不想说也行,那也不用走这么快吧!你能不能慢点啊!陛下我今天可是啥都没有做,你干啥!”</p>
被拖到卧室书房的谢清韵被元偲瑾丢到了软塌上,不情不愿地揉着自己没被撞疼。</p>
却故作柔弱地对着元偲瑾喊疼,整个人都缩在软塌上,委委屈屈,可怜兮兮地看着身后亲自搬了一堆书,一摞纸过来的元偲瑾。</p>
“陛下,这次我真的只是想要撮合表哥和常晴,你说师兄和永宁的宝宝都快出生了,表哥和常晴姐还一点进展都没有呢!</p>
我能不担心他们吗?尤其是常晴还随着表哥出生入死了那么多次。”</p>
一见苦肉计不好用,谢清韵只能翻身坐起来仰着头望着元偲瑾,眼睛里露出楚楚可怜地神情,苦口婆心地诉说自己事出有因。</p>
“你安心抄完,我保证在你抄完的时候让他们成亲!”</p>
笔墨纸砚都放到谢清韵跟前,元偲瑾依旧冷冷淡淡不为所动地放下东西,示意谢清韵赶紧动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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