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到了,若是谁敢对殿下抱着这样的心思争宠,下场可不会像杜兰心今天这般的简单了事。”
段玉珠和许蝶儿站在杨静妤身后,目光都有些阴沉却未曾说话,杨静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温和地道。
“两位妹妹时间也不早了,就早些回去休息吧!至于兰心的事情,等明日殿下亲子审理后便有分小了。”
说完杨静娴带着着玉娟先走了,杨静妤冷着一张脸瞧着杨静娴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冷淡地哼了一声。
杨静娴看了她一眼未曾说话,虽说这太子府里一多半的人都是皇后娘娘安排进来的,可今晚上的事还是出了差错。
她明明安排的甚是周密了,却出了这样的纰漏,有些话还是不能在这里的。
“两位杨妃娘娘,昭仪,昭容娘娘慢走!”
站在门口的谢清韵很是客气地送人离开,走在后面的段玉珠看了一眼谢清韵道。
“清韵姑娘霁月清风,心胸宽广不输男儿,可这长安城里的灰尘可是厚的很,姑娘万事可都要小心些的好,不要让灰尘蒙了眼睛。”
走在众人身后尽可能隐藏自己,强忍着打哈欠装出云淡风轻样子的谢清韵,正偷懒养精蓄锐呢!
对走在前面的段明珠猛然回头,一脸好心好意的提醒有些迷茫,收回心神的谢清韵顺着段明珠的目光,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两个人。
“我一个平民百姓,不过是在这太子府上陪公主读书解闷罢了,平时也就是陪着公主聊聊天。
公主出来也有些时日了,宫里的太后和皇后娘娘也该思念公主了,想必不久公主就要回宫了,那时我自然是要回将军府的,说起来我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
把三魂七魄都召回来的谢清韵,含笑望着段明珠客气又温和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根本就没有资格与她们这些人争宠斗狠,你这句提醒也就挺鸡肋。
“不过清韵离开长安多年,对着长安城里的事情,的确了解不多,多谢娘娘好意教导!”
客气地应了一句后谢清韵很是婉转地道谢,以示感激,并对着段明珠微微施礼,客气礼貌地目送着神色温和的段玉珠离开。
“小姐她这是什么意思?”
等所有人都走了,凝霜站到谢清韵身边有些好奇这段明珠平时与她们也没有多亲近,今晚竟然跑到她们跟前来示好了呢!
“这段小姐和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个聪明人,鹤蚌相争渔翁得力,她是希望我能和杨家这对姐妹斗上一斗啊。”
带着凝霜和流悦回屋的时候谢清韵好笑地看了看远去的人,这么简单的招数都用上了,这段小姐和许小姐的段位肯定高不过杨静娴,如此看来,这太子府里笑到最后的必定是杨静娴了。
“啊,她脑子不大清醒了吧!怎么会觉得小姐愿意和杨静娴她们接触呢?”
流悦挑眉嘴上惊异地八卦着,手上也没有闲着打来水准备给谢清韵洗漱,服侍她上床睡觉。
“今天晚上的事情还不够明显吗?”
只能说杨静娴这招数玩的太简单了,她就是仗着这院子里都是皇后娘娘的人,以为自己可以只手遮天,向杨玉婵一样的鱼肉太子府里的人,可以顺理成章地陷害自己。
杨静娴说这个院子里的女人需要的东西都是府里人采购来的,明摆着是在暗示元思瑾这些东西是舒乐带到府里来给她的。
随后又说这些东西掺杂在自己送她们的胭脂里,言辞之间都是自己错拿了送出去的礼物,明着暗着都是在告诉元思瑾,想要图谋不轨的人是自己,杜兰心不过是被自己误伤的而已。
若是韩淼当真在自己的屋子里搜出那两个小瓶子来,自己意图对元偲瑾用药的事情也就坐实了,这事也挺顺理成章。
谁让她运气好被元思瑾退了婚,又处处针对看不顺眼,她想要元偲瑾垂青是绝不可能,就动了这些歪心思,想要木已成舟,生米成熟饭逼着元思瑾给自己一个名分。
可如今自己与元思瑾毫无瓜葛,以元思瑾嫉恶如仇的性格,就算不把她送到大牢里去,也会把她赶出太子府。
那时候她谢清韵在大魏可就遗臭万年,在无翻身之日了,若不是招数有点简陋,粗糙,只看结果还是挺有杀伤力的。
“杨静娴陷害您的事情,小姐打算怎么处理?”
流悦伺候着谢清韵洗漱完,凝霜已经把床铺好了,回头看向谢清韵,有些担心地望着谢清韵。
“能进太子府的人,不是老鼠眼,就是苍蝇鼻,哪里有点风吹草动,都能闻着味来凑热闹,看笑话,顺便在踩你一脚。”
这句话算回答了流悦,许蝶儿和段玉珠现在没有动作,不是不想动,而是不敢轻易妄动。
“你们都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们两个也没少操劳,明日公主要去将军府,咱们到可以睡个懒觉了,这些闲事你们就别操心了。”
伸了个懒腰坐到床上的谢清韵瞧着担忧,气恼又纠结的两个丫头,云淡风气地把两人打发回去,侧耳倾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走到桌边吹灭了桌子上的烛火。
抬头目光落到窗外摇曳的枝影上,抹黑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望着外面黑漆漆就如元思瑾眸子一样黑夜色,总觉得有点瘆人。
“夜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谢清韵站在窗边沉默了片刻悠悠地叹息一声,脚尖点地微微一跃踏上窗台。
衣袂擦过窗棂,轻巧的身姿如春日飘动的柳絮,借着夏日的风,悄无声息地落到了元偲瑾的书房外,盯着窗子上的烛光,谢清韵清澈灵动的琥珀眼转动了一下。
安静地凝视着窗内的人,把自己身上少有更少用的杀气逼了出来,不等她又任何动作,屋内一柄利剑顺着窗子就刺了出来。
“殿下手下留情,我可是来带你看好戏的?”
躲过锋利的长剑,谢清韵嘴上喊着惊恐,脚下的步子却踏的井然有序,手臂张开轻巧地推开了窗子,软如无骨的柳絮轻飘飘地钻到书房里。
“主子!”
书房外听到动静的云舟和午桥匆忙地赶了过来,推门看到屋内站着两个人,摸着腰间武器的动作挺住。
谢清韵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门口的午桥和云舟。
“呵呵!没什么大事,就是带着殿下去看一场戏,殿下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瞧着脸色紧绷地元偲瑾,讨好地说道。
元偲瑾的手里还捏着一柄长剑,冷着一张脸。
“哼!”
冷哼了一声,听着窗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元思瑾就知道谢清韵又犯毛病了,这事故意戏弄自己,更可气的是他再一次上当了。
“时候也差不多了,殿下请!再不去,可就看不到了。”
一脸神秘兮兮,孩子气的就像是寻得什么稀奇珍宝一样的谢清韵对着元偲瑾伸手,想拉着他赶紧走。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克己守礼,念叨着男女授受不清的太子殿下,衣袖一拂,扫落了谢清韵不知道检点的手。
看了一眼已经被扫落的手,谢清韵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衣服,很是无辜地看了一眼元偲瑾,暗暗地瞥了瞥唇,看向站在能门口像是石雕一样,面色有些怪异的午桥和云舟。
对上谢清韵的目光云舟和午桥赶紧垂下眼睑,都不敢在看她。
“咳!那个殿下刚刚我是一时情急,失了分寸。殿下莫怪咱们走吧!”
寻求同盟失败的谢清韵,不尴不尬地嘟了嘟唇,厚着脸皮道。
收起宝剑的元思瑾睨了一眼谢清韵,没有吭声脸色不是很好先走了,见大爷抬腿了谢清韵忙不迭地跟上,站在门口石化的两人对望一眼!
“主子对谢姑娘,的确是与众不同的!”
午桥瞧着跟兔子似的追着元偲瑾跑的谢清韵,有些惊讶地感叹道。
“是啊!她的手还好好的!”
说这句的时候云舟有些怅然,想起多年前,太子府里还有些娉婷身姿,妙龄少女,不只有黄毛不起的丫头,和大肚便便的嬷嬷。
只因为有个丫鬟不小心碰到了元偲瑾,被元偲瑾条件反射地折断了胳膊,差点丢了小命。
向来不会伤及无辜的太子殿下,就把府里的妙龄丫鬟都赶走了,此后再也没有那个与主子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轻易靠近殿下,就连府里的妃嫔们都不敢。
想不到最让殿下讨厌的谢姑娘却打破了殿下禁忌,可见这谢姑娘是多不一般地存在着。
盯着眼前一绿,一紫两抹身影轻车熟路地跳上墙院,翻上屋顶,脚步轻盈如闲庭散步地往柴房走去,云舟和午桥赶紧收了心神一路尾随而去。
不过两人走的是正路到拆房的时候,就见向来遵规守礼的太子殿下和谢清韵都在屋顶上,唯一不同的是,绿色衣衫身影较小的谢清韵直接蹲到了屋顶上。
玉树临风的元偲瑾很有气势地站在谢清韵身边,很是嫌弃地睨了一眼坐到屋顶上的谢清韵。
“殿下要不要坐下来休息一下!”
他们可是过来抓凶手的,但谁知道这个凶手什么时候来呀!
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的谢清韵当然不会为了不能当饭吃的礼仪规矩束缚自己,她可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向来都不会故作姿态。
当然了这夏天站在屋顶上是挺凉快的,元思瑾站的也非常潇洒,但是他这么高挑的身形,如玉山一样伫立在屋檐上太明显了些吧!
这可不是朝会大典,需要太子殿下彰显自己的身姿伟岸。
“哼,看看那你自己,可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样子。”
嫌弃地看了一眼坐下屋顶上的谢清韵,元偲瑾冷哼了一声,第一次做这种事情的太子殿下,当然不会理解侦查就要有个侦查的样子,总觉得自己要保持着太子殿下的威严。
“是,这大家闺秀都在殿下您的后院里呢!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整日都是弹弹琴,秀秀花,绝对不会半夜翻墙,上屋顶抓凶手。
何况我的双手可是拿过刀剑,砍杀过人的!”
撇了撇唇谢清韵一点都不觉得自己不够大家闺秀有什么不好。
就算她不是大家闺秀,家里的人依旧疼着她宠着她,战场上的兄弟们也不曾有人嫌弃过她,这有什么不好的。
“你是再说我这后院里的人都是废物?”
打狗都要看主人,谢清韵这么**裸地侮辱他后院的人,哪怕她说的没错,元偲瑾也是要脸面的好不好,问她话的时候融在夜色里的脸更黑了。
听元偲瑾这么说谢清韵扬起小脑袋,此刻已是后半夜,暗黑的夜空无星无月,元偲瑾也就是仗着自己视力好能看清楚谢清韵线条优美的轮廓。
谢清韵是根本就看不清楚居高临下睥睨着她的元偲瑾,是什么样的脸色。
“殿下你看了这还觉得,你后院里的人都是无用的吗?”
伸手指着屋子里的人,谢清韵很是认为地问道。
“和你比起来,还不算废物吗?”
杨静娴的计策在怎么精密,到最后不还是被谢清韵算计了,杜兰心行事谨慎小心,不也被困到了这里。
“这事我可不敢邀功。”
要不是殿下愿意配合去宠幸杜兰心,杨静妤怎么会因嫉妒答应了杨静娴合起伙来算计她呢?
“这世上还有你谢清韵不敢做的?”
还不敢邀功,那刚刚在宴会上和自己炫耀的是谁?元偲瑾斜昵了一眼谢清韵就听到远处有脚步声过来!
“什么人?”
听到脚步声谢清韵就猛地伸手拉着元偲瑾和自己一起坐下,元偲瑾没有防备直接被谢清韵拖到了屋顶上,身下的瓦片搁的人生疼。
元偲瑾眯了眯眼,怒火中烧地转身就把谢清韵给压到自己身下。
“哼!”
没有想过元偲瑾会这么小人,谢清韵也没有防备,被元偲瑾压住的时候,身下的瓦片直接磕到了她的脑袋。
闷哼出声的时候元偲瑾一直大手捂住了谢清韵的嘴,硬生生地把她的喊声给逼了回去。
“你是想要人都知道我们在这里吗?不是你说的要藏起来?”
压低了身子,元偲瑾贴着谢清韵眯着桃花眼,嘴里说的慎重,神色是怎么看都带幸灾乐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