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的惨白之色与见鬼的段玉珠和杨静妤不同。
她是被这搞鬼之人的背后的主子吓的,抬头看向对面的几个女人,最后的目光落到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的杨静娴身上。
“殿下刚刚从外面回来,这个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该你给殿下一个交代吗?”
对上许蝶儿的目光,杨静娴选择先发制人,柔软和缓的声音带着无奈,眼底透着恐惧,一字一句地问着许蝶儿。
“殿下蝶儿冤枉,这些日子殿下日日都夜宿在这里,可曾见过什么鬼怪,这是有人要陷害臣妾。”
直接跪到元偲瑾跟前的许蝶儿,一听杨静娴的话背脊一阵发凉,这个院子是她的,人是在她的院子里查出来的。
明摆着就是要嫁祸与她,但是这个院子里的人不是自己的,想到这一层关系,许蝶儿抬头看向元偲瑾。
“殿下蝶儿来这里只带了两个贴身丫鬟,和两个做粗活的嬷嬷,其余的人……”
后面的话许蝶儿没有说,但是话里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话说的要是元偲瑾想要保住她,只要顺着这条线摸索下去就可以了,但元偲瑾是想要后院清净,不想浪费粮食,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母后派来照看本宫的。”
接着许蝶儿的话,元偲瑾冷冷淡淡地丢了一句回去。
“许昭仪是在怀疑皇后娘娘派人做这些诬陷你,你这样污蔑皇后娘娘,可是大不敬啊!”
站在一边的杨静娴压下上扬的唇角,心底早就乐开花了。
许蝶儿因为他爹的事情,还有元偲瑾的宠爱,在府里的行为做法是越来越猖狂了,府里的奴才也都见风使舵,平时做事也都会攀着高枝去。
最近好几次她要的东西都被许蝶儿抢走了,杨静娴表面上不会和杨静妤那边一样直接摔盘子,丢碗,心底却淤积了一堆不满,就等着找机会出气呢!
今日这样大好的机会,她不趁着现在出气还等何时。
“娘娘贵为一国之母,当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是这些奴才们平时惯会两面三刀的,保不齐会被有心人利用了去。
殿下蝶儿当真是被冤枉的,若是蝶儿真的想要恐下府内人,挑起祸端,何必去为杜良娣超度呢!”
跪在地上的许蝶儿恶狠狠地盯着杨静娴,没有一丝平时的大家闺秀,空谷幽兰模样。
一看就是恨极了杨静娴,说话的时候也是意有所指,杨皇后是杨静娴的姑妈,往日里就对杨静娴宠爱的很。
皇后派到这府里的人,明面上的主子是元偲瑾,背地里的主子肯定就是杨静娴,她吩咐的事情,这些人那敢不从呢!
“姐姐说的是,这个死奴才到处装神弄鬼实在吓人,殿下不如审一审他,这样真相也就大白了。”
缓过神的杨静妤盯着地上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变成灰黑色的白衣,脸上还摸着厚厚的浓妆,看不出神色的男人,心有余悸地道。
“殿下此人若当真有二心,难免会陷害与人。”
被谢清韵掐的醒过来,脑子恢复的很快的段玉珠,看着跪在地上的许蝶儿,已经把事情的进过猜的七七八八了。
想必杨静娴等的就是元偲瑾找人审问,如此才能名正言顺地把许蝶儿拖下水,或者把杨静娴想要陷害的人一并拖下水,这太子府的后院可就真要姓杨了。
“妹妹是在怀疑殿下处事不公吗?”
杨静娴斜睨了一眼段玉珠,唇角含笑讽刺地问了一句,很是阴毒地把段玉珠也给拉下水。
“殿下”
被杨静娴陷害的段玉珠心底恼怒,委屈又可怜地看向元偲瑾。
元偲瑾抬手阻止段玉珠的话,看向顶着大黑眼圈,一脸憔悴恨不得把这个折腾他不能好好睡觉的鬼,碎尸万段的韩淼道。
“韩淼!”
“殿下!”韩淼往前走了一步,躬身站到元偲瑾跟前。
“这个人交给你!”
以韩淼对这个人仇恨,不扒了他一层皮是绝对不会罢休的,交给韩淼一定能从他的嘴里掏出些东西来。
“是。”
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鬼,众人觉得韩淼的身上都飘出一层黑雾来,看的都吓人那有仇报仇的姿态着实让人心惊胆真。
“殿下,是奴才该死!奴才不该因为一时贪心,拿了许昭仪的钱,扮鬼吓人。”
跪在地上的人,抬起自己的大白脸,瞧着跟前一身煞气的韩淼,寒毛都竖起来了,也顾不得场合不场合了。
直接就把自己幕后的主子,以及自己做这事的原因抖落出来了,谢清韵抬头看了一眼元偲瑾。
元偲瑾低垂着眼脸根本就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跪在地上的人却被韩淼看的瑟瑟发抖。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可能会指示你去做这件事。”
跪在地上的许蝶儿一听这话,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身子也开始发抖。
“这样的事情,妹妹当然不需要自己来做,只要和你身边的人说一声不就好了,殿下我看妹妹也是不会做这样事的人,保不齐是妹妹身边的……”
“奴婢该死,小姐奴婢日后再也不能伺候您。”
说完跪在许蝶儿身边的丫鬟,对着许蝶儿叩了一个头,转身就奔着旁边的墙壁撞去。
“菊香!”
跪在地上的许蝶儿一转头就看到自己的丫鬟,脑袋冒血地摔到在地上。
不要说许蝶儿错愕,就连谢清韵都没有想过,此事发展的顺序会是这样的,竟然有这么惨烈的事情发生。
“菊香!”
跪在地上装鬼的男人,一看菊香直接撞死了,眼眶都要眦列了,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就被站在他身边的韩淼一脚给踹晕了。
“带下去吧!”
看了一眼被韩淼踹晕的人,不用韩淼解释元偲瑾也知道韩淼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跪在地上的人也学着菊香的样子,直接撞死一了百了,至于身后的事情怎么样,端看元思瑾的态度了。
“看看这个人之前是在哪个院子里服侍的。”
元偲瑾瞧着被拖下去的人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殿下这个人属下认识,是小杨侧妃院子里的人!”
元偲瑾问完,原本要拖着人走的韩淼顿住脚步,认真地瞧了瞧地上的人,躬身道。
韩淼是太子府的管家,这职务就和太子府里的老妈子一样。
加上他又是一个喜欢操心的,府里有点什么大事小情的他都的掌握到自己的手中才行,更何况是自己买进来的下人,自然是会认识的。
“我院子里的人,但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一听还有自己的事,杨静妤赶紧为自己开拓说话的时候,目光很是自然地落到了杨静娴的身上,眼底隐约的已有些恼火与怨恨。
“都关起来吧!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许任何人接近。”
背对着身后的杨静妤,元偲瑾没在看谁,转身往自己的霁月院走去。
谢清韵站在院子里,看着落下帷幕的闹剧,自己的事情也做完了,在待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准备着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溜走的。
“谢姑娘你的身子还没有好,皇祖母和永宁都很挂念你,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快走到门口的元偲瑾突然转身,毫无预征地对着准备悄无声息溜走的谢清韵道。
谢清韵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看向望着自己的元偲瑾,心里恨不得直接动手掐死这个给自己拉仇恨的人,面上却要赔笑说感激。
站在她身边,刚刚还准备互撕的几个人,看向谢清韵不约而同的想起来,最近元偲瑾宠幸的人是许蝶儿不假,可是一直陪着的人却是谢清韵啊!
当初杨静娴就觉得谢清韵会是自己对手,都这个时候了太子还记得谢清韵,嘴上说的是太后和永宁公子记挂着她,实际上何尝不是太子殿下心里有谢清韵的位置。
不然又怎么会在离开的时候还回头来关心她。
“姑娘身边没有待着丫头,不如让我身边的绿蝶送你回去吧?”
面上带着恍然惊觉的杨静娴看了一眼谢清韵,体贴又柔和地道。
“你也没带几个人,我和谢姑娘顺路。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站在门口准备离开的元偲瑾,在杨静娴对着谢清韵抛出橄榄枝后。
在谢清韵说话之前开口道,说话的时候脚步也顿住,很是有耐性的等着谢清韵过去,瞧这他的样子就知道元偲瑾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今晚上谢清韵必须由他送回去才行。
见过河拆桥的没有见过元偲瑾这样不仅拆桥,还一脚把她踹到河里让人找死的。
“杨侧妃果然心思细腻,最是善解人意,难怪平时殿下总和我提起杨侧妃您的善行善举。”
马屁不一定有效,但意志坚定不会轻言放弃的谢姑娘,处在逆境之中总要挣扎着自救一下的。
“咳!”谢清韵的话一出就连站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午桥都忍不住咳嗽一声。
谢清韵看向午桥,午桥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看向元偲瑾,谢清韵马上会意,这是元偲瑾可以到处点火,却不允许自己点灯的恶劣习性又冒出来了。
谢清韵很是无语地看了一眼浑身都在冒寒气的元偲瑾,心底怅然。
‘在这个拼爹的朝代里,元偲瑾的爹比自己爹牛,他一出生地位就比自己高,自己得忍,看着他放火坑自己,还要给他拍手叫好。’
跟在元偲瑾身后一肚子委屈,加憋屈的谢清韵只能自我安慰道。
自己在太子府的日子还要继续,这次她是折断了杨静妤和许蝶儿,接下来的段玉珠和杨静娴可不是一个段位的。
说不准段玉珠睡觉的时候就被杨静娴给灭了,这样一来杨家到没有损失了,当初杨国安和杨皇后就是要送杨静娴进太子府的,杨静妤就是一个赠品,这事她还是要动动手指。
“碰!”
“嘶!”
伸手捂住自己被撞到的额头,谢清韵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头看着眼前不正常一晚上的元偲瑾。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让他做出借刀杀人的事情来。
“鬼没有,想想人该怎么处理。”
睥睨地盯着撞到自己后背,此时正揉着脑袋,颊边还挂着泪痕的谢清韵。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被谢清韵撞到习以为常的元思瑾,没理会谢清韵被撞到泪眼汪汪,一字一句地提醒着她别忘记正事。
“殿下放心,这事我都明白!”
揉着自己头知道眼前的人别说同情心了,就是心都不一定有的人,想从他的嘴里说出句安慰自己的话,比看杨国安这种伪君子改邪归正还要难!
但是杨静娴的事情的确需要杨静妤处理,永宁也回宫了,自己在太子府的日子也该结束了。
大哥最近也说西北那边有些异动,有些事的加紧啊!
揉着脑袋从元偲瑾身边蹭进院子的谢清韵看了一样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这些花花草草也有好久没打理了,是该找人收拾一下了。
谢清韵在流芳园里养伤,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可以做,吩咐流悦喊了人过来收拾花园,谢清韵也没在屋里闲着,溜达到园子里陪着收拾花园的人闲聊了几句。
在几个人去杨静妤院子的时候,谢清韵还送了一壶茶给他们,离开的人对着谢清韵再三道谢才离开。
那些人离开后流悦就跑过来说,韩淼审讯的人张口了。
被抓的‘鬼’咬定了是被许蝶儿指使的,可是问道许蝶儿如何收买他的,都让他做了什么,讲细节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谢清韵听着流悦的话抿了一口茶,唇角含笑道。
“他折磨了韩淼这么久,韩淼于公于私都要他吐出些东西来呀!他的嘴里可有殿下需要的东西。”
“可不是,不管是谁的人装鬼吓人,弄的我们都不敢睡觉,这个人和他背后的人都很可恶!”
谢清韵看着恼火的流悦很是清楚自己的话对着流悦说了,也就是对着韩淼说了。
等到晚上元偲瑾一回来,就瞧见单手撑着下颚,望着窗外似乎在等什么的谢清韵。
眯了眯桃花眼,微微地挑了挑眉,盯着谢清韵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悦。